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是大宋的公主又如何?即使她心里另有他人又如何?即使她恨他入骨又如何,只要是他想要的,这世上,就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赵如烟躺在床上,头很痛,仿佛要炸开了似的,身子很轻,没有半点力气。
她在床上躺了很久,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时辰,眼睁睁地盯着头顶上的房梁,如同一具没有知觉的行尸走肉……
除了恨,她还能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究竟躺了多久,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下雨了,外面居然下雨了,她也感到身上阵阵的凉意,便终于从床上爬起来,浑浑噩噩地穿上了衣服。
赵如烟不愿让人进来收拾凌乱的屋子,她不经意的低头看到床上的单子上布满肮脏的痕迹,那是耶律烈昨夜对她施暴后留下的耻辱,是的,她的耻辱。
看到那触目惊心的“烙印”,突然心痛的厉害,没办法看下去,便用力将那床单揉成一团,打算拿出去扔掉,推开门,一阵凉气扑面而来……
下雨了,怎么会下雨呢?这雨来的太突然了。
赵如烟迷迷糊糊地望着天空,然后冲向雨中,她觉得自己很脏,很想让雨水冲刷干净自己的身子。
杨勋,她再也配不上杨勋了?
她要如何面对他?还有何勇气继续活下去?
“公主,你别这样,淋雨会感冒的,快回屋吧!”昔悌看了不忍心,她明白赵如烟心中的痛,可是不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除了去承受,别无他法。
“我好脏,我好脏啊,让我洗洗,我要洗干净自己!”赵如烟痛苦的喊道,仰头望向天空,仍冰凉的雨水啪嗒在自己的身体各处。
“公主,如果你想洗澡,我让人去准备热水,你在雨地里待久了,会着凉的。”昔悌拉着赵如烟回了屋,吩咐下去准备热水。
赵如烟双臂环着胸,抱住自己的身体一动不动,只觉得一夕之间,千变万化。
窗外的雨停了,微弱的阳光打在她瘦弱的身躯上,赵如烟绝色的脸庞若隐若现的隐在芙蓉帐内,眼眸低垂,如蝶翼的睫毛轻微的颤抖着。
“公主,热水准备好了。”屋外,一个侍女软声说道。
身上残留着难闻的异味,赵如烟厌恶的皱皱眉,淡淡道:“进来吧。”
侍女推门而入,将水备好后,作揖退下。
赵如烟走到梨花屏风后面,水雾袅袅,淡淡的雾气散发着温暖的热度。
水面上漂浮着玫瑰花瓣,暗香浮动。
她褪下身上破碎的衣衫,赤裸的站进木桶中,水中激荡起圈圈涟漪,水花如一朵朵绽放的白色海棠。
赵如烟泄下头上青丝,如瀑布般的发顺肩而下,勾勒出优美的线务。
不知不觉间,木桶里的水已经凉透,她如木偶一般呆滞地靠在桶内。
凉意入骨,白皙的皮肤也泡得微皱。
滴答!一滴剔透晶莹的泪珠在水面上溅荡起层层涟漪,如一朵殆尽的残花。
“公主,有位叫杨勋的公子,在门外说要见你。”昔悌轻轻推开门,见赵如烟沐浴这么久都没有反应,不由亲自进来禀报。
赵如烟失神的眼睛突然晶光一闪,她急忙出木桶,换上干净的衣衫。
两眼望向门外,灿烂的阳光却刺得她睁不开眼睛。
杨勋,杨勋来了!她的相公要来救她了!只是她,现在已经……
“出去,都出去!”赵如烟突然站了起来,用力将昔悌跟房间里的侍女推了出去。
昔悌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不肯走,害怕她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看赵如烟的表情,似乎很在乎那个叫杨勋的公子。
杨勋,杨勋?他跟公主是什么关系呢?
昔悌疑惑不解,心里忧思着。
她刚刚明明见到赵如烟,听到杨勋这个名字的时候,眼前一亮,怎么这一会又把她们全都赶出去,像是不愿见这位杨公子似的。
难道……杨勋不是别人,正是……杨四郎?
杨四郎还没死吗?
昔悌惊讶的瞪圆了眼,回头看了眼表情心痛的赵如烟,顿时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公主昨晚已经跟大王……
怕是此刻已经没有面目再见以前的情人了。
公主应该是不愿意的,要不然刚刚她也不会是那个反应。
只是大王,也忍得够久了。
她原本以为,耶律烈会迫不及待的得到公主,没想到他还能等这么久。
只是等得再久又如何呢?公主的一颗心根本就不在大王的身上啊。
绿树葱茏后,一道青色的人影踉跄地走来,额头上密密的汗水,他累得气喘吁吁。
身后跟着焦急的溪月公主,她边赶边喊,让他走慢点,小心伤势。
赵如烟远远的看到杨勋的那一刹那,她的眼睛便被泪水模糊了,她狠下心将门砰地一声关上,用背抵着。
杨勋,烟儿没有脸见你,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誓言,我们说好要做彼此的唯一跟第一的。
可是如今,你已经不再是我唯一的男人了。
对不起……
“烟儿。”门合上的一瞬间,杨勋看见了她眼中氤氲的泪水。
果然跟他料想的一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杨勋轻轻的拍着门,“烟儿。”
“不要进来,你走,你走!”赵如烟用力的抵着门,生怕一不小心,让他进来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