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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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甄别真假 (3)

“我们选择了在地势险要的山沟道路两侧伏击,当松本胜次的车队进入我们的伏击圈时,上官站长还在担心会中了日军的奸计,还在犹豫打还是不打,可是眼见再不打就要错过战机了,最后他也只好下令开火。我们打停了日军的车队,顷刻间,我们就以优势的火力将日军车队的官兵杀伤了一大片。剩下的日军在依托着汽车和公路边上的乱石做困兽之斗。我们冲下山去,见那伏在汽车旁边指挥的日军最高长官很可能就是松本胜次,他已经完全暴露了出来,端着机枪向我们扫射,虽然一时间压住了我们的火力,但是我们只需要一鼓作气以强火力冲锋上去,就完全可以歼灭这批日军的。而且我还看见上官站长瞄准了他,完全可以一个点射击中他的,可是却居然打偏了,而且上官站长还突然下令,‘停止攻击,马上撤退,日军的增援部队来了,再不走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攻击部队听到他的命令就停了下来。远处的确是有日军的部队在赶来,我极力劝说等消灭了敌人再撤退也还来得及。可是他执意要撤退,他是最高长官,而且他平日里就和那帮川耗子打得火热,那些官兵当然都听从他的命令撤退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日军少将从我的枪口下被放走。当然,上官站长考虑的是部队官兵的安全,担心会遭到日军增援部队的消灭,我们只不过是意见不同罢了,也可能错的是我。”

王剑雪心想:“你的话环环相扣,每一步都只是非常巧妙地表达出了上官雪轩的不是,一番话下来,已经是对上官雪轩非常不利了。最后还来一句虚假的维护上官雪轩的话。如果说到对日军的军事行动,只要是有利的,相信二哥是半点都不会犹豫的。既然你们都被敌人的火力压住了,双方处于交战状态时,你不专心对付敌人,却还有闲心观察上官雪轩如何瞄准敌人,如何可以击中却没有击中,真是乱弹琴。可是参加过那次伏击活着的人就他们两人了,如果双方各执一词,上面的确是很难决断的。”

毛崇奎道:“那就好,情况我们都大致了解了。吴副站长就安心地在这里养伤,等身体康复后再回来继续完成我们的革命事业吧。”

吴国雄道:“等一下。”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个日记本来,“这是我从一个日军军官那里偷到的东西,是用日语写的,我看不懂。你们拿去看看有什么秘密没有?”

毛崇奎接过日记本,道:“好,我们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的。”

接着几人又来到了罗云毅少尉的病房,罗云毅却正拖着蹒跚的步伐在病房里来回走动着锻炼。他的讲述和江明达的完全吻合。

毛崇奎问:“你们在王家山与日军对峙的局面下,江明达去寻找军队救援离开后,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情况?”

罗云毅道:“当时只能远远地听见日军的一个指挥官在后面叫道,‘上官君,还是就在这里停下了吧,再往前走就完全进了你们军队的防区了。’

“上官站长也让我们停了下来,并派江明达带着书信去请求援兵。后来日军又来了一小队人用担架抬着受伤的张蕾。

“上官站长说,‘敌人的兵力占了绝对的优势,这个佐野小四郎在战场上是会想尽办法除掉我的,等会儿见机行事,一定要出其不意,抢占敌人先机下手。’我被安排在远处的侧翼埋伏掩护。

“我们双方在山丘两边相距大约两百米对峙着。双方约定,由上官站长和佐野小四郎分别带着两名部下走出了各自的队列,两名日军特战队员用担架抬着张蕾,上官站长亲自抱着日本小孩,小孩已经不哭了。双方都警戒着缓慢地向中间的小山丘走近。

“两边队伍里的神枪手都在瞄准着对方的人,只要稍有异常情况,战事一触即发。而我已经迂回到了侧翼,在隐蔽地点进行着掩护。我只能远远地看见他们慢慢地走近,相距只剩下十米左右他们才停下。

“他们说了好一阵的话,但是说的是什么我也听不见。后来,双方开始交换人质,我们两名战友从两名日军手中接过了担架,佐野小四郎从站长手中接过了日本小孩。双方都对人质进行了检查,查看有没有在身体上做手脚藏炸弹之类。

“然后是我们两名军官抬着担架返回了我们的队伍,日军的两名士兵带着小孩回到了日军的队伍。张蕾随即被抬上了汽车。中间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上官站长和佐野小四郎。

“后来就听到双方背后远处都有军队的马蹄声和部队的脚步声,估计是双方的大部队到了。如果没有部队的到来,我们在交换人质以后是处于相当的弱势的,能不能驾车逃出去真的很难说。

“站长和佐野小四郎都转身往各自那边走回去,在两人都同一时刻归队的一瞬间,双方后面远处的部队都能够看得见了。日本特种部队突然发起了攻击,在佐野小四郎的指挥下,日军疯狂地冲了出来。我方依托汽车和乱石抵抗着,试图坚持到后面军队的到来,而日军特种部队则试图在我军队没有到达之前把我们全部消灭。

“日军在冲锋时的伤亡不小,我在侧翼的点射更是一枪一个,但是日军很快就冲击到了汽车附近。双方后面的部队都冲到了眼前,我这才看清楚,原来我们背后冲来的哪里是什么援军,分明还是日军。我们的人一边阻击一边上了汽车。但是好像也有不少的伤亡,冲击到前面的日本特种部队踩上了我们先前所埋的地雷,在几声剧烈的爆炸声中迟缓了攻击,被日军合围的汽车发动后冲向了后方的日军部队,几名在地上的兄弟一边阻击一边爬上车。我也运动到了离汽车不远处,一边开着枪一边向开动的汽车跑去,但是我的腿部中了弹,双手也中了弹,枪支也掉在了地上,我拖着受伤的腿始终无法赶上我们的汽车。

“日军在后面继续追击,我请求车上的站长开枪打死我,日军不开枪打死我显然是为了要抓活口。站长叫喊着让我快点,可是我真的是快不起来了,而汽车更是不可以停下来等我。我看见车上的一名兄弟的枪口瞄准了我,我感到很欣慰,作为军人,尤其是特工人员,我们都应该这样做和接受这样的做法,可是站长却突然伸手挡开了那名同志的枪筒,大声说,‘我要你活着’。我只能眼看着汽车上我们的人一个个被日军击毙后掉下车来。前面的司机牺牲了,站长迅速翻身跳到了前面,亲自开车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好像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活着离开了,还有躺在车厢里的张蕾。我被日军抓住了,但是日军也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战场。事先站长就精确地计算了双方在周围地带驻军的距离,我们的军队相对于日军离交换地点要近一点儿,我们部队的增援速度和日军相比为什么就相差那么远?

“后来佐野小四郎就来询问我,但是并没有询问任何有价值的军事问题,而只是询问与我们的长官上官站长有关的相关问题。我听他的口气,他对站长倒是非常佩服。还说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但并不是像普通人那样热情交往的朋友之情。因为他们都是性格内向的人,他们在同学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而仅仅是相互间的倾慕,在心里把对方当做是朋友,如果没有战争,他们会像亲兄弟一样。虽然在战场上他们都会竭尽全力置对方于死地,但是能够看到他安全地逃出自己的追击,他还是很为他感到高兴的。我也简单地给他说了些关于站长的无关紧要的话。

“后来,我被转交到了当地的日军手里,就遭到了严厉的拷问,他们要我说出能让他们满意的情报,要我投降效忠日本。在几番的用刑后,他们没有能够如愿,就把我和一群战犯一起押解出去枪毙。但是我们却被赶来的八路军部队救下了。”

王剑雪心里非常担心的是:他这样说的后果会对他自己非常不利,被日军抓住经受住了日军的严刑拷打,那是会受到表彰的。可是被共产党的部队救下过,军统上面反而会抓住大做文章,想尽办法来调查他是否被共产党的思想影响到了。这一点可能还会成为他被继续接受调查的唯一方向。她以前在办案过程中经常遇到这样的人和事,但是她都一手掩盖下去了,可这次不一样了,这一事件的调查是毛崇奎在负责。

然后四人又来到了军统的大牢里,情报科长林志平是这次从阴阳山前线回来后唯一一名被正式关押进大牢里的军统特工。其他人员不是被监视在医院里进行治疗就是被特殊地软禁。

被戴上了脚链、手铐的林志平被押进了审讯室,他看起来才二十来岁年纪,长得特别白皙英俊,其实真实的岁数已经有二十七岁了。他显得很轻松地坐在了凳子上,对此特别不当回事。

毛崇奎一改先前对待其他人员的和气态度,板起脸道:“林志平,你对于你叛国投敌一事有何解释?”

“那我也想反问一下你,对于你叛国投敌一事有何解释?”林志平十分平静地用原话回应了一句,和审讯自己的长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已经是大大的不敬了。

负责记录的副官钟南山一掌拍在桌子上,道:“放肆,你的罪行已经是铁证如山,你还敢对长官如此放肆。还不快老实交代你所犯下的罪行?”

毛崇奎反而哈哈地笑了起来,道:“好好,虽然你的案子已经基本上可以定案了,但是既然戴老板下令要详细彻查阴阳山前线归来的军统人员,不能冤枉了你们这些党国的有功之人,我可以耐心地听你讲一次故事。如果你自己不说,那也就怪不得我了。”

林志平说道:“我要见上官站长,他会相信我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