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纳斯达克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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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资本与爱的博弈 (1)

犹豫的爱容易产生歧义,即使真爱也会在犹豫之间产生分歧,这种分歧是致命的伤。这种伤已经在乔博思与梁斯琪的情感上结疤,这个疤在时间里可以模糊疤痕,在心里却永不消散。

乔博思还是犹豫了,片刻的犹豫让梁斯琪把心里的疤痕立刻显在脸上,不过那不是仇恨或者凄怨,而是淡淡的笑。

“你还没有准备好?”

“不是没有准备好,而是……”

梁斯琪不容他说出来,毫不犹豫就吻在他的唇上,满足的一吻之后,雀跃着离开,欢笑着说:“我等,博思,我现在给你自由,等你的爱不再徜徉的时候,你的自由就是我的。”她说得很自信,自信得让梁斯琪自己都感觉到她的爱就如金柜网的纳斯达克之路,就在眼前。

乔博思还是迟疑着来到西山的那片松林,他已经习惯经过这里再步行到心凌的家。经过这片松林,他有着被沐浴一样的感觉,这种清洗让乔博思的心静下来,平下来,走到心凌的门前才会有自然的心态。

他不希望看见心凌的时候,他的心还在想着除了心凌之外的事情,这种事情包括对梁斯琪的情感。他敲开门的时候,他认为他的心里与眼里一样,只有心凌,他想让心凌的眼睛永远是透明的,看见的爱也是透明的。

心凌还是用笑来迎接乔博思,乔博思轻轻地吻在她的脸颊上,心凌不满足,就踮起脚去找,找到了,就吻。这次心凌不用乔博思的努力,把矜持与羞涩都放在一边,她只想好好亲吻自己的爱人。

这种吻对于心凌来说是心无杂念的,她已经把自己饱满的情感酝酿成爱,她再也不能让爱又遗憾,上次面对乔博思的逃,心凌的怨不是悔自己的付出,而是悔自己付出得太少了,至少就缺了甜蜜的吻。

乔博思无法不激动,这样的时刻他渴盼很久,他毫不犹豫地吻着,他知道自己的爱放在什么地方了,那就是心凌的心里。

乔博思不是圣人,他心里无数次考量自己的爱,这种考量是在梁斯琪与心凌之间的博弈。

梁斯琪,他喜欢,他喜欢梁斯琪不仅是梁斯琪的善解人意,还有着多年的默契合作,还有着相互扶持的情感,还有着别人的目光。他与梁斯琪的感情说不清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一直在一起,却又是一直有距离。乔博思从来没有在梁斯琪的家里过夜,梁斯琪无论多晚都会回到自己的床上。可他们却是圈子里公认的神仙眷侣,是才子佳人,还有着很多种传说。这些传说里带着很多人的艳羡与嫉妒,艳羡他们的情感在这么多年始终如一,无论多难都是那样的合拍,那样同甘共苦。嫉妒的词语就难听了,可正是这种冷言讥讽让乔博思更加感觉与梁斯琪的情感弥足珍贵。说他与梁斯琪搭伙过日子就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说他与梁斯琪各玩各的,都不是好鸟,乔博思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梁斯琪也不知道跟多少男人上过床,他们在一起就是生意,看不见的皮肉交易,让人恶心。乔博思听了只是一笑,梁斯琪听了笑都不笑。

乔博思之所以笑,是因为说的都不是事实,他与梁斯琪的关系只有自己最清楚,在没有遇见心凌之前,如果赌气的话,他真的就与梁斯琪结婚了,就让那些闲言碎语猛烈地刮,乔博思自认为还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梁斯琪之所以不笑,她更加了解乔博思,她知道乔博思偶尔会有女人,包括那种一夜情之类的短瞬激情,她不是不在意,在她心里她更喜欢在与乔博思的新婚之夜再要自己,要他知道自己是多爱他,要他在那一夜了解自己的所有,包括对流言的检验。

有了心凌,或者准确地说是遇见心凌,乔博思感觉自己对梁斯琪的情感还是那样,激动的时候要共舞的还是梁斯琪,郁闷的时候聊天的对象还是梁斯琪,可此时他有些在意那些流言蜚语了。

他逃避心凌更多的不是因为爱,而是他的事业,当他从创业开始就把事业当做了第一生命,如果事业完了,他的生命也就结束了,正是这种决绝,让他的事业才有了超常发展,也正是这种决绝让他的爱情也耽误在工作中。如果没有这种决绝,他可能已经与梁斯琪结婚,甚至有个可爱的孩子,可如果没有这样的决绝,梁斯琪会喜欢自己吗?

在逃的过程中,他也想了心凌,他与心凌没有太多的故事,少了同甘共苦的创业经历,少了相互扶持的默契,似乎就少了该回忆的醇厚,但他却更加渴望那种透明的无。他在感情的世界里想到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但在事业的发展上,乔博思却永远脱离不了那种挺直腰板的梦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怕梁斯琪,就如今天约会心凌,他把手机关了,他的手机以前几乎就是梁斯琪的,现在是心凌与梁斯琪的,梁斯琪很少给他打电话,很少在电话里问寒问暖,可到了西山,他的电话都不愿意让人分享。他有偷儿的感觉却带着一丝偷的愉悦。

“心凌,如果,只是如果。”乔博思特意把如果重复着,他要表示这只是如果。“如果我一无所有了,我们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好,只要有你。”心凌手里忙着给他沏茶,小心翼翼地端着半杯绿色,很浅的笑很容易就把乔博思的心思装进去。

“可你的眼需要钱治疗。”

“我的眼就是你的,即使看不见,你也在我心里。”心凌把茶放在乔博思的手边,就捻着他的手指,又绕过手心挠,看着手指甲边上的肉刺,顺手拿起指甲刀剪,剪掉之后就在唇边吹。

“你的公司现在很好了,为什么要说起这些?”心凌仰起头,想把自己的眼睛都融进他的眼里。

“是不是你爸爸说的?”

心凌就笑,说:“爸爸只要来就说你的事情,还讲你的故事,可爸爸讲的故事不精彩,不如涵一,涵一说起来才惊心动魄,爸爸却总是抢话说,我只好从他的啰里啰唆里寻找线路。”

乔博思的眼眶湿润了,他知道这是楚行云为了让心凌开心,让心凌不担心自己,这样的父亲是伟大的,可这样的对手更加让人尊敬。

乔博思和心凌的约会总是这种漫不经心的聊天,这种聊天让乔博思浑身的细胞都是开放的,淡淡的笑,放肆的笑,开怀大笑,什么笑都不让乔博思经过思考。他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什么话都可以不经过大脑,可以说嘴比心快,也可以说说话不走脑子。他坐在吧椅上累了,就把头放在桌子上,心凌就把手垫在下面,说:“师爷,你可不能让你的大脑着凉,你的工作还指望着呢。”乔博思就说:“如果我的大脑停滞了,该怎么办?”心凌说:“那我就拉着一个傻子过日子,还好呢。”乔博思说:“好什么?”心凌说:“那就放心让他玩,怎么玩都没有人喜欢,怎么玩都玩不出我的手心,那样,傻子就是我自己的了。”

乔博思就装作傻子,心凌就拉着他的手在屋子里走,还学着妈妈的样子,说:“乖,去吃糖糖,糖糖甜。”她学不像,还煞有介事,踮着脚抚摸着他的头,乔博思还低下身子让她摸,摸着摸着,心凌的眼泪就下来了,乔博思赶紧说:“为什么哭,宝,不哭,哭对眼睛不好。”心凌哭得更厉害,干脆坐在地板上哭,还把手臂都扬起来,脚也四处蹬着。乔博思就慌了神,坐在地板上哄,各种甜言蜜语都说,肉麻得空气都凝结成一个个小疙瘩,心凌“扑哧”笑了,说:“师爷,我爱你。”

乔博思是笑着从心凌的家走出来,他摇着头回味着,他发现自己年轻了,快四十岁的人有着十几岁的天真真好,他感慨着打开电话,电话就响了。

梁斯琪在电话里说得很急,还带着些埋怨:“博思,你怎么关机了?发生大事了。金融街的楚行云辞职了!”

“金融街的老总辞职与咱们何干?”

“马成龙成了金融街的董事长。”

“马成龙?”

“段奇也向舒云递交辞呈了!”

“什么?”

乔博思急了,他匆忙赶到金柜网办公室,两个女人的表情已经告诉他段奇的辞职是真的。可乔博思还是不相信,段奇是金柜网的元老,从金柜网创立他就是技术总监,说是技术总监,其实就是金柜网的老总,那个时候只有技术部门,他没有投一分钱,乔博思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权,对于乔博思来说,段奇既是股东,又是朋友,还是搭档,而且一搭档就是四年。这四年经过太多的风雨都过来了,可金柜网要上市了,他却辞职,这能让乔博思相信吗?

“他说了理由吗?”

舒云递给乔博思一页纸,只有几行字,下面却签着段奇的名字,这个签字乔博思是认识的,那几行字很简短,与签字有着异曲同工的意思,身体原因,毫无思想,不能适应,这些都是借口,就如段奇的签字,一笔一画却写得不好,尤其是奇字,总是把“大”写得大,“可”就写得小,看见签名就把名字念成段大可。好笑的签名,乔博思却笑不起来。

“我去跟他谈谈。”梁斯琪跃跃欲试却被乔博思拦住了。“段奇不谈之前就把辞职信递交了,说明他的心已经定了,何苦再浪费人家的时间与精力?”

“那就这样让他走?”

“技术队伍有没有跟着走的?”

舒云说:“目前还没有这种动向,但以后很难说。”

“他有没有想去的公司?”

舒云摇摇头。无论是不知道还是没有,乔博思都不想问了,他叹口气说:“举办个欢送会吧,毕竟是创始人,还是股东。”

“你疯了?走的人还要欢送,这不就是对要走的人的暗示?”

乔博思摇摇头说:“斯琪,不是暗示欢迎大家走,而是要大家知道金柜网既欢迎有志之士的加盟,也不会对道不合的人有恶意。”

舒云说:“那什么规模呢?”

“就在会议室,搞个茶话会,到时候我参加。”

乔博思可以说服梁斯琪,却说服不了自己,多年的搭档,还是创始人,一夜之间就辞职,这是他想不明白的,还有就是马成龙,这个在纳斯达克露了一小脸的人突然成了金融街的总裁,而楚行云却辞职走人,这一连串的辞职事件难道有着内在的联系?让他最关心的就是段奇的去向,如果段奇要是投靠金融街,岂不是把金柜网的所有技术都拱手相送?

乔博思不敢想了,一想就是一身的冷汗。他开始准备如何在茶话会上的讲话,如何做到面对老伙计不动声色地表示出挽留与可惜,还有最重要的是稳定军心。

这个时候不能乱,他不能让在美国的方俊感到压力。茶话会下午就开,他没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他要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要稳定自己,克制自己的情绪,二是对段奇的表扬。

这是个没有掌声的茶话会,很沉重,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乔博思看着段奇的时候,还是上前握手拥抱,甚至眼角有泪花。

乔博思毫不吝啬各种表扬的语句,从金柜网创立开始,到今天,把段奇放在最关键的位置,不可或缺,把段奇放在金柜网领导的地位,还亲自走到段奇身前鞠了一躬。

“段总因为身体的原因,更是因为他关切金柜网,才选择离开他最心爱的岗位,但我相信段总是离职不离人,他的心肯定是紧贴着公司,他的离职是因为他为了公司的发展,在这里我代表公司再次感谢他。”

乔博思又是一躬,段奇已经热泪盈眶,他嘴角颤抖着,一句话说不出来。乔博思说:“诸位,正好借着段总的离职,我把金柜网上市的期权再次重申一下,只要为金柜网作出贡献的人,无论大小,都是金柜网的贵人,都会在金柜网拿到应有的利益,无论你在哪里,你的期权永远是有效的。”他接过舒云手中的一摞信封,把最上面的拿在手里,深情地对段奇说:“段奇,这是你的期权合约,请你收好。”

此时,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来,段奇的眼泪再次流下来。

趁着掌声,乔博思把手中信封一个个交给员工,然后对着大家深深一躬说:“谢谢大家,正是因为大家的努力,才有金柜网的今天,谢谢。”

乔博思走了,他也有些激动,他不想让员工看见自己的泪水,员工还是看见了,议论也起来了,无非是对乔博思的大度与段奇的不地道的探讨,这种话乔博思不想听,他只想让段奇一个人享受,他走的时候,悄悄拉了一下舒云。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让舒云写了一份聘书,把技术副总的职务直接交给原来的技术副总监秦志,并且按照划分把技术部门调整成两个,一位副总,两位总监,在职务上都有所调整,都进了一个级别,工资也往上调整。舒云担心这种调整是不是会让员工觉得公司容易刁难,这样会引起离职员工的增加。乔博思说:“没办法,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稳定,这次把期权增多也是这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