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曾国藩家书
14928500000020

第20章 磨练心智——直面挫折才会活出与众不同(3)

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

沅弟克右:

廿七日接廿一日来信,具悉一切。弟辞抚之意如此坚切,余廿二日代弟所作之折想必中意矣。

来信“乱世功名之际尤为难处”十字,实获我心。本日余有一片,亦请将钦篆、督篆二者分出一席,另简大员。兹将片稿抄寄弟阅。吾兄弟常存此兢兢业业之心,将来遇有机缘,即便抽身引退,庶几善始善终,免蹈大戾乎?

至于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中庸》学、问、思、辨、行五者,其要归于愚必明,柔必强。弟向来倔强之气,却不可因位高而顿改。凡事非气不举,非刚不济,即修身齐家,亦须以明强为本。

巢县即克,和、含必可得手。以后进攻二浦,望弟主持一切,函告鲍、萧、彭、刘四公。余相隔太远不遥制也。

涤生手示

七月卅日巳刻

这封信中也反映了曾国藩的一个观点——“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就是说要想做大事,就必须要将“明强二字”做好才行,在这封信中,曾国藩告诫弟弟做人做事必须要有一定的责任感。现实也表明,曾国藩就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曾国藩在《挺经》中说:“至于要担当大事,全要在明强两个字上下功夫,《中庸》中的学、问、思、辨,行之方面,主要归结为使不明白的弄明白,使不坚强的变坚强。天下的事,没有志气就不能发起去做,不坚定就做不成功。即使修身养家,也必须以明强为根本。男儿自立于世,一定要有倔强的气概。我们在自己弱的地方,需修正时,求得强胜就好,而在比别人强的地方,谋求更大的强胜就不好。福气和利益在外,个人如果专门在胜人之处逞强,那么是否真能强到底,还是不能强到最后,都不能预料。即使终身强横乡里安稳度日,这也是有道德的君子们不屑提起的。”

“明强”之法,讲究修炼自己,尤其在困难时刻,要能够深谋远虑,审时度势。曾国藩认为,做官最重要的是要训练自己处事不烦,不急不躁,决不求一时之功,决不轻举妄动。清醒无怨,要想稳住部下必须保持安静,保持安静必须头脑清醒。只有稳住部下才能做出决断。

曾国藩一生刚强,他自述道:“吾家祖父教人,也以懦弱无刚四字为大耻。”又说:“至于倔强二字,却不可少。功业文章,皆须有此二字贯注其中,否则柔靡不能成一事。孟子所谓至刚,孔子所谓贞固,皆从倔强二字做出。吾兄弟皆受母德居多,其好处亦正在倔强。”曾国藩一生坚而不脆,以为古来豪杰以“难禁风浪”四字为大忌。他深刻地总结了自己的人生经历,认为:“凡事非气不举,非刚不济。”他甚至“尝自称欲著《挺经》,说他刚毅。”正如他的一副自箴联:养活一团春意思;撑起两根穷骨头。这种刚毅的性格,使曾国藩勇往直前。

这正是他倔强性格的写照。

古语云:“自胜之谓强。曰强制,曰强恕,曰强为善,皆自胜之义也。舍此而求以客气胜人,是刚愎而已矣。二者相似,而其流相去霄壤,不可不察,不可不谨。”强毅与刚愎有别,刚强是一种克己之学。克己,即“刚”“柔”互用。曾国藩说:“太柔则靡,太刚则折。刚并非就是暴虐,强矫而已;柔并非卑弱,谦退而已。”

为使“刚”“柔”恰到好处,曾国藩强调“明”的重要作用。他说:“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又说:“修身齐家,亦须以明强为本。”他致书诸弟子说:“强字原是美德,我以前寄信也说明强二字断不可少。第强字须从明字做出,然后始终不可屈挠。若全不明白,一味横蛮,待他人折之以至理,用后果证明它,又重新俯首输服,则前强而后弱,这就是京师说的瞎闹。我也并非不要强之人,特以耳目太短,见事不能明透,故不肯轻于一发耳。”

不明而强,于人滥用权威,逞势恃强,于己偏执任性,迷途难返,这些都是害人害己的。故“明”则是指要明于人,明于己,明于事,明于理。强,须明;柔,同样须明。否则,强,不能恰到好处,柔,也不能恰到好处。一味刚强,而碰得头破血流;一味柔弱,有理不争,争而不力,虑而不决,决而不行,于成功立业无补。

曾国藩认为,“强”有两种:有因强而大兴,有因强而大败。前者如李斯、曹操、董卓、杨素,虽智力横绝一世,陆、何、肃、陈皆自雄天下,然其祸败皆迥异寻常,俱不保其终。“惟曾、孟与孔子告仲由之强,大概能持久恒常。”孟子说:“昔者曾子谓子襄曰:子好勇乎?吾尝闻大勇于夫子矣: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怕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曾国藩所向往的,正是这种“自反而缩”的“强”。孔颖达注:“缩,直也。”指正确的道理。故曾国藩说:“吾辈在自修处求‘强’则可,在胜人处求‘强’则不可。”

跟曾国藩学立世智慧

性烈如马心急似火只会于事无补,事态的发展更加混乱。求强是可以的,但逞能求强则非明智之举。

人要靠自己扎挣发愤

字谕纪泽儿:

正月初十日接尔腊月十九日一禀,十二日又由安庆寄到尔腊月初四日之禀,具知一切。长夫走路太慢,而托辞于为营中他信绕道长沙耽搁之故。此不足信。譬如家中遣人送信至白玉堂,不能按期往返,有责之者,则曰被杉木坝、周家老屋各佃户强我送担耽搁了。为家主者但当严责送信之迟,不管送之真与否也;况并无佃良强令送担乎?营中送信至家与黄金堂送信至白玉堂,远近虽殊,其情一也。

尔求抄古文目录,下次即行寄归。尔写字笔力太弱,以后即常摹柳帖亦好。家中有柳书《玄秘塔》《琅邪碑》《西平碑》各种,尔可取《琅邪碑》日临百字、摹百字。临以求其神气,摹以仿其间架。每次家信内,各附数纸送阅。

《左传》注疏阅毕,即阅看《通鉴》。将京中带回之《通鉴》,仿我手校本,将目录写于面上。其去秋在营带去之手校本,便中仍当寄送祁门。余常思翻阅也。

尔言鸿儿为邓师所赏,余甚欣慰。鸿儿现阅《通鉴》。其尔亦可时时教之。尔看书天分甚高,作字天分甚高,作诗文天分略低,若在十五六、岁时教导得法,亦当不止于此。今年已廿三岁,全靠尔自己扎挣发愤,父兄师长不能为力。作诗文是尔之所短,即宜从短处痛下工夫。看书写字尔之所长,即宜拓而充之。走路宜重,说话宜迟,常常记忆否?

余身体平安,告尔母放心。

涤生手示

正月十四日

曾国藩并不希望儿子总依附在自己的羽翼下,希望他以后能够仰仗着自己的本事生存。在这封家书中,曾国藩很深刻地教导其子曾纪泽说——“今年已廿三岁,全靠尔自己扎挣发愤,父兄师长不能为力。”

“人必自毁,方能他毁。”真正的自强者是不会衰败的。如果自身本领不硬,即使靠别人帮助辉煌一时,也比不长久。像美丽的彩虹,用别人的光彩打扮自己,美丽只能瞬息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