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情让我们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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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啊,火,你从天而降的?”那一年因唆使阿眉在火最落魄的时候丽离开他,苏荣至今有些不好意思。

“阿火还问苏蒙的外语学得怎样了。”阿眉说。她换了套干净的睡衣端坐在桌旁,桌上撄满了丰盛的菜肴,阿火还没有忙完。

苏蒙又感动了一下。这几年不知多少过眼云烟,她忘了人家,人家忘了她,淡薄了亲情,淡薄了友谊.倒也惯了,又怎知,仅一面之缘的阿火竟深记这些细节?

“你们先吃饭,下道菜马上好。”火说。

凌波坐在眉旁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眉的眉宇间带管忧愁:

“我也没想到,他就来了。他总这样。

“阿眉,你的米老不放好,在这里喂老鼠我丢了它吧.省得回头你又吃了”阿火在外面说。“不要嘛!”阿眉用家乡话说,我就是拿来喂老鼠的,它活着也怪不容易的。”

很普通的菜.到了阿火手里,就变得色味俱全。引得人口水直下。

“你们先吃,先吃。”火说。

苏蒙和凌波不好意恩动手。眉呢,伸出指尖,拈住一点点,放到嘴里直咂舌头,她那孩子气地动作逗得大家都笑了。

三个女孩子吃饭都很快,不说话,一直吃完了,看看阿火细嚼慢咽。

“我要吃你那根骨头。”阿眉对火撒娇。

“你是这样啦,小孩子样的,我吃啥你要啥。”

阿眉捏起那根骨头吸吮,完了,又递给火。

“我吃不干净,你吃,用你的筷子蘸点酒给我尝尝!”

“不管你”?阿火佯装不睬。

“要嘛要嘛要嘛。”阿眉风情万种的撒着娇,当她的秋波荡漾时,所有男人都抵抗不住的。

苏蒙和凌波都有些不好意思。凌波借吸烟来掩饰,苏蒙低着头,她们似乎是不会撒娇的。温柔的女孩子不会撒娇,似乎不可思议。

“苏蒙,你的那个大山现在怎么样了?”想起往事,阿眉问道。

“哦,我得给阿明打个电话,省的他老是担心。”凌波说。

苏蒙乖乖的看了她一眼,凌波和阿明分手已经快一年了,都没有来往过,偏偏她走的时候又粘上她了,现在,三天两头打电话,那边叹气这边哄。图什么情调!

“你不应该给他打电话。”阿眉也会所,“你说过他有了女朋友。”

凌波也不作声,灰溜溜的跑到了房间里面,苏蒙则去洗手间。

阿眉倒在了火的怀抱里,含情脉脉的抚摸着他的脸,火的手,也很自然的放到了眉的腿间。

苏蒙你出来吧,别不好意思!洗手间里面臭烘烘的。阿眉忽然说道。

“我才没有不好意思!”苏蒙红着脸说道:“我是怕打扰你们不好意思。”

“我看就是你不好意思!”阿眉看了她一眼说道。

凌波也从房间里面出来,钻进了洗手间,几分钟后两个人都出来,画的人不人,鬼不鬼。

“你们亲热吧,凌波笑着说:“我们去看个朋友。”

阿眉点点头。

两个人像是夜猫子一样出发了。

她们先到不远处一家“卡拉OK歌舞厅”,“白凤”是路边的三层小楼,窄的连停车场

都没有,门口也没有迎宾的小姐,两个人壮胆长驱直入,歌舞厅里面总是一样富丽,一样阴暗。他像个有毒的魔物,只敢放在黑夜里出现。这两个常在歌舞厅里面玩的女孩子,现在只有紧张和沉重。

踩着很窄很胀的红地毯上了楼梯,是一间间相连的包房,墙壁上制造的像门一样。于是,有时候从墙壁出来一个人,而门又推不动,大厅里面暗暗的,厅里面开会似的,乱哄哄的,坐着几十个小姐,个个黑眼圈,穿着流行的;廉价衣服。坐姿丑,抽烟的姿势更丑,神态可恶。她们是风月场合的老女人,否则不会有这么丑和低级。凌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她的服饰和气质总是能很到位的吻合在一起。她斜着眼,说话时只是嘴巴在动,笑时只是嘴巴在笑。现在她目光懒散,带着似笑非笑、挑逗的表情独自坐着。如果不了解,真会认为干了很久了,这让苏蒙吓一跳。

她不好意思看她那性感鲜明的嘴唇。她欣赏而不接受。凌波一双千过农活的手,尽管休息了几年,关节仍是那么粗大,涂了指甲油的指甲也粗糙不堪。这双手悠闲地叼着烟,递到厚厚的唇边,过滤嘴上便沾了一层红色。她吸烟的时候轻皱着眉,细眯着眼睛,嘴唇一口一口吐个烟圈来。透出无比的舒散。她着过度惬意的表示算不上优雅,倒太露骨了。也许她自己不觉得,也许她太迷醉于自己的魅力。苏蒙也拿了根烟,却是马马虎虎,心不在焉的抽着。

她们吸烟是一种示威.那无声的语言在说:不要低估我们!我们入行很久了!可妈眯带睬不睬的,根本不招呼她们,等了半个多钟。烟也是白抽了,两人离开丁“百风。”

“银座”歌厅门口停了几台小车,这使她们有了几分希望。

咨客小姐原是笑脸相迎,一听说要找“妈咪”,便满眼鄙色,搪塞过去,苏蒙对凌波说:“别问咨客了,进去问服务员吧。”

凌波说。

“做这一行就是这样,别人尊重你?钱不是好赚的。”

苏蒙奇怪她既然知道钱不是好赚的,又为何入此道?受白眼,少受一次当然比多受一次好。何必白受呢?

服务生替她们去找妈咪,一面嘟嚷道:“这些小姐,做什么不好?要到这里来,等着啊,别动!最后一句话就是命令。

统管小姐的妈咪风风火火的来了,她很年轻,很干脆。很仔细的很快的打量了她俩之后客气的说:“真不好意思,两位小姐过一些日子再来吧!”

出了门凌波便叹说衣服不好,她如果有了钱一定装扮的漂漂亮亮的她要不要她们,苏蒙奇怪的向如果有了钱还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她们搭车去了“人间天堂”。但是那里,不但没有小姐,也没有客人,妆也掉了,一进“福地”歌舞厅,两人便钻进了洗手间。重新浓妆艳抹之后,他们找到了小姐房。

“福地”的妈咪将她们收留下来。

“福地”的小姐多不胜数,相比其他地方年纪要轻些,衣着还算讲究。这些小姐成堆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生意。仔细观察她们的妆束,苏蒙她们便有些自卑了。“福地”的小姐以多和便宜出名,也常有客人进来挑挑拣拣。小姐们不露声色,是因为资质平凡,无可泄露还是因为聪明而设法保留?这些小姐们只是雨后的桃花,簇拥在一起给人模糊不清的印象。

一个小时快过去了。“福地”的小姐们像死水没有动一下。凌波和苏蒙又向另一个目标进军了。

“星期五”是个著名的。妓窝”.她们事先并不知道,只从那富丽的商标,彬彬有札的迎宾女那里隐隐觉得豪华得可怕。它竟然开了三面大门来迎接宾客。里面的墙上挂满西洋裸画,从墙上那一面镜子里都能看到自己的影子。走廊曲折漫长。凹一些,凸一些.连洗手间都不容易找到。照例上了妆,到小姐房找蚂咪。小姐房几乎爆满得挤出人来,妈眯就是从门缝里出来的。

那是个高而瘦的黄发女人,面孔秀丽.语气和蔼,倒也与众不同。她看了看她俩,说:

“去洗手同把头发梳好再来。

当她俩第二次到小姐房时,那女人又说;

“脱了大衣,进来开会。”

偌大的房间里挤满了小姐.坐在沙发上的茶几上地上的,五颜六色,花团锦簇,如枝桠上的桃花。

凌渡坐在地上,苏蒙则蹲在地上。大家在听一个清秀的黑衣女人训话。那女人三十来岁,短发,瘦小,旁边还有个高大肥胖的女人,笑得有些愚蠢。

“你们问她。”黑衣女人指着胖女人演讲:

“我赶走她多少回了,骂过她多少回,她还要回来哭着求我给她做下去。”

“你对我好嘛,”胖女人说。

“你们再问她,”黑衣女人指着另一个女孩:“她放了几次飞机,老板炒了她,我说了情还是请她回来做,为什么?她不但会照顾客人,还有心来照顾自己的姐妹!不像有的人,尽看自己唱,自己吃,还伸手问客人要钱!

“放飞机!”害的我们老板有时候不好做事情,小百合,你给大家说说什么原因,小百合站了起来,口齿伶俐的说:“可能就是答应客人要出街,又跑了,留下客人投诉,要老板给人家道歉吧!”

“出街?”又是一个新名词,不及苏蒙向,黑衣女人有振振有词的讲开了。

“你们想想,你们是干什么的?找爱情吗?到这种地方?这些男人?——当心!别把自己赔进去!别忘记,不是为人,是为了钱,怎样把他的钱弄到你的口袋!所以别看人,只要有钱就对他笑,就讨好他!到这种地方来的男人。哪有舍不得给女人花饯的?你们尽管施展手段吧!……灯一黑,什么都看不见,钱一样拿的.何必挑三拣四?”

一番精彩的演说结束了,黑衣女人又开始说服另一个女孩子。。

“小仙蒂呀,你还是那么保守,不出街。怕什么的?刚干是这样,这些日子不让你出街你还想呢!

小仙蒂漂亮的脸害羞的抬不起来,像只天鹅一样把头弯到一边去了。

电话铃响了,大伙各自说笑,就听见黑衣女人在骂街电话的小姐:“嗨什么嗨?没人吭声就挂了,傻呆呆的嗨?大学生,还要人教你接电话吗?”

“大学生”带着谦和的笑脸挂了电话,那是个穿粉红套装的少女,白皙的小脸,精心的装束,带着盈盈的、温柔的笑。如一朵出水芙蓉。未经风吹雨打,甜蜜纯洁而美丽,她象是从姜白石的罚曼走出来的。那么安静,知足又幸福。轻淡如雾。仿佛没有听到女经理的训斥,她笑得那么纯净,淡雅,仿佛未经过风,未经过雨,未经过那些脏男人的洗礼。她象是从古宅大院里走出来的,从花丛与蜜甜里走出来的。那样高雅温柔,年轻美丽。

“新来的,出不出街?”黑衣女人又叫了,她简直一刻不肯安静。

苏蒙有些惊慌的望着凌波,凌波答:

“这两天不行,过两天吧!”

“两个人大姨妈一起来?好哇?到了下个月我检查你们!”其实也就是例假。波从不犹豫,从不逃避,有困难则挺肩而。而面对她的献身精神,苏蒙觉得害怕,甚至难以饶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