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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聪明的耶尔塞

从前,有个男人。他有一个女儿。人家都管她叫聪明的耶尔塞。她长大成人了,爸爸对妈妈说:

“咱们应该让孩子结婚了!”妈妈也说:“是啊,只要有人向她求婚就行!”

不久,从远方来了个叫汉斯的男人。他向她求婚,条件是聪明的耶尔塞,必须是真正的聪明。

她爸爸说:“她嘛,是个好动脑筋的孩子。”她妈妈说:

“那孩子呀,能看见风在小胡同里刮,能听见苍蝇咳嗽。”

“是吗?她要不是真正的聪明,我可不娶她。”汉斯说。

他们一起在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妈妈说:“耶尔塞呀,到地下室去,把啤酒拿来!”因此,耶尔塞从墙上拿下大玻璃杯,往地下室里走去。她想着法儿不让走路寂寞,就拍打那大玻璃杯盖儿,吧哒吧哒直响。在地下室里,她拿过小椅子来,放在啤酒桶前边。她想,这样坐着不用弯腰多好,腰也不会疼,还不容易出错。然后,她把大玻璃杯放在啤酒桶前边,拧开开关。啤酒往大玻璃杯里淌的时候,她也不让自己的眼睛闲着,抬头往墙上看,这儿那儿地看个没完。看啊看,她看见头顶上有一把铁镐,那是泥瓦匠师傅没留神插在那里的。

因此,聪明的耶尔塞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我要是嫁给汉斯,有了孩子,孩子大了,到地下室里来灌啤酒,这铁镐掉到他脑袋上,那不就打死了嘛!”

她想着自己的不幸,灾难要临头了,就使足了力气大声哭叫。上边的人,都等着啤酒呢。可是,那聪明的耶尔塞怎么也不回来。

因此,母亲对女佣人说:“你下到地下室去看一看,耶尔塞在那里干什么呢?”

女佣人到地下室一看,耶尔塞正在啤酒桶前边坐着大声哭呢。女佣人忙问:

“耶尔塞,你为什么哭啊?”“哎呀呀!”耶尔塞说,“我不该哭吗?我要是嫁给汉斯,有了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叫他到这里来灌啤酒,铁镐如果掉到他脑袋上,那不把孩子打死了嘛!”

“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耶尔塞呀!”女佣人说着,就坐在她身旁,和她一起伤心地哭起来。

过了一会儿,女佣人也没回来,上边的人们嗓子干渴得厉害,都想喝啤酒。爸爸就对男佣人说:“你到地下室去看看,耶尔塞和女佣人都到哪儿去了?”

男佣人下去一看,聪明的耶尔塞和女佣人正坐在那儿一起哭呢。因此,男佣人问她们:

“你们哭什么呀?”“哎呀呀!”耶尔塞说,“我不该哭吗?我要是嫁给汉斯,有了孩子,孩子大了,叫他到这里来灌啤酒,那铁镐如果掉到他脑袋上,那不把孩子打死了嘛!”

“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耶尔塞呀!”他和他们一起哭起来。男佣人说着,也坐在她身旁,和她一起大声哇哇地哭起来。

上边的人,都在等着男佣人。可是,男佣人怎么也不回来。爸爸就对妈妈说:

“你到地下室去看看,耶尔塞在哪儿呢?”妈妈下去一看,他们三个人正一起伤心地大哭呢。

因此,问她为什么哭。耶尔塞就说:“将来有了孩子,孩子大了,要来灌啤酒,铁镐掉下来,那不把孩子打死了嘛!”

妈妈也说:“哎呀呀,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耶尔塞呀!”因此,妈妈坐下来,也和他们一起哭起来。爸爸在上边又等了好一会儿,可是,妈妈去了也不回来。他的嗓子干渴得实在难受,就说:“我自己到地下室去看看,耶尔塞在哪儿呢?”他到地下室一看,他们都坐在那里哭呢。他就问耶尔塞为什么哭。耶尔塞说,我也许将来要生个孩子吧,要是铁镐落下来,正好打在我那灌啤酒的孩子脑袋上,孩子不就死了嘛!因此,爸爸叫喊起来,说:

“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耶尔塞呀!”未婚夫孤单单地一个人,坐在上边等了好长时间,看谁也不上来,就想:“他们一定是在下边儿等着我呢。我去看一看,他们都在干什么呢?”他到下边一看,五个人都坐在那里,正连哭带嚎呢,哭得实在让人可怜,哭声一个赛过一个,简直不分上下。因此,他问:

“到底发生什么不幸的事了?”

“哎呀呀,汉斯!”耶尔塞说,“我们要是结了婚,生了孩子。孩子长大了,我们如果让孩子来灌啤酒,那时候,要是上边的铁镐掉下来,会打在孩子脑袋上。那么,孩子不就倒下死了嘛!你说,我不该哭吗?”“好了!”汉斯说,“处理我的家庭,用不着太多的智慧了。你是一个真正聪明的耶尔塞。我娶你!”汉斯抓住耶尔塞的手,带到上边来,和她举行了结婚典礼。

他们结婚不久,汉斯说:

“亲爱的妻子呀,我要出去干点活,挣点钱回来。你到地里把麦子割下来,咱们好做面包吃。”

“好啊,亲爱的丈夫,就这么干吧!”汉斯走了以后,耶尔塞煮了一锅好吃的粥,带到地里去。在地里,她自言自语地说:

“我干什么呢?是先割麦子,还是先吃饭呢?嗯,我得先吃饭!”

因此,她把锅里的粥全吃光了。她把肚子吃得饱饱的,又自言自语地说:

“我干什么呢?是先割麦子,还是先睡觉呢?嗯,我得先睡觉!”

因此,她躺在麦地里睡着了。汉斯老早就回家了,可是,怎么等,也不见耶尔塞回来。汉斯猜想说:“这是一个多么聪明的耶尔塞呀!勤勤恳恳地干活,都顾不上回家吃饭了。”傍晚,耶尔塞还不回来。汉斯从家里走出来,想看看她把麦子割得怎样了。可是,走到地里一看,麦子一点儿也没割。耶尔塞躺在麦地里正睡觉呢。

因此,汉斯急急忙忙地回家,拿来一张带小铃铛的捕鸟网,挂在耶尔塞的身上。耶尔塞还是睡呀睡的。汉斯只好跑回家去,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干起活来。

天,完全黑了。聪明的耶尔塞醒过来。她站起来,身子一动,就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她走一步,铃就响一声。这可把耶尔塞吓坏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聪明的耶尔塞了。她说:

“我是聪明的耶尔塞,还是不聪明的耶尔塞?”耶尔塞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了。过一会儿,她犹犹豫豫地站起来。最后,她想:“回家去,问问他们,我是不是聪明的耶尔塞,他们一定知道!”她跑到门前。但是,门紧紧地关着。因此,她敲敲窗户,问:“汉斯,耶尔塞在家吗?”

“嗯,耶尔塞在家呢!”汉斯回答。她吓了一大跳,说:“哎呀,不得了了,我,不是耶尔塞了。”因此,她又到别人家的门前去。但是,别人一听见铃响声都不给她开门,因此,她也就找不到住处,她,只好跑到林外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