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三个火枪手(上)
14973100000017

第17章 达尔大尼央大显身手(1)

半个小时以后,正如阿多斯和波尔朵斯设想的,达尔大尼央就回来了。这一次他还是没有找到他要找的那个人,那个人仿佛施了魔法似的走得得无影无踪。达尔大尼央拿着剑,跑遍了周围所有的街道,都没有找到。结果他回过头来做方才就应该做的事——敲陌生人身子靠过的那扇门。可他连续白白地用门环敲了十一、二次,也没有人回答。邻居们听到响声,有的出来看自己的家门,有的把头伸出窗口,所有人都说,这所房子已经有半年没有人住了,再说,所有的门窗也都关得很紧密的。

达尔大尼央在街上奔跑、敲门的时侯,阿拉密斯来和他的两个伙伴联系,因此达尔大尼央回到家里时看到该到的人都到齐了。

“怎么样?”三个火枪手发现满头大汗的达尔大尼央进来,面色发白,他们一齐问道。

“怎么样?”达尔大尼央边说边把剑扔床上,“这个人一定是魔鬼变的。他仿佛幽灵、仿佛影子、仿佛鬼魂一样消失得看不见。”

“您知道吗?”阿多斯问波尔朵斯。

“我吗,我只知道我发现的。我从来没有看见鬼魂出现,因此我不相信。”

“《圣经》,”阿拉密斯说,“述说我们应该相信:撤母耳的鬼魂以前出现在扫罗面前。波尔朵斯,这是一个信条,假如有人不清楚,我会感到不快的。”

“不管是人还是鬼,不管是肉体还是影子,不管是幻影还是真切的社会,这个人总之是我的灾星。所以他逃走了,害得我们没弄成一桩大买卖——先生们本来有一百皮斯托尔的利润,也许还不止呢。”达尔大尼央说。

“怎么回事?”波尔朵斯和阿拉密斯一起问。恪守不言不语原则的阿多斯,只是用目光询问达尔大尼央。

“普朗歇,”达尔大尼央对他的仆人说,这刹那他的仆人正从门缝里伸过门来询问他们的谈话,“下楼去找一下房东博纳希厄先生,给他说给我送六瓶我喜欢喝的法国博让西葡萄酒来。”

“哟!这么说您在您的房东那儿开了一个欠款账户了?”波尔朵斯说。

“是的,”达尔大尼央回答,“从现在开始,你们放心好了,假如他的酒不好,我们就再打发他去换别的好酒。”

“应该使用而不应该随便使唤,”阿拉密斯用劝导人的口吻说。

“我前面说达尔大尼央是我们四个人中最具才华的一个。”阿多斯说,达尔大尼央行了一个礼,而阿多斯自己在发表这个意见以后。马上又陷入在寂静中。

“可是,您说说看,到底是为什么?”波尔朵斯问。“对,”阿拉密斯说,“有什么隐藏的事说给我们听听吧,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是牵涉到某一位夫人的荣誉。”

“放心,”达尔大尼央说,“我说给你们听的事,不会伤害到任何一个人的声名。”

于是他把刚刚在他和房东之间发生的事仔细地讲给他们听,还述诉了绑架房东妻子的人,和他在客店起就开始发生矛盾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

“您的这桩买卖不坏,”阿多斯很懂地品尝了葡萄酒后,侧着头说,“我们还应该从这个好心的房东那里挤出五六十个皮斯托尔。现在要明白的是为了这五六十个皮斯托尔,应不应该拿四颗脑袋去冒险。”

“但是,请你们注意,”达尔大尼央大声嚷道,“在这桩买卖中有一个女人,一个被绑架的、不容置疑受到威胁、可能还受到打击的女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忠于她的女主人王后。”

“当心,达尔大尼央,当心,”阿拉密斯说,“照我看,您有点太关心博纳希厄太太的命运了。女人是为了损害我们而创造出来的,我们的一切痛苦都来自她们。”

阿多斯听到阿拉密斯的这个醒世名言,皱了皱眉,咬住下唇。

“我绝不是为博纳希厄太太担心,”达尔大尼央大声说着,“而是为王后,她遭到国王的冷落,她受到红衣主教的迫害,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所有朋友一批接一批地被杀。”

“难道她要爱我们我们的仇人,西班牙人和英国人呢?”

“西班牙是她的祖国,”达尔大尼央回答,“她爱西班牙人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至于你们对她的第二个指责,我以前听人说她,只是爱其中一个英国人。”

“实话说!”阿多斯说,“毋庸置疑这个英国人理应值得爱。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他这样气派的人呢。”

“且不提他的衣着没有人能和他比,”波尔朵斯说,“他撒珍珠的时候我正好在罗浮宫。说实话,我拾到两颗,每颗卖了十个皮斯托尔。您呢,阿拉密斯,您知道他吗?”

“和你们不相上下,先生们,因为我曾是在法国北部亚眠的花园里追捕他的人中间的一个,是王后的马厩总管德·皮唐热先生把我带进去的。那个时候我还在神学院上学,我认为这件事对国王说来是很痛心的。”

“就算这样,”达尔大尼央说,“假如我现在知道白金汉公爵在哪里,如果能惹得红衣主教生气,我还是会紧握他的手,把他带到王后那里去,因为我们残酷存在的劲敌,是红衣主教。假如我们能够有能力狠狠地同他开一个玩笑,我真想拿我的脑袋去试一试。”“另外,”阿多斯说,“达尔大尼央,房东博纳希厄对您说过,王后觉得有人用一封假信把白金汉公爵骗来。”

“她是这么考虑的。”“请打住,”阿拉密斯说。“等什么?”波尔朵斯说。

“继续谈下去吧,让我理清事件。”“现在我知道,”达尔大尼央说,“绑架王后手下的这个女人与我们谈的这些事,可能与白金汉先生来巴黎也有微妙的联系。”

“达尔大尼央一针见血,”波尔朵斯怀着尊敬的心情说。

“我很喜欢听他说话,”阿多斯说,“他的语言也很好听。”

“先生们,”阿拉密斯说,“我说一件事。”“让我们听阿拉密斯说。”三个朋友说。

“为了研究神学,我经常去向他求教……昨天,我在一位颇有研究的神学博士家里。”

阿多斯笑了起来。“他住在一个偏僻人烟少的街区,”阿拉密斯继续说,“是他的爱好、职业要求的原因。后来,在我从他家里出来时……”

说到这儿阿拉密斯打住了。

“怎么啦?”他的三个朋友问,“你出来时,发生了什么?”

阿拉密斯不能再违心说着假话。但是他的三个伙伴目不转睛,他们正在等着听,他只好说真话了。

“这位博士有一个侄女,”阿拉密斯继续说。“啊,他有一个侄女,”波尔朵斯打断他的话。三个朋友都轻声笑开。“啊!假如你们笑或者你们不相信,”阿拉密斯说,“你们就什么也不会清楚了。”“我们应该像伊斯兰教徒一样坚定信心,像灵柩台一样沉默不语,”阿多斯说。“那我就可以说下去,”阿拉密斯说,“这个侄女经常来看望她的叔父;昨天碰巧她和我遇见,我立即主动提出送她上她的马车。”

“啊!博士的侄女,她有一辆马车?”波尔朵斯打断他的话,他有一个缺点就是爱插话,“我的朋友结识了一个很好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