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小说选刊(201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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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创作谈:轮椅的触动(方方)

轮椅的触动 文方方

东湖是一个美丽的湖泊。它几乎是西湖的五倍。水面阔大,湖岔众多,堤岸漫长,绿荫浓郁。风起的时候,水波荡漾。如果风大一点,甚至会波涛汹涌。住在这一带的人,对东湖都非常热爱。因为它就像自己家里的湖一样,随便走走,便到湖边。

以前我经常到湖边散步。有一阵,常看到一个女人推着轮椅,车上坐着一个腿残的男人。男人手上抱着拐杖和一台录音机。那女人说话声音很大,有次听到她大声跟熟人说,她要去东湖跳舞,她老公则去透一下气。

紧挨着东湖的道路叫迎宾大道。早先它是一片树林。我们搬来时,还是土路,不通汽车。后来修了一条窄窄的水泥路,可以走自行车和三轮摩托。然后又进行了扩宽,通了公共汽车。再后来,突然修建出一条宽阔美丽的大道。汽车道,人行道和自行车道,都用树及花坛分割得清清楚楚。这条道被命名为“迎宾大道”。

迎宾大道修好没多久,怱有一天,它又修建了。没有人能弄清这么好一条路,为什么要重修。修了几个月,迎宾大道变成了封闭式的快速路,所有与此路相通的路口都被封死。这一带数万居民,从此进出不便。最糟糕的是,快速路把东湖隔在了对面,自行车和三轮车道没有了,周边居民散步的路也没有了。

有一天,我在附近等朋友,突然想起我曾经见过的推着轮椅要去东湖跳舞的女人——她现在还能过去吗?她的老公还能方便地坐在轮椅上去东湖透气吗?这个闪念令我心跳急促。触动我写这篇小说的便是这个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