为了不激化矛盾,更为了给彼此冷静的时间,就算长孙依凡有很多的话想要对陌殇说,她却选择了保持沉默,安静的听他们谈论事情,只偶尔发表一下她的看法。
至于赫连梓薇虽说已经勇敢的走出了那座自己为自己划的牢,但她到底是伤了自己的儿子,因此,在她还没有准备好之前,是暂时不打算出现在陌殇面前的。
更何况眼下也不是最佳的时机,陌殇需要时间去重新接纳她这个母亲,而她这个做母亲的也需要时间,慢慢去求得陌殇的原谅。
至于赫连梓薇对宓妃的不礼貌跟亏欠,她也只能一步一步来,先得到陌殇的原谅再说。其实,摆在赫连梓薇面前的还有另外一条路,只要她能得到宓妃的承认,那么陌殇原不原谅她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已经彻底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的赫连梓薇,她最不想要的就是借着宓妃,而去得到陌殇的原谅。
她不想让陌殇觉得,她是在借着宓妃威胁他,所以她宁可慢一点,再慢一点,也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求得她所渴望的一切。
明白自家女儿心中所想的长孙依凡,纵使心疼却也不会再给赫连梓薇出什么主意,她既选择了放手,那么她就会尊重赫连梓薇的任何一个决定。
既然是赫连梓薇自己提出来的,自己想要的,甚至还得到了陌乾的支持,那么她也支持又有何妨。
“殇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跟赫连迎的反应差不多,听到陌殇那质疑的问话,长孙依凡亦是脸色变了又变,声音都不禁微微拔高。
她嫁进紫晶宫的时候公婆尚在,接下来那么多年的时间,如果她的男人赫连迎当真有什么兄弟姐妹,她怎么可能毫不知情。
除非,就连她都被刻意隐瞒了。
但,这有可能吗?
短短几个呼吸间,长孙依凡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瞬息万变。
“外祖母嫁入紫晶宫已经好几十年,要是你外祖父真有兄弟姐妹,外祖母怎么会不知道。”许是想要急着证明点什么,长孙依凡看着陌殇的目光带着几分急切。
是的,就是那种慌张的急切。
她跟赫连迎自幼相识,两情相悦,互许忠心,又是少年夫妻,感情自不是一般夫妻可比,但就她跟赫连迎的感情,难道她都不是那个可以被认同,被信任的女人吗?
“有些家族的有些事情,貌似只有历代家主才有资格知道。”看着整个人都似是失了魂一样的长孙依凡,陌殇剑眉微拧,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一句。
即便这两个老人插手他的感情,是伤了他的心,但陌殇却不能否认他们对他付出的感情,毕竟他们是打心眼里疼爱他,想要给予他最好的一切。
或许,这也才是真正的亲人。
想到远在璃城楚宣王府中那些个所谓的亲人,陌殇其实倍感讽刺,而他也从未承认过他们的存在,一切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就罢了。
“这……”长孙依凡张了张嘴巴,看了看一脸淡定,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引不起他情绪波动的陌殇,又看了看一脸复杂之色的赫连迎,顿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们多年夫妻,对待赫连迎她要是连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她还做什么妻子。
她竟是不知,原来在赫连氏一族,还真就有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晓的事情,就连她这个结发妻子都要排除在外,说实话这滋味是挺让人难受的。
但,长孙依凡除了在对待赫连梓薇的问题上份上不讲道理之外,在其他任何时候,她都不是一个无理取闹之人,否则她跟赫连迎也走不到这么远。
纵然能够明白赫连迎的苦衷,也能理解他的做法,可接受起这样的事情来,心里还是别扭的。
“父亲,这这是真的?”虽说心中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但赫连嘉澍仍觉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赫连氏一族历代都子嗣不丰,如若他的父亲有兄弟姐妹,哪怕那一方也只有一个孩子,是不是说明他除了嫡亲妹妹赫连梓薇之外,还有另外的兄弟或是姐妹。
像他们这样的人是极其重视家族血脉的,不过就算赫连嘉澍心中有几分欣喜,却也知道事情没有彻底弄清楚之前,他那所谓的‘亲人’是敌是友尚不可知。
尤其是看陌殇提起此事时的神色,赫连嘉澍不是个傻的,他能透过一个举动看清楚,想明白不少事情,怕只怕他那所谓的‘亲人’,就是冲着紫晶宫而来的幕后黑手。
“是啊,父亲。”同站在赫连嘉澍身边的端木欣欢亦是一脸的惊愕之色,脑袋都要不够用的感觉,一颗心更是跳动得失了节奏。
比起她的婆母长孙依凡来说,她显然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毕竟,就算有什么是历代家主才能知晓的事情,但她家男人不是家主继承人,所以他们夫妻之间没有秘密,这难道还不值得她开心。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跟端木欣欢一样看得开,毕竟,紫晶宫的权利是非常大的,又有几个人能轻意的舍弃。
面对妻子,儿子,儿媳以及外孙子的提问,赫连迎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整个人瞬间就苍老了似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牵扯出那件旧事。
即便那件旧事已经过去跟他岁数差不多的年月,如今再提起来的时候,赫连迎也觉脸上无光,份外的不好看,更是不想将这件事情外传出去。
当年的谁是谁非,又岂是一句对,一句错能划得清楚明白的。
“他们都想知道,乾儿你就一点不好奇?”
这许是赫连迎转移大家注意力的办法,陌乾纯粹就是无辜躺枪的。
他是赫连家的女婿没错,可他也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对于赫连家的旧事,陌乾自觉他没什么立场去深究,更何况他难能看不出来,他这岳父压根不想提及那件旧事。
既是如此,那他还关心个毛线。
“等父亲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哎,罢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先容我想一想,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总该给你们的一个说法。”自知逃不过,赫连迎索性也不给自己留什么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