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意外收获并没有改变老五他们这次来这儿的目的,他们要去那个打电话卖玉的老农家,开始要去,现在偷了李树根的宝贝,仍是要去。
但到了之后,眼前的东西让老五他们倍感失望,老五紧皱着眉头端详着手中的玉。
“这是什么玩意儿?”老五不耐烦地问老农。
“玉呀!”
“电话里不是说是个好物件吗?”老五一脸怒气。
“对呀!是好物件啊!”
“你说的好物件就是这块烂石头?”
“什么烂石头,这可是我从地里刨出来的玉!”
“玉?这也太一般的玉了!都不够我们一路来的油钱!”老五气愤道。
老农一听这话有点急,正要开口,这时大头从外面走了进来:“五哥,陕西的一个主儿刚打电话,说有个好东西要出手,让我们去看看!”
“是吗?那行,正好那个地方离这儿也不远,我们走!”老五丢下话转身就要走。
“那这个东西呢?”大头忙说。
“这破玩意儿买回去干嘛?当骰子啊!”老五说。
这时大头接过老农手中的玉,瞧了一番,皱起眉说道:“这玉的确是很一般!”
然后看向老农,“你准备卖啥价?”大头问老农,老农没搭理他,大头转身又看向老五,“五哥,老乡也不容易,我看既然来了就买了吧。”
大头这会儿显得人情味十足。
老五皱着眉,有些为难,倒是老农不紧不慢道:“你俩这戏,演完了没?”
大头一愣,忙苦笑道,“戏?什么戏……啊?我怎么没看到?五哥,你……你看到了吗?”
老五一脸尴尬!
“好了!你们这些我见得多了,这会儿你们也不用给我演双簧,我也不在这儿给你们瞎掰扯,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玉一万八,少一个字都不中,行了就成,不行拉倒,你们继续演你们的戏,我继续种我的地,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农说得干脆利落!
一听老农是个明白人,大头僵住了,然后转身看向了老五,这时老五突声大笑,鼓起了掌,“佩服!佩服!老哥不愧是河南人,你们真乃是骗子们的克星!既然老哥已经这样说,那今天就听老哥的,一万八,大头给钱,收东西,我们走人。”
大头忙给了钱,老农递过去了玉,老五他们揣起玉边便走了,而老农看着手中的钱,心里不禁暗骂道,“他妈的,还是喊少了。”
但是没办法,这三个人太不一般,上来二话不说先演戏,这头戏有点把老农给打了个措手不及!尽管最后被自己识破了,但当时自己已经处于了下风,为了扭转被动局面,自己才不得已喊了价,没办法,已经喊完的价如再提价,这是坏了规矩。算了,亏了点就亏了点吧!老农摇了摇头。
老五他们拿到玉后无不暗暗自喜,虽然戏被那个老农识破了,但是最终还是在预期中完成了这笔交易,大家都如释重负,一身轻松。尽管路上出了些小闪失,先是车被撞,然后又吃了假肉串拉肚子,但终归没出什么大的差错,把这个漏给捡了。
一上了车,老五随即就给刘广顺打了电话:“六爷,买卖做完了。”
“是吗?挺快啊!”刘广顺乐道,“这次又演戏了吧?我说过多少遍,做人要厚道!”
“是,是,放心六爷,这次很厚道,一万八!”
“什么?一万八?”刘广顺一惊,这也太多了吧,随即厚道二字便喂了狗,“他妈的,这么贵?东西怎么样?”
“东西还行!”
“什么叫还行?”
“在这年月算的上数一数二。”老五说。
刘广顺听完长舒了一口气,“厚道!”,然后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最近有个华侨,是个大玩家,时不时的就跟我打听玉,如今正好我们捞到这么一块,你们抓紧时间回来,我们可以在他身上大赚一笔!”
“是吗?好呀,不过我们得再过几天,前几天路上出了点小情况,我们打算弄完再回去。”
“路上出了点事?什么事?大碍吗?”刘广顺忙问,这人就是这样,年龄越大胆越小,越是有钱越谨慎。以前的刘广顺怕过啥,别说出事了,就是死他都置之度外。而现在呢,自从有了钱,都不敢听到谁说句,“大事不好,出事了!”单单一句这样的话,就能把刘广顺吓得几天吃不下饭!
老五连忙把前几天发生的事给刘广顺说了一下,以免他担心。但老五没说偷李树根家宝贝的事,只是说了在路上出了车祸,还有吃假肉串,拉肚子,跑到人家房后没有纸等等。
“好了,知道了!你们抓紧时间去忙吧,忙完早点回来!”刘广顺一听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也就放下了心,然后嘱咐道,“你们还上老朱那儿,让老朱抓紧时间给你们修修!”
老五说,好,然后便挂了电话。
老朱是运城的,离他们不远,主要也不是因为离他不远,而是因为他们的车也只能找老朱!
老朱是个修车的,是当地有名修车的,但也不仅仅是个修车的。
因为有些车没有坏,好好的就是不能上路,其他人都没办法,但只要来找到老朱,保准他给你“修”好,想怎么开就怎么开!这不是说老朱多么有本事,而是老朱这个人够胆儿。因为他不是修车,而是改车,说白了就是造假,把黑车洗白。
老朱16岁就开始偷车,26岁卖偷的车,36岁再偷自己卖过的车,到现今老朱已经四十多了,开始“改修”偷的车。
按照他的话说,他这是从前线慢慢转向了幕后。
所谓改修,就是把那些不是从正规渠道得来的车,变成是正规得来的车,把赃车,变成“白”车。这也正是老五他们的车为什么要开到这里来修的原因。
“朱哥!在忙呢?”打了几个电话才打通。
“哦,有什么事吗老五?”老朱那边客气道。
“这不是前几天出来办事,出了个小车祸,来找你修修车!”老五说明来意。
“这样啊,那不好意思啊老弟,我这几天不在家,要不你们直接去店里吧,我打个电话给你安排一下!”老朱热情道。
“那好,谢谢了朱哥!”
挂了电话,他们驱车来到了老朱的店里。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叫顺子的年轻小伙,“以前没见过你啊!”老五问道。
老五他们经常来,这里的人他们基本上都见过。
“我是朱发旺他表弟!”
“哦,朱哥的亲戚啊!不错!家族企业蒸蒸日上指日可待!”老五寒暄道。
顺子乐了,忙回谢,“客气!客气!俺哥说了,这里以后准备让我接管!我肯定比俺哥干得好!”说完顺子一脸傲气,“那是,那是!”老五忙陪笑道。
顺子年纪不大,但已经在这行干了不少年头,顺子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去,“你就是朱哥在电话里交代的老五吧!”
“是的!是的!朱哥的朋友。”
顺子:“你们什么事?”
老五:“车子被撞了,来修修!”
顺子吸了口烟:“我这修可不便宜啊!”
老五一听,心里有些不快,这小子明显是在给他们立威风呢!但求人办事,谁不想看个好脸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五连忙迎合道:“明白!明白!都是朱哥的朋友嘛!”
顺子扔下烟头:“那走吧,咱先去看看车!”
老五他们领着顺子来到了车旁。
顺子弯腰看着车,一会儿摸两下,一会儿拍两下,“你这车撞的不轻呀!”
老五忙道:“是,轻的话就不来找你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顺子不悦道,毕竟是年轻,情绪来的快。
“没意思!没意思!”混迹几十年的老五要想收拾这个年轻人,易如反掌。只不过求人办事,老五还是能忍就忍了。
“你看得多少钱啊?”老五仍是一脸微笑。
顺子皱着眉头仔细的端详着车子损毁的部位,“不好说,这门变形的有点严重,不知道里边的门锁和玻璃升降器还能不能用,要是需要换的换就贵了!”
“贵就贵吧,需要几天,我们急着回去!”
“拆拆,换换,上上漆,最少一周!”说完顺子又点上了一根烟。
“一周?”老五有点急,“那不行,太久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办!”
“那要不你们换个地方!”顺子不客气道。顺子一听老五的语气有点硬,年轻气盛的脾气又出来了。
“别介!别介!都是朱哥的朋友,你再给想想办法!”老五的语气连忙又软了下来。
一听这个,顺子心里好受了些,然后看着老五他们的车若有所思了起来,在他思索的时候老五不经意地发现顺子的嘴角轻轻的向上扬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动作不明显,但还是被老五看到了,但心急如焚的老五也没太在意,他现在一心想的是怎么赶紧把车修好回去交差!
这在这时,顺子突然大笑了起来:“有了。”
“什么有了?”老五连忙问。
“修车的办法呀,你不是嫌一周慢么?这次三天。”
“是么?那太谢谢了!”老五也高兴了起来。
“客气,客气,都是朱哥的朋友嘛。”
然后顺子立马喊来了一个伙计,吩咐道:“去,把这车开到后院,一会儿我告诉你怎么弄!”
伙计连忙把车开到了后院,顺子扔了烟蒂,也跟了过去!
大头不禁啧啧道:“这哥们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