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投资股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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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2001~2003善庄黑庄教父皇子的诡异变奏(1)

经济学家们要争什么?规范还是发展?就好像是争论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两派学者在争一个硬币的两面,各人说的都有理,相辅相成,但在硬币的两面做文章,总也做不到对方的领地,一要交火便泄了。如此,让人有理由猜测,就像泡吧不是为了买醉,洗桑拿不是为了搓澡,辩论也不是为了求个真理。

与中国以往的富豪们相比,丁磊们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们开拓网络新空间,寻找挣钱的新天地,不像传统的房地产商批地拿贷款盖房子;他们交到纳斯达克的财务报表面临相对严格的监管,不像此前红色、灰色甚至黑色资本家的发家史,其中总有一些不宜为外人所知。丁磊们是赤裸的,从投资、运营到发财,丁磊们都是干净透明的,是没有原罪的理直气壮。市场经济实行20多年来,丁磊们是第一批纯粹的市场经济新生儿。

1840年,西方列强用炮舰撞开了中国大门,从此中国就在关门还是开门之间摸索,在前进还是后退之间流血。有人说中国与西方不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实际也许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竞技场上。1901年,美国人向西方列强提出中国“门户开放,利益均沾”。100年后,中国门户开放的要求基本上达到了,但却是在不同的世界、不同的中国、不同的氛围、不同的谈判基础上实现的,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是中国人的自主选择,世界贸易组织让中国之船真正驶进世界民族之海,进入全球化的航道。

【第二十六回】·市场善庄吕梁人间蒸发

神清气爽家中接待记者

善庄操纵54亿

2001年1月1日晚,在北京北辰花园别墅自己的家中,吕梁接受了《财经时报》记者的采访,讲述了他坐庄操纵康达尔(1999年年底改名为中科创业)重组,最终一泻千里的故事。

吕梁又名吕建新,记者出身,玩媒体于股掌之间。1999年春,吕梁以K先生的名义,在媒体上发表世纪末资本市场的对话,“讲政治,做大势”,堂而皇之地为自己抬轿子。1999年8月,吕梁在《中国证券报》上刊登一个整版,声称要把自己的公司打造成中国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吕梁通过各种手段,上市公司互保、银行质押贷款、券商融资、个人锁仓,据说最多时吕梁操纵的资金达54亿元之巨,操纵中科创业股票。谁知吕梁的搭档朱焕良忽兀自抛股套现离去,这使中科创业在2000年12月25日突然大跳水,连续10个跌停,市值去了2/3。至此,吕梁仍称自己为善庄。

从1月1日见了记者之后,吕梁一直坐在自己家里接待友人,接受采访,整理文件,写作。据说,春节前他已写了6万字。但是,当公安人员找他时,他失踪了。在他的办公桌上,有几张纸,写满了经常往来的记者的姓名和电话。害得公安人员还得向记者打探:吕梁去哪儿了?

在中国股市中,庄家有之,赚了钱跑到国外买房子买地过日子的也有。笑嘻嘻地站出来承认自己是庄家,然后就失踪的,吕梁是第一爷。

吕梁套住了仰融

吕梁编织了一张暧昧的网。

从1999年到2000年,用了近两年时间,吕梁掌握了康达尔公司,随后在北京又搭建了中科创业投资有限公司(简称北京中科),在市场上呼风唤雨,形成“中科系”。

1999年8月,新成立的北京中科协议受让上海华谊(集团)总公司所持的中西药业国家股中的2875万股(占总股本的20%)。同时,北京中科的大股东之一海南中网从上海华谊(集团)总公司受让中西药业国家股719万股(占总股本的5%)。1999年12月,康达尔公司正式将名称变更为深圳市中科创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中科创业。

2000年3月,海南禾华公司协议受让浦东星火开发区联合公司所持中西药业全部法人股12561343股,成为公司第四大股东。海南禾华亦属于吕梁控制或结盟的公司。此时,在中西药业,北京中科、海南中网以及海南禾华所持股份已达30%以上,超过了国有大股东26.41%的比例。

2000年4月,上海中科创业投资有限公司(简称上海中科)注册成立。北京中科持有上海中科50%的股权,其大股东海南中网持有上海中科50%的股权。2000年6月,新成立的上海中科受让鲁银投资法人股956.8125万股,从而成为鲁银投资持股4.66%的第四大股东。2000年6月,上海中科又购买君安证券所持胜利股份900万股转配股,成为胜利股份持股3.76%的第四大股东。

2000年6月,中西药业购买了357.5822万股岁宝热电的流通股,成为这家公司占股2.62%的第四大股东。2000年7月,中西药业向江苏阳光集团公司和海南禾华转让全部国家股股权。至此,吕梁及其伙伴实际上已经控制了中西药业。

2000年7月,北京中科及海南中网分别将所持的20%和50%的上海中科股权转让中科创业。同时,中西药业与中科创业分别宣布双方建立互相担保关系,担保额为2亿元。这一时期,吕梁通过“咨询”手段宣扬莱钢股份的投资价值,煽动投资者买入。

“中科系”庄网形成了——中科创业与中西药业由吕梁控制,是一对互动互利的股市大筹码;岁宝热电、莱钢股份也是这个庄股的核心部分;鲁银投资和胜利股份则是外围;此外还有一些相干或不很相干的股份,也在不同的情形下被视为“中科系”的辐射范畴。

市场认为,那些严格意义上的“中科系”股票在盘面上都有强庄介入。依同类庄家的典型做法,做庄资金会包含一部分机构自有资金,一部分庄家以代客理财名义或高息方式向私人和企业融来的资金,但有相当大一部分是机构或个人通过循环使用证券抵押向金融机构获得的贷款。吕梁在各种场合用很玄妙的字眼所说的“虚数填实数”、“财务工具”,其实就是这样一类把戏。这种金融游戏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事,便会在旦夕间导致整个系统的崩溃。

这次是朱焕良出事了。据说朱焕良总共套现11亿元后逃往香港,临走扔给吕梁一句话:“股票总是要卖了才能赚钱。”吕梁对朱焕良恨之入骨,在自述中屡屡说他是个农民暴发户。

20世纪90年代初,朱焕良已是千万元大户。1997年,朱焕良用近2亿资金炒作以养鸡为主业的康达尔,没想到香港鸡瘟导致康达尔暴跌,朱焕良被套。吕梁联手中煤信托投资公司等北京机构与朱焕良合作,接走了朱焕良所持有的康达尔流通股的50%,双方协议,朱焕良的另一半股票在5年内不能抛掉,齐心协力把康达尔打造成一只大牛股。

吕梁在1998年7月已拿到277.9万股康达尔股票,当时市值是6000多万元。吕梁用股票到证券营业部去质押融资,拉升股价增加市值,然后再去质押融资再拉升股价,如此往复。

1999年康达尔从每股20元上升至40元以上,全年涨幅111%。2000年2月康达尔股票股价冲上每股80元,流通市值也由1998年10月的10亿元膨胀至62亿元。这时,朱焕良开始出货,每卖出一笔便提现转移,一两个月时间出了2000多万股。而此时吕梁还被蒙在鼓里呢。

终于朱焕良跑了,在康达尔崩溃的第一个跌停板时,北京机构就在每股35元以上接了朱焕良的1000万股,花费了4亿元资金。

吕梁也要消失。在消失前,他还最后玩了一把贪欲。1999年年底,吕梁感于资金压力,急于寻找一家金融机构作为融资平台。此时,他盯上了北京国际信托投资公司(简称北国投),号称将向其注资2个亿。

然而,2000年3月的吕梁,到哪儿去弄那2个亿?吕梁献计:北国投先为自己垫资2亿,吕梁支付利息,半年后即2000年9月12日前归还。于是,北国投遂将一位客户的2亿资金充作“中科系”4家公司的入资款,这4家公司遂成为北国投的“虚似股东”。

吕梁的“虚似股东”梦没能做长,2000年8月,北京市要求将资金款补齐。此时吕梁自身难保,终于遁去。

2001年3月,中西药业换帅“华晨系”,仰融出任董事长,宣示将重振中西药业。然而,精明者如仰融也没能躲过吕梁的烂摊子暗礁。

5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2002年6月11日,吕梁案开审。主犯吕梁在逃,从犯负罪?这案该怎么结?这罪该怎么判?

在股市里,弄虚作假、操纵股价还算事吗?炒菜谁不颠两下锅呀?至于个别同志私心重,不打招呼先跑了,就好比炒菜不小心盐放多了,到哪儿再去拐两块肉往锅里一混(在股市里这叫资本重组)就得了。民不举,官不揪,这么认真忙得过来吗?揪出来是偶然,揪不出来是必然。

吕梁的问题是,他既操纵了股价,又碰上朱焕良自私,并坦然跳出来自我辩护为善庄,末了还跑了,让手下顶了案。吕梁之所以如此坦然,是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所为是违法犯罪。中科创业以及其前身公司的上市重组腾挪发展不都是经过批准的嘛,自己组织资金的行为遍及大江南北,不都是在当局的明察之下嘛,现代科技、现代金融工具如此发达,想搞地下工作哪那么容易?

如果吕梁没有跑掉,被判有罪,他也不会死,5年后出来又是一条好汉。新《刑法》第182条规定:“操纵证券交易价格,获取不正当利益或者转嫁风险,情节严重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违法所得一倍以上五倍以下罚金。”

以一己之力,蔑视监管层的智商,这正是现代金融提供的可能。三国时东吴的孙权(字仲谋),人长得漂亮,浓眉大眼,于是有“生子当如孙仲谋”之说。如今该有另一句话了,“为盗要学吕建新”。

吕梁是乐了一回,可股民呢?由于民事赔偿的立法和执法未能及时跟进,投资者不能依靠法律有效阻退庄家操纵市场,法院在受理此案件的同时,未受理受害者的民事诉讼,使受害者不能获得部分或者全部赔偿。

2003年4月1日,中科创业操纵股票案一审宣判,操盘手丁福根等4人被判2年2个月到4年有期徒刑不等,罚款10万到50万元不等。

至今,吕梁消失已有10年,十之八九已离开人世。丁福根也早已出狱,重操旧业,大赚其钱。

【存档】亿安科技百元噩梦

亿安科技的前身是深圳市锦兴实业股份有限公司,1998年每股收益是–0.85元,1998年12月31日,收盘时股价只有8.34元。到2000年2月15日,亿安科技收盘价达到每股104.88元,中国股市第一只百元股宣告诞生。2000年2月17日,亿安科技冲高到至每股126.31元。但好景不长,到2001年1月,亿安科技股价急速回落到每股25元左右。

亿安科技成立时的母公司是深圳天俊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简称天俊公司),是国有外贸企业,效益好,于是有人提出成立一个股份公司,吸收国家、集体、个人的资金,为天俊公司的外贸业务提供配套服务,然后把收益按股份分配下去。这实质上是为职工提供了一条福利发放渠道。这家股份公司就是深圳市锦兴实业股份有限公司,后上市。1999年3月,广东民营企业亿安集团收购了深锦兴超过1/4的股权,成为第一大股东。同年8月,深锦兴更名为广东亿安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深锦兴股票随之正式更名为“亿安科技”。

2003年9月25日,亿安科技案一审在广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开庭。法院称:1998年10月至2001年2月间,亿安集团和所属各公司及其他相关公司、个人将资金调拨到7家炒股公司,在全国54个证券营业部设立了792个股东账户,动用资金14.856亿余元炒作亿安科技股票,价格由最初的7.55元跃升至最高时的126.31元,亿安集团获利4.648亿余元。

后亿安科技股价大幅下挫造成崩盘,使得小股东损失惨重。炒家付出了什么成本?亿安集团原副总裁李鸿清等五案犯分别被判刑2年3个月到3年6个月。亿安集团老板罗成失踪。

【存档】概念股的花样

业绩不要紧,只要有概念。

房地产概念——深宝安:1993年在中国房地产热中的第一大“套”,从绩优股变成亏损股,期间虽经过送股,股价仍由30多元被打到1999年的3元,套牢盘深重。

浦东概念——陆家嘴:号称东方华尔街,寸土寸金,终于土地资源枯竭,1997年创下40多元的天价后一泻千里。

大盘国企蓝筹股——上海石化:上市时原始股东成本在8元左右,但也曾一度跌到2.6元。国企也不一定靠得住。

中国股市龙头——深发展:深发展曾是中国股民的入门教科书,哪料想,深发展最擅长的是炒作自己,结果在1997年深证成指历史性地冲上6000点时,深发展以3个跌停板推出了中国股票史上最深重的套牢盘,同时也失去了3年的配股资格。

长期持有概念——四川长虹:中国企业的象征,由于储存了大批彩电,利润从每股2元退化到只有0.2元多。

网络概念——综艺股份:幻想无限,实际上一出道就违规,主营服装、胶合板。

绩优高成长股——湖北兴化:由于大股东的扶持,股价翻跟头般向上窜。但当大股东撤去,湖北兴化的业绩便由连续3年每股1元以上降为亏损,股价打折一半。

“工业学大庆”概念——大庆联谊:其实和大庆油田没有任何关系,股价跑到30元之上就东窗事发了,股价缩水近7成,还牵累大庆市众多领导被法办。

广告明星概念——夏新电子:1998年每股利润达1.02元,其中广告费用6000多万元,完成圈钱任务后股价直线下滑,1999年每股利润只有0.1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