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烟慢慢将头靠近杨勋的胸膛,呓语一般地说:“杨玉死了,他是为了保护我,杨元帅也死了,为了我父皇……”
“不要说,什么都不要说。”杨勋搂紧她,身体微微颤抖。
“是我父皇误信谗言,害得你们杨家家破人亡,我也有罪啊,杨勋,我好怕你会怪我。”赵如烟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他胸膛的温度熨烫了她的脸。
“这和你没关系,这场战争,本来就不该把你扯进来。”杨勋叹息,皇上纵然有错,可那是因为听信了潘仁美的谗言,但烟儿毕竟是无辜的,要不是卷进这场战争,她会平安待在大宋,做她金枝玉叶的公主。
她永远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公主啊!纵使天荒地老……
“杨夫人怎么办?嫂嫂们怎么办?”赵如烟想起大宋那些从此失去至爱的女人们,不禁哭出来。
杨勋抱着她的手臂颤抖起来,他闭上眼睛抱着她,只要他不去想,就不会痛!
杨家的女人都不是普通的女人!他相信她们一定可以坚强的挺过去。
“烟儿,你要相信我,我会带你走,我一定会想办法带你离开这里。”杨勋搂着赵如烟,郑重的承诺道。
“好,我相信你,杨勋。”赵如烟靠在杨勋的胸膛上,这一刻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美丽的脸庞灼灼生辉,这是她从来不在他面前展露的温柔乖巧的一面。
耶律烈在远处看得心动,他多想像杨勋那样,将她拥入怀中,温柔地吻她,温柔地爱她。
可惜她爱的人不是他啊……
耶律烈步履蹒跚地走过去,月光在他身周寂寞地流转,他的心痛苦的抽搐。
“你们竟然想逃走?”他打碎了手里的酒坛,醉醺醺的走过去,望着他们脸上嘲弄的笑道:“你以为本王会允许吗?”
杨勋立即将赵如烟护在身后,抬起头,与他对视。
“不许你伤害烟儿!”
“呵,杨四郎,如今你等同于废人,你凭什么跟本王说这样的话?”耶律烈眼里迸射出寒光,浑身透着杀意,慢慢地靠近他们。
“四郎,你怎么了?”赵如烟听到耶律烈这样说,不由担忧的询问杨勋。
她的亲亲相公怎么了,为什么耶律烈会说如今的他等同于废人,难道他在大辽受了什么酷刑?
“烟儿,放心吧,我没事!”杨勋搂紧了赵如烟,温和的安慰她。
“滚开!”耶律烈一把推开杨勋,拉过赵如烟的手臂,用力一扯。
“啊!”赵如烟疼得惊呼,抬头愤怒地盯着他。
却见耶律烈的目光中夹杂着愤怒、冰冷,杀意,还有一些她看不清看不懂的情绪。
“你已经见过了他,还不想跟本王回去吗?”耶律烈阴狠地用力捏住赵如烟的手臂。
“唔……”赵如烟疼的皱眉,他炽热的眼神更让她窒息。
“放开她!”杨勋与耶律烈对峙,一只手扯过赵如烟将她拉到他的身后,另一只手挥出拳攻击。
“哼!”耶律烈嘴角轻扬,微微侧了侧身子,便躲过了他的一拳。
一招未中,杨勋已是殚精竭虑,丝毫也没有能力再出招,胸口剧痛,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
“杨勋!”赵如烟吓得尖叫起来,赶忙过去惊慌地拍着他的背。
“没事,没事。”杨勋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脸上努力挤出让她不要担心的笑容。
“你受了很重的伤吗?为什么会吐血?”怪不得,怪不得他瘦了那么多,她还以为是因为他在大辽受了折磨,现在才想起,他在战场中被打落到悬崖下,一定是受了很重的伤。
“我不会有事,烟儿,我没事……”说着,他又猛烈地咳起来。
咳的全身颤抖,脸色刷白。
“杨勋,杨勋……”赵如烟拍着他的背,心疼不已。
“杨四郎,你还要跟本王再战吗?”耶律烈脸部的线条倨傲冷硬,看着赵如烟为杨勋如此担心的表情,他妒火中烧。
“不要,不要,你不要再伤害他了!”赵如烟连忙挡在杨勋的面前,哭着哀求:“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跟你回去,我回去,你不要伤害他!”
“烟儿,不要求他,我没事。”杨勋嘴唇惨白,转身搂过她,“我没事。”
“杨勋,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我们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你先养好伤,我等你带我走。”赵如烟哭着为他擦干嘴角的血丝。
耶律烈再也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赵如烟拽过来,粗暴地扛到自己的背上,不等她哭喊挣扎,便转身离去了。
杨勋捂着胸口,望着赵如烟离去的方向,想要追上去阻拦,却无能为力。
“烟儿……”
这一刻,他多痛恨自己的没用,他武功尽失,如同废人,竟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放开我,放开我!”耶律烈将赵如烟一路扛回了如烟园里,赵如烟拼命呼喊挣扎。
“你是本王的女人,其它人休想将你从本王身边抢走!”耶律烈将她扔在了床上,俯身下去,对上了她的眼。
赵如烟抬起决然的眸子望着他,满脸倔强:“我不是,我是杨勋的妻子!”
耶律烈捏紧她的脸,咬牙切齿的说:“听着,如果你想要杨四郎活命,就最好把他忘了,一心一意伺候本王。”
“呸,你休想!”赵如烟眼里升腾起仇恨的火焰,她没有忘记耶律烈是怎样设计陷害杨家军的,更没有忘记当初杨玉是怎样惨死在潘任美的乱箭之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