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四季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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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陶笛之歌

小巴给阿庄打电话:“快来看啊,我捡到了一个漂亮的陶罐!”于是阿庄摘了一大把石竹花兴冲冲地来到小巴家。

这个陶罐有个胖胖的大肚子,上面的口很小,底部平平的。

“早晨散步的时候我看到这个家伙躺在河底。”小巴说,“我本来想用它来储藏粮食的,可是你看这里有洞呢,松子都从洞里掉出来了。肯定是谁发现罐子破了,就扔在河里不要了。”

阿庄不乐意了,一边把手里的鲜花插进陶罐,一边说:“这么漂亮的陶罐,你看,这里还有花纹!怎么能用来储藏松子呢,你应该把它摆在客厅里。我们去做一些木头塞子,把这些洞堵上,然后再装上一些河水,这是多漂亮的花瓶呀。”

“嗯,这个主意真好,我现在就去削木头塞子!”小巴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

“不要堵起来!”陶罐里传来一个尖尖的声音,“不要堵起来,我会透不过气的!”

“你是谁?”小巴和阿庄异口同声地问。

“我叫艾斯·奥卡里纳。”胖肚子上的小孔里钻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儿。他跳到地上,脱下帽子,向小巴和阿庄行了一个礼。“我在水里泡了一百年,终于又可以工作了!”

小个子弹了弹大肚子,肚子发出“咣咣”的声音,他挑挑眉毛,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这个毫不起眼的陶罐是一种乐器呢!乐器!”

“这是乐器?”阿庄也拍了拍大肚子,肚子发出沉重的“嗡嗡”声。

“这是一种坚硬的鼓?”小巴迟疑地下了个结论。

“不,它叫做陶笛。陶笛,伟大的陶笛!”小不点儿深吸了一口气,想使自己显得更挺拔。

“笛?那不是一种长管子吗?”小巴做出吹笛子的动作。

“是啊,狐狸就有一只芦苇秆做的笛子。”阿庄也跟着说。

“虽然它胖胖的,可它确实是陶笛啊,它明明就叫做陶笛嘛!”小不点儿急得快哭了,“不信你吹吹看。”

小巴把嘴巴凑到罐口上,“呼呼呼——”,他使劲地吹着。

“一点儿也不好听。”阿庄说。

“那是因为你不会吹,而且,我还没准备好呢!”小不点儿的声音从罐子里传来,瓮声瓮气的。他刚把半个身体钻进大肚子身上的眼儿里,小屁股还翘在外面。

“现在好了,你再吹吹看。”

“是吗?”小巴不相信,用力地、长长地吹出了一口气。果然,动听的曲调飘了出来。

“好棒呀,好棒呀,真好听!”阿庄啧啧称赞,“好棒的乐器啊!”

“是啊,我说啦,它是一种伟大的乐器嘛!它是我们奥卡里纳家族的荣耀!”小不点儿爬出来,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对阿庄说。

“呼呼呼——”,小巴又吹了一下,这一次又是难听的声音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你在里面做了什么?”阿庄问。

“我啊,我在里面忙着指挥风的兄弟们,它们真是不听话呢!”小个子眨眨眼睛,脸红扑扑的。

“风的兄弟们?”阿庄睁大了眼睛。

“是啊……就是空气……但也不太一样……唔……”小不点儿有点儿语无伦次,他接过小巴递过来的松子,咬了一大口,看着小巴和阿庄搬了小板凳围在自己旁边,于是开始慢慢地解释。

“每种管乐器里面都住着风的兄弟们呢,笛子呀,号角啊,包括风琴呀都是的……因为乐器形状不一样,它们长得也不一样,有瘦瘦长长的,也有矮矮胖胖的。当你们演奏的时候,按住不同的琴键,或者不同的气孔,它们的身体就会伸长或者缩短,有些地方变粗,有些地方变细。不只身材变了,它们还会很快地跳起舞来,有的转圈圈,有的向上跑,也有的向下跑,这样子就演奏出美妙的乐曲了。如果没有它们,乐器就发不出声音来了。而我呐,就是指挥它们跳得更有节奏,要不然声音就变得很难听了。”

“长笛里面是不是也住着一个小不点儿?”小巴问,他想到了狐狸的笛子。可是狐狸从来没有说过他有一位小精灵呀!

“那可不一定,我们奥卡里纳家族的人都住在陶笛里面,指挥的是那些长得胖乎乎的风的兄弟们。住在长笛里的是夫鲁特家族的人,那里的风的兄弟们都是长条儿形状的。”小不点儿又咬了一口松子。

“那风琴呢?”阿庄问。

“风琴有点儿复杂了,风琴里面有好多好多的管子,住着好多好多的风的兄弟们,按住不同的键,就可以指挥不同的风的兄弟。”小不点儿很有耐心地解释着。

“那,那风的兄弟们是不是只听你的话呀?”小巴有点儿泄气了,怪不得狐狸的笛子吹得那么好,原来是因为他的笛子里也住着一个精灵呢,是精灵在指挥着那些风的兄弟们!

“不是的,不是的,不一定每个陶笛都住着精灵,而且,我们其实通常不是一直住在同一个陶笛里面的,如果陶笛的主人演奏得太差,我们就会搬到别的地方去,因为大家都喜欢美妙的音乐嘛!只要你们经常练习,让风的兄弟们都听你们的话,不需要我的指挥也能够吹出好听的乐曲来。其实,我们奥卡里纳家族的人,只会和好的演奏者交朋友。”小不点儿一连串地说了这么多话,脸色变得有点儿酡红,好像刚喝过秋天的葡萄酒。

“哦!”小巴和阿庄明白了。

不久之后的森林音乐会上,小巴在台上表演了好听的陶笛之歌。而阿庄,坐在台下使劲地鼓掌。

奥卡里纳呢,这个小不点儿站在阿庄的围脖上,眼睛里亮晶晶的。

这一次,他可是找到了一个好的演奏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