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最受你喜爱的友情故事(智慧背囊16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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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握手之后的永恒(7)

尘封的友谊

◆文/佚名

1945年冬,波恩市的街头,两个月前这里还到处悬挂着纳粹党旗,人们见面都习惯地举起右手高呼着元首的名字。而现在,枪声已不远了,整个城市沉浸在一片深深的恐惧之中。

奎诺,作为一名小小的士官,根本没有对战争的知情权。他很不满部队安排他参加突袭波恩。然而,更糟糕的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是巴黎调来的法国军官希尔顿,他对美国人的敌视与对士兵的暴戾几乎已是人尽皆知。接下来是两个星期的集训。那简直是一场噩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奎诺在这里认识了托尼——一个健硕的黑人士兵,由于惺惺相惜,这对难兄难弟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

希特勒的焦土政策使波恩俨然成为一座无险可守的空城,占领波恩,也将比较容易。而突袭队的任务除了打开波恩的大门外,还必须攻下一个位于市郊的德国陆军学院。而希尔顿要求更加苛刻,他要求每个突袭队员都必须缴获一个铁十字勋章——德国军官胸前佩戴的标志,否则将被处以鞭刑。也就是说突袭队员们要为了那该死的铁十字而浴血奋战。

突袭开始了,法西斯的机枪在不远处叫嚣着——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在盟军战机的掩护下,突袭队顺利地攻入了波恩。然而他们没有喘息的机会,全是因为那铁十字。在陆军学院,战斗方式已经转变成了巷战。两小时的激烈交火,德军的军官们渐渐体力不支,无法继续抵挡突袭队的猛烈进攻,他们举起了代表投降的白旗。突袭队攻占了陆军学院之后迅速地搜出每个军官身上的铁十字。手里攥着铁十字的奎诺来到学院的花园,抓了一把泥土装进了一个铁盒,那是他的一种特殊爱好一收集土壤。他的行囊中有挪威的、捷克的、巴黎的泥土,还有带血的诺曼底沙。他正沉浸在悠悠的回忆中,托尼的呼唤使他回到了现实。托尼神秘地笑了笑:“伙计,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他们的休息时间少得可怜,奎诺跟着托尼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从豪华的装饰来看,这个办公室的主人至少是一位少校。满身泥土和硝烟气息的奎诺惊奇地发现了淋浴设备,他边嘲笑着托尼,边放下枪支和存放着铁十字的行囊,走进浴室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当他出来时,托尼告诉他说希尔顿要来了,他要了解伤亡人数,当然,还要检查每个士兵手中的铁十字。奎诺马上穿好衣服背上枪支、行囊,与托尼下楼去了。

大厅里,每个人都在谈论手里的铁十字,奎诺也自然伸手去掏铁十字,然而囊中除了土壤外竟无别物。奎诺陷入了希尔顿制造的恐怖之中,他没想到会有人为了免受皮肉之苦而背叛战友。奎诺首先怀疑到托尼,并向其他战友讲了此事,当下大家断定是托尼所为。

所有士兵此时看托尼的眼光已不是战友的亲昵,而是对盗窃者的鄙夷与敌视。他们高叫着、推搡着托尼,而此时托尼的眼中并不是愤怒,而是恐惧、慌张,甚至是祈求。他颤颤地走到奎诺的面前,满眼含着泪花地问道:“伙计,你也认为是我偷的么?”此时的奎诺狐疑代替了理智,严肃地点了一下头,托尼掏出兜里的铁十字递给了奎诺。

当那只黑色的手触到白色的手时,托尼眼中的泪水终于决堤。他高声地朝天花板叫到:“上帝啊,你的恩惠为什么照不到我。”

“因为你他妈是个黑人。”从那蹩脚的发言中,人人都听得出来是希尔顿来了。他腆着大肚子,浑身酒气。随之,一个重重的巴掌甩在托尼的脸上。而后检查铁十字,不难想到,只有托尼没有他要的那东西。

再之后,盟军营地的操场上,托尼整整挨了三十鞭。

两个星期过去了,托尼浑身如鳞的鞭伤基本痊愈。但在这两个星期里,无人过问他的伤情,没有人关心他,奎诺也不例外。

又是一个星期六,奎诺负责看守军火库,他在黄昏的灯光下昏昏欲睡。忽然,一声巨响,接着他被砸晕了。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榻上。战友告诉他,那天是托尼的巡查哨,纳粹残余分子企图炸毁联军的军火库。托尼知道库中的人是奎诺,他用身体抱住了炸药,减小了爆炸力,使军火毫发无伤,托尼自己却被炸得四分五裂。其实,他本来是可以逃开的。

50年过去了,奎诺生活在幸福的晚年之中。对于托尼的死,他始终觉得那是托尼对自己表示愧疚所做的一种弥补。直到有一天,他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因为他的曾孙,在一个盖子上写有波恩的铁盒中,发现了一枚写着“纳粹”的铁十字。

年近九旬的奎诺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那眼泪,是因为悲哀而痛苦,不是为自己年轻时的愚鲁,而是为托尼年轻的生命;是因为富有而喜悦,不是因为那锈迹斑斑的铁十字,而是为了那段尘封了大半个世纪的友谊。

珠峰12小时生死兄弟情

◆文/佚名

上午7点,面对“全世界最惨烈的自杀”

故事发生在2003年5月。

我是一个记者,当时去采访攀登珠穆朗玛峰的王石。在珠穆朗玛峰的山脚下,我认识了尼泊尔夏尔巴人边巴多吉,他被指派为我的高山向导。

初见边巴多吉时,我心里凉了半截。这个夏尔巴人太矮小瘦弱了,个头不及我的肩膀,黑黝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可能由于高山反应的缘故,他还有点儿咳嗽。我半信半疑:这样一个人,能带我上珠穆朗玛峰吗?

2003年5月26日凌晨1时,我们从8300米的突击

营地开始了冲顶行动。

这一次,中国珠峰登山队分成A、B两组。我与王石分在B组,分别由边巴多吉等三名夏尔巴人带领冲顶。刚出发不久,我头盔上的顶灯就坏了。为了保护我,边巴多吉一路与我形影不离,用他的顶灯照亮我前方的道路。

走了三个多小时,我感到疲乏和困倦,呼吸也急促起来。因为缺氧,头也涨痛得要命。我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吩咐边巴多吉给我把氧气加到两个流量。边巴多吉不同意:“现在加大流量,等你登顶下来时,就会没有氧气了。”我喘着气说:“不行,我现在快透不过气来了。”边巴多吉迟疑了一会儿,在我的氧气瓶上扭了一下。随后,我们又上路了。

上午7点左右,山上刮起了大风,第一个不幸发生了——我戴的风镜的螺丝松动了,呼出的热气直扑风罩,视线一片模糊,无法前行。我只好脱掉羽绒手套修理风镜,刚把风镜修好,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只手套被风吹落到十几米下的岩石边,而那块岩石则倒挂在万丈冰川上!

我正准备冒险去捡手套时,边巴多吉一把拉住我,他咆哮着骂我:“你脑子出问题了吗?如果你离开绳索的保护去捡手套,一旦滑落,就是‘全世界最惨烈的自杀’。现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下撤。如果你不戴手套登顶,就要以截去胳膊为代价。”眼看登顶在即,我泪汪汪地坚持:“我要登顶!截肢我也要上!我就想上珠峰去看一眼……”边巴多吉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套递到了我面前:“戴上吧,想登顶就必须戴上。”我惊呆了。为了帮助我圆登顶梦,边巴多吉竟宁愿自己被冻僵截肢!

我推开了那只手套。边巴多吉抓过我的手,强行给我戴上了手套。然后他把左手插进右腋窝,说:“你看,我可以把手放到腋窝取暖,这样就没事了。”说罢,他率先向前爬去。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哽咽着叫了一声“兄弟”。山风呼啸,也许他并没有听到我的呼唤。

上午10点,预约死亡在成功咫尺之遥

上午10点左右,我们快到第二台阶了。这时有两条“路”可以走,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听边巴多吉的劝阻,坚持选择了一条“绝路”去走。边巴多吉只好扶着我,让我站在凸出峭壁的那块岩石上,我紧紧抓住绳索,下蹬、运气,拼尽力气向上一跃。但是,惊险的一幕发生了——可能是我用力过猛,只听“哗啦”一声,岩石垮塌了一大块,我像一片树叶一样悬挂在了海拔八千多米的绝壁上!我听到边巴多吉“嗷”的一声大叫,刹那间我心如死灰——造化弄人,天不助我啊!

这时,边巴多吉不顾危险冲到了岩石边,他一手攀住岩石,一手拼命地抓我。他的身体已经探在悬崖外,如果他脚下一滑,就会飘落下去……我冲他喊:“别管我,你这样很危险!”他抓了几次,没有抓住我。急得他嘶哑地喊叫:“别怕,你不会死的。我会救你——”可此时其他的登山队员们已经走上了一条安全的路。仅凭他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救不了我的。边巴多吉叫我别害怕,他说看到后面又来了一个外国登山队,等他们到达这里时,我就有救了。说罢,边巴多吉唱起一首叫《约定》的英文歌。大意是:太阳跟月亮有约,约定了月亮接受太阳的光芒;冰川和雪花有约,约定形影不离、相伴一生……边巴多吉的歌声并不动听,但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却另有一种苍凉感。我不再害怕,不再绝望。我相信,山神会被他的歌声打动,定会保佑我。

那个外国登山队终于上来了。他们所有人连成一条线,后面的人抓住前面的人的手,最前面的那个人是边巴多吉。他的一只手被后面的人抓着,他探身在悬崖外,瘦小的身子几乎完全倾斜悬空了。终于,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脚跟,他再向上提了一口气——天哪!他终于抓住了我的一只脚,把我的脚死死地摁在了岩石上。我重新站稳,无法抑制地哭了。边巴多吉冲我挥手,用没戴手套的左手冲我做着V字手势。这时,我明显地发觉他的左手已经不太灵活了,我一定要把手套脱下来还给他,他却死活不肯接受。我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在海拔八千多米的地球之巅,我们俩的泪水同时掉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下午3点,我差点成了一具尸体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转身走回头路,陡然发现处处都是险境,每挪动一步都像踏在地狱边上一样。而我脑海里还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氧气不多了。如果不及时下撤,氧气是维持不到突击营地的。可当我检查氧气瓶的时候,却发现氧气流量并没有开到2,而是只开到了1.5——这基本上可以供应我下山的消耗。这时,边巴多吉诡秘地一笑:“请原谅我骗了你。”哦,我的好兄弟!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就在我们下了“中国梯”和“第二台阶”后,珠穆朗玛露出了其狂野不羁的个性,“下山风”刮了起来,人根本无法在风中站立。前方就是“死人路段”,一具被风干的外国人的尸体赫然出现在路中央,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边巴多吉催促我赶快跨越尸体,可我根本不听他的话,索性紧紧靠着死人身边睡下了,因为这是途中唯一可以避风的地方,简直比天堂还安逸……我彻底醒过来时,是在边巴多吉的肩膀上——他正艰难地驮着我往下走。我惭愧极了,这是边巴多吉第三次救我了!见我醒来,边巴多吉喘着气说:“刚才那地方,为什么叫‘死人路段’?就是因为很多登山家下山的时候,在这里避风,睡了几分钟,结果就永远睡过去了。假如你刚才再睡上十分钟,这里就会又添一具尸体了。”

晚上7点,我们俩同时滑向深渊

晚上7时,我们快到8300米的突击营地了。胜利在即,我的心里涌起了一阵温暖。我冲着边巴多吉用地道的四川话大叫一声:“兄弟,我要请你喝我家乡的苦丁茶——”话音刚落,我脚下一个踉跄,重重滑倒在地。边巴多吉急忙来拉我,可他被我的惯性拉着摔倒了。我俩飞快地向坡下滑去,那是一个七十多度的陡坡,坡下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是死亡的深渊。坚硬的冰川和裸露的岩石划破了我们的脸,氧气瓶和冰爪与冰坡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我意识到这次彻底完了。我的心里一片悲凉,没想到,在九死一生登顶成功后,却在下山途中死于非命。难道命中注定我离不开珠穆朗玛峰了?

但奇迹再次发生,在我的一条腿已经掉下悬崖的时候,滑动停止了。我惊讶地发现自己抱着边巴多吉的一条腿,而他正好抱住了身边的一块岩石。我俩同时停止了坠落。

大约挣扎了十多分钟,我们终于一点点地离开了悬崖。当我们小心地爬上十几米的山坡,系好绳索后,我们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哭喊着拥抱成一团。山风呜咽,像是庆幸我们大难不死,又像是被我们的生死情谊所打动!

从上午7点差点进行“全世界最惨烈的自杀”,到晚上7点差点坠入万丈深渊。这一天的惊心动魄,我比任何人在一生中经历得还要多!

边巴多吉问我:“兄弟,你还想登山吗?”我点点头,“我这辈子离不开攀登了,我要登遍地球七大洲的最高峰,下一个目标就是大洋洲的查亚峰。”

下山之后,我注意到边巴多吉的左手越来越不灵活,我使劲帮他搓手活血。他苦笑着说:“没用了,它要休息了。”我心如刀绞。对于一个登山向导来说,失去一只胳膊就等于失去了一切!我捧着那只冰冷的胳膊失声痛哭起来!

边巴多吉却摸着我的头安慰我:“别难过,我们夏尔巴人的一切都属于大山,一手一足甚至一根头发,都属于大山。我的这只胳膊迟早要献给大山,这是山神的旨意……”

我和边巴多吉洒泪而别。保重,我的兄弟!

山风呜咽,像是庆幸我们大难不死,又像是被我们的生死情谊所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