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刚才逃逸的那辆车,车上的那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广顺手下的大头,大嘴,老五他们。
“点子真背,本想着下车吓唬吓唬那司机讹个饭钱,没想到那司机比我们还严重,这下白被撞了。”大头埋怨道。
“行了,刚才你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老五揉着头说,然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瞪着大头,“对了!你他妈以后开车能不能不看报纸!你刚是闯红灯好不好,多他妈危险,幸好刚才是辆轿车,要是他妈的一辆大货车,别说讹钱了,你就等着别人给我们烧钱吧!”老五骂道。
经老五这么一骂,大头如梦初醒。他如梦初醒不是因为老五的这番话教育到了心里,而是这番话又让他想起了刚才的报纸:“对,我的报纸!”
正开着车的大头又开始不顾前面,低下头便开始四处找寻着刚才那份报纸。
“草,还他妈的找呢?你能不能瞅着前面好好开车,信不信一会儿我让你上报纸?”老五伸着手亮起巴掌骂道。
这时坐在后排的大嘴却像个没事人一样,随手捡起报纸递了过去,“大头,给!”
大头一看是那报纸,连忙伸手接过,然后攥在手里犹如重获之宝!
看到这一幕的老五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此时的他特别有种想从这车上跳下去的冲动,因为和一个死心眼,一个缺心眼在一起早晚得死,如是是这样还不如自己先跳车来的痛快些。此时老五怒瞪着大嘴,忍不住骂道,“他妈的!你是不是傻?还给呢?刚才他差点领着你去找你妈。”
大嘴不解,问,“找俺妈干嘛?”
老五一愣,这是他第一次遇到需要把骂人的话再解释一下的,老五冷冷地说,“让你去死啊!打比方的意思!”
“俺妈又没死。”
“你妈没死?那你妈呢?”
“你说的是哪个妈?”
老五的嘴僵在了那里,脸都紫了,他怀疑大嘴的脑壳子里全是浆糊,他除了会吃,其它的一切都是短路。
此时的老五竟然无言以对。的确,大嘴的身世让他有好几个妈,但现在不是谈论他妈的问题,而是生命的问题,开着车性命攸关的大事两人竟木纳儿戏,老五实在是惊愕和无语,他觉得自己与他们就不是同一世界的人,甚至有时候老五觉得自己置身于大自然中,身旁的动物好丰富,什么都有,就是没一个正常的人类。
但无语归无语,生命还是要顾的!
老五骂完大嘴骂大头,这次他是彻底怒了,大头怯怯地看了老五一眼,心里还是有顾虑的,连忙从报纸中抽出了一页塞进了裤兜,其余的扔在了旁边,然后满脸的不舍得的看向了前面好好地开起了车。
大头的这份报纸是他们从山东来的时候在地摊儿上买的,大头买报纸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喜欢看报,而是因为这份报纸上的其中一篇内容太对大头的胃口。
《夜半**强奸18人,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丧心病狂!》
当时大头下车是去买香烟,买完烟转身要走的时候瞥了一眼,但仅是这转身一瞥,封面醒目的标题就已经深深的把大头给吸引住了,大头二话没说就买了这份报纸。
大头这人没有别的爱好,唯有一点,好色!大头的好色也不是那种看见女人就走不动道的好色,而是爱看黄色小说。按照他的话说,小说会让自己有更多更丰富的幻想空间,能让自己有一种置身其中的体验,他说他追求的是精神世界,而不像那些庸俗粗鲁的强奸犯。
所以大头不爱看美女爱看黄书,一有机会就看,埋头苦干的看,不分场合,不知疲惫的看。
老五骂他说他这就是色,色的发紫!
大头却不这么认为,一本正经道:“非也非也!我不爱碰女人怎么会是色?”
老五骂:“想女人也算!”
大头:“非也非也!好色是恶意,是贬义,只有那些心怀恶念的人才是,如猥亵男,强奸犯,他们才是色。而我,只是爱看看“书”,“欣赏欣赏”画,对社会无危无害,何色之有?所以我这不算色。”
老五问:“那你算什么?”
大头:“性学家。”
大头给自己扣上了一个“高大”的帽子。
老五听后无言以对,甘拜下风,大嘴一脸崇拜!
几个人不再说话,此时的车里有了难得的安静,“咕噜噜,”突然谁的肚子叫了起来。老五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快一点了,这才想起刚才只顾着跑路,到现在中午饭还没吃呢。老五看了看车外,由于车早已经出了城区,路两旁已经没有什么饭店,只有一些零散着的家庭式的小卖部,并且还兼顾着汽修。
早就饿了的大嘴可怜巴巴的看着老五,老五无奈道,“我知道你肚子叫得厉害,我也饿的心慌,别急,我们再往前走走,不行的话我们就在路边买些零食。”
他们把车又往前开了一段。
“肉串!肉串!新疆大肉串啦!正宗的新疆大肉串!”
突然一连串的叫卖声夹带着肉的烧烤香飘进了三人车里!
三人连忙寻声望去,只见车前不远处有一个摆在路边的地摊,上面搭了一个防晒棚,后面是几间简易房,房顶上放着一个不大的招牌,天河饭店。
“哥!快看!饭店!”大嘴兴奋地指着。
“嗯!嗯!看到了,刚闻见味儿的时候就看到了!”老五说。
“我们就在这吃吧!你看,这儿有大肉串!”大嘴边说着边吞咽着口水。
打远处看这新疆大肉串就已经够诱人了,这近看,大块的肉丁有乒乓球大小,每根肉串足有小臂那么长。
“嗯!嗯!”老五显然也是忍不住了。
三人忙停好车,还没停稳大嘴就已经从车上窜了下来,三人前后径直来到肉摊前。
“老板,肉串怎么卖?”老五问道。
“两块!”一股地道的新疆普通话。
“便宜呵!”大嘴有点得意。
老五踢了大嘴一脚。
“老板,便宜点呗,我们买的多。”老五说道。
“一块五。”老板倒是爽快!
“行!来三十串。”老五把钱递了过去。
一人十串,三人齐刷刷地蹲在路边,一只手攥着,一只手撸着,撸的兴奋不已,大汗淋漓,尤其是大嘴。
不过撸着撸着大头皱起了眉,瞬是觉得这肉越吃越没味儿,像吃馍;老五也皱起了眉,他是越吃越觉得“有味”,这肉有点臭?只有大嘴,仍是狼吞虎咽,越吃越香,一把手都不抓住的十串肉已经快被他吃完了。
老五看了看大嘴,又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肉,没嚼几下然后把肉给吐了,伸手递向大嘴:“给,全你的。”
老五把剩下4串全都给了大嘴,大嘴像动物园里待喂食的猴子,还没等递过去就已经被他给抢走了。
老板也乐了:“媳妇,把里边的肉再拿点。”
老板一高兴,本地话都冒出来了,说完觉得不对劲,赶紧又装腔吆喝道:“肉串,正宗的新疆大肉串,走过的路过的不要错过了。”
老五先是一愣,但没当回事,心想也许是这家人在河南待的久,家乡话多少有了变化。
老五随即擦了擦嘴起了身,“吃饱没?”他起身问大嘴。
“没有!”大嘴头也不抬,只顾吃着。
“老板,再给他拿十串!”
“好叻!”
一根烟的功夫不到肉串就好了,大嘴接过这十串肉,边吃边跟着上了车。
三人把车发动着,还没走多远,这时从烧烤摊的屋里探出了个胖女人,大声喊道:“招弟!肉没了。”
“啥?肉没了?昨不是还有一大块了吗?”烤串的老板应道。
“坏的部分喂狗了,剩下的刚全给烤了。”
“咦,这弄的叫什么事嘛,赶紧给老槐打电话,看他那还有死猪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