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不清摔了多少跟头,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景色变得豁然开朗,学校门口烤冷面的小推车,像往常一样停在那儿。
苏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摊主太亲切了,一会儿得买两份烤冷面。
正想着,她身子一轻,一股强大的气流像是像是无形巨手,将她往外面推。
苏晴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躺在灰色大理石地上,大理石油光锃亮,一看就很有年头。
折腾一晚上,苏晴身子很虚,她勉强站起身,打量起四周。这是间很大的屋子,有一排排椅子,椅子很破,款式也老,像六七十年代用的。
难道我没从鬼界逃出来,又被抓回去了?苏晴想着,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来不及多想,她往门口走,伸手推门,门外传来铁锁头的声音,苏晴心里一沉,看来自己被困在密室中了。
她又将目光转向窗户,窗户都用报纸糊着,透不进一点光,想从这里逃出去也不太可能。
苏晴失望的坐在地上,望着黑暗发呆,也不知坐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在她脖子后面吹气,她的腰被人从后面抱住,整个人都被往后托的感觉。
“放开我!”
苏晴挣扎着,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很快她就失去知觉,也忘记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第二天,保洁阿姨在学校废弃旧礼堂门口发现昏睡的苏晴后,当天中午她就被叫到副校长办公室。
“你在里面看见什么了?”
“我……我不记得了……醒来就在这里……”
副校长根本不相信苏晴的话,他盯着她看了很久,冷声吩咐不许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后,才让她离开。
“飞飞,你去过咱们学校的旧礼堂么?”从副校长办公室出来,苏晴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趁课间,她拉着白飞飞准备去旧礼堂一探究竟。
还没走近礼堂,白飞飞就拽住苏晴胳膊,紧张兮兮说“别往那边走,不干净。”
“不干净?”苏晴反问。
“是。我听一学长说,这礼堂是咱们学校最邪门的地方,说当年在这里死了不少人,都成冤鬼了,你知道学生私下里都叫这地方是什么吗?冤鬼楼。”
“冤……鬼……楼……”苏晴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身子一沉,毫无征兆扑通一声躺倒在地。
苏晴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的事儿。
“护士!护士!我姑娘醒了,你快来量量体温……”
她刚睁开眼,就听见老爸在耳边嚷嚷,她还有点发烧,不过比之前好了很多,脑子里乱成一片,根本想不起到底发生过什么。
“肖道长,你看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苏君辉见苏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焦急万分。
苏晴这才注意到,她爸旁边还站着个陌生男人。这人很年轻,一点仙风道骨都没,反倒有点像是小混混,左耳戴着三颗黑色钻石耳钉不说,还染着银白色头发,更过分的是,他左眼角下方刺着个泪滴形刺青。
道士没理会苏君辉,径直走到苏晴床边,他脸凑近苏晴,用力吸了一口气,细细品着什么,片刻,他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让人看得心里直发慌。
“道士大哥,我这是撞邪了,还是怎么的?”苏晴打心里不相信这人有本事,寻思着找机会揭穿他。
不想,道士言简意赅说“你不但被厉鬼缠上了,还跟人订了冥婚!”
“不会吧!”
道士话音刚落,苏君辉一声惊呼,他平时不怎么关心这方面的事儿,可也听说过冥婚,知道这是关乎一辈子的事儿。
平静一会儿,苏君辉才再次开口“道长,这事儿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道士只是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他再次走到苏晴身边,又用力的吸了吸鼻子,眉头微皱,缓缓开口“正常来说,订了冥婚唯一的破解之法是你死后重新投胎,变成另外一个人,婚约自然就作废。但是,你这种情况很特殊,你身上似乎有什么印记,可以吸引那鬼,生生世世,永无解脱。”
苏晴一听,完全懵了,自己才十九岁,这辈子还长着呢,怎么能跟一个鬼结婚。
苏晴急得快要哭了,再看苏君辉,他已经瘫软在椅子里。
良久,苏君辉才勉强开口对苏晴说“小晴呀,不行你跟那鬼商量商量,让他放过你。”
“商量?”苏晴无奈苦笑,想想红袖杀自己的决心,以及男子的话,根本就没商量的余地。
“不行么?唉,小晴,不是我说你,我平时就告诉你老老实实的,别惹事儿,你不听,惹出这么大乱子!”苏君辉爸急了,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苏晴听老爸这么说,知道他是为自己担心,也不敢开口辩解。这期间,肖道士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站在一旁,等父女俩沉默下来,才从兜里掏出张名片递给苏晴,冷声说“我可以帮你除掉那女鬼,不过会有危险,给你几天考虑,想好了给我打电话。”
道士说完,不等苏晴发问,转身就走。苏晴看着道士离去的背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只说帮自己除掉红袖,那冥婚怎么办?
“小晴,要不你就让他试试?”大约过了一分钟,苏君辉试探问。
“你不是不信这个,怎么还找道士了?”
“不是我找他,是他自己找上门的。最开始我也不信,可他给我看了个宝葫芦,里面……”
苏君辉话说一半,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苏晴估计宝葫芦是吓人东西,就没让苏君辉往下说。
“我考虑下。”苏晴拿着名片坐在床上发呆,名片上写着肖然二字,应该就是道士的名字。
尽管肖然看上去有几分道行,可苏晴觉得他绝不是大发善心来帮忙,她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陌生道士?
只是眼下除了肖然,苏晴又想不到谁还能帮她,莫名,苏晴突然很想见一见梦中男子,问问他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恍惚间,苏晴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做那个梦了,仿佛一切都只是她凭空想象出来的,并非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