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觉到她的异样,立即放开了她。
“好痛……”赵如烟大口喘着气,叫了起来。
耶律烈赶忙抽出了自己的大手,对她说:“放心吧,本王以后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你了。但是你,如果再敢自寻死路,本王一定会让你身边所有人为你陪葬的!”
“为什幺?要让我背上这么多无辜的罪孽?”赵如烟痛恨地望着他,她不能明白,为什幺他要这样残忍地对待她?“因为我不准!”耶律烈霸道的说。
赵如烟只感到身上窜起一道凉意,裹紧了被子,不想再让他趁虚而入。
“告诉本王,她们伤害你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耶律烈突然拉近她问道。
“反正不是在想你就是了!”赵如烟横道。
“呵,是吗?”耶律烈好像根本不在意赵如烟对他句句带刺的话,反而一脸笑意,他轻轻抬起赵如烟的脸颊,认真地看了起来,说:“本王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地端详过你,这张不染任何杂质的脸蛋,果然倾国倾城,怪不得度云要置你于死地……”
赵如烟愤恨地一把打开他的手,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跟他争辩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这张脸其实就是祸害,如果她不是这么美丽,是不是耶律烈就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对她动歪念了?
她现在生不如死,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有什么用呢?
心,早已经死了……
赵如烟慢慢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疼得让她麻木了,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因为很久以前,她的世界已经轰然倒塌,陷入了地狱般的噩梦中。
杨勋,杨勋,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我,不来告诉我,这是一场噩梦,只要睁开眼睛,你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
赵如烟背过身去,蜷缩起身体,满是鲜血的身子显得无比的恐怖,散乱的发丝披散在肩头,却显出另一番惊心动魄的妖娆之美。
度云扑倒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
自从嫁给耶律烈后,她已经努力收敛了性子,即使他从未喜欢过她,即使他对她不屑一顾,即使他从新婚来一直没同她圆房,即使他有众多的歌姬舞姬,妻妾成群,她也没有半句怨言!
她爱他,爱得愿意为他不顾一切!也愿意为他包容一切!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个敌人的公主,他都如此珍视,却独独对她那么冷漠?
她今天所做的事,做错了吗?她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无论如何,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深爱的丈夫!她只是想保护他而已……
可是他呢,对那个大宋公主的保护,似乎已经过分。
“郡主……”双喜过来安慰她,她最能体会郡主现在心里的苦。
大王已经冷落郡主多时了,好不容易征战回来,竟然又带回了一个女人。
这样下去,她的郡主岂不是又要独守空闺?
郡主嫁进北院王府就没有一天好日子,除了当年忆香在的时候,大王还来过依幽阁几回,现在忆香也不在了,大王几乎从来对郡主不闻不问,郡主已经受冷落多时,才会一时失控,做出今天这等过激行为。
“那个女人呢?”度云抬起眼问,脸上泪痕斑斑,浓妆艳抹此时一片狼藉。
“大王将她带回了麟乾阁……”双喜迟疑着该不该再多说。
度云眼中呈现一种死灰的绝望,茫然地睁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麟乾阁是耶律烈住的寝居,平日里他从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踏足那里,就连她这个侧妃都不允许随便进入!如今他竟让一个大宋的公主搬去那里和他一起居住,难道真的如那女人所说,耶律烈要迎娶她为北院王妃吗?
度云只感到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飞速地旋转,她看不清,什么都看不清了!
这一切,一切都乱了……
梦中的人很熟悉,熟悉得令人心疼。
那双桃花眼的主人,在灿烂的阳光下,向她展开最温暖安全的怀抱。
我们说好要做被此的第一和唯一。
做我一生一世唯一的妻!
那是她跟杨勋的誓言。
“杨勋,杨勋……”
在这看不到希望的日子里,她幻想了一千遍,一万遍,他会在某一个时刻,突然出现救她逃离恐怖的黑暗。
可是她等了又等,等来的却是一场恶梦。
恶梦的尽头,是一轮森寒的弯月,狠狠割过她的胸膛,一身血泊。
“赵如烟,不准再睡。”
耶律烈重重一声喝叫,如平地惊雷,震得她胸口一阵起佚,耳膜刺疼,睁开了泪眼。
一片蒙色中,似乎有一双幽眸紧紧凝视。
再一眨眼,幻成了昔悌担忧的面容。
“姐姐,你可醒了。唤了你好久,幸好……”昔悌住了口,笑了笑,“醒了就好,衫子都湿了。”
“昔悌?”赵如烟终于确定,在床边服侍自己的侍女真的是昔悌。
“大王吩咐了,以后我就留在王府,专门伺候你。姐姐,你的伤……不……如烟公主……你的伤没事吧?”昔悌见到赵如烟原本很高兴,可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顿时低下头,蔫了。
“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没关系……”赵如烟淡笑着说。
昔悌恐怕是她现在在大辽唯一的朋友了。
“不,不行,现在王府里的人都知道你是……公主……大王已经公布了你的身份,特意把我调过来,让我陪你的……我怎么敢冒犯你……”昔悌低着头,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