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她依然如娇花般惹人怜爱,那双凝水般的美丽眸子,一如两人初识时,那般圆圆亮亮,那般清澈美丽。每一次看到它,他心中的所有冷硬就会如同遇到春阳,片片融化。
这个世上,她是唯一一个能如此影响着他的女人。
“如烟!”
杨昭的声音低哑,一时间情难自控,强壮的双臂就陡然一环,将赵如烟娇小的身体紧紧拥在怀中,用尽力量抱住她,让她虚软的身体深深地陷入他坚实的躯体间。
赵如烟倒入他的怀中,泪就这么不由自主的溢出。
殿上人什么样的眼神,她全然不在乎,此时她双手紧紧攀住杨昭强壮的身躯,想要寻求多一点的安全感。
“杨昭!”
这一声呼唤,喊出了她所有的痛苦,喊出了她所有的欣慰,喊尽了她所有的冤屈。
杨家的几兄弟,从小就跟她关系要好。
她跟杨勋、杨玉是青梅竹马,而杨昭就是凡事都罩着他们的大哥。
小时候,但凡她跟杨勋犯错,杨昭总是会出面维护他们。
所以在赵如烟心里,杨昭就是她的大哥,她知道她这位大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仍由潘太师陷害她。
“公主,到底怎么回事?”杨昭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赵如烟一抹脸上的泪痕,忙向杨昭控诉这些人的罪行:“他们说……我通敌叛国,要将我……凌迟处死!”
赵如烟说这话的时候,胸膛还起伏着怒气,他们这是污蔑,彻头彻尾的污蔑!
是潘太师一手策划的,要将她置于死地的阴谋。
可是说心里话,她刚刚还是有些害怕的。
凌迟啊!这是任何人都能够忍受的刑罚吗?当执行那一刻到来的时候,她究竟该怎样一面强忍着心底的伤痛,一面还要捱过那一刀又一刀的残酷折磨?围观的人们会给她怎样的令她的心灵比她的身体更加支离破碎的冷漠眼神?如果真有那样的一个悲情时刻,让她如何承受?
说到底,她赵如烟只是个弱女子,不是英雄,她真的不是英雄。
“唔,杨大哥,他们全都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赵如烟揪着杨昭的衣襟,泪眼迷蒙的哭着,气愤的说。
“好,好好。”杨昭紧紧地拥住她,语气轻柔地哄着:“公主,不哭不哭了!”
熟悉的男性气息包裹住她的全身,温热的体温,抚慰着她饱受恐惧折磨的内心。
赵如烟抬头看着杨昭,仿佛从他那疼惜的眼神里,看到了杨勋的影子。
她立即擦干泪水,不哭了,反而回他一个优雅的淡笑。
那么绝色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能将枯萎染绿,更何况是杨昭这样硬汉的心呢?简直被她给融化了。
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杨昭的心,更着赵如烟的心跳在颤抖着,他紧紧的搂着怀中的女人,像怀抱着失而复得的无价之宝,这份迟来的珍贵令人惊喜,让他禁不住怀疑,自己是否深陷于梦境之中。
为了能让她投怀送抱,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努力,苦等了多久的时间。
一边,杨昭伟岸的身躯,有如铁铸的刚硬臂膀,紧紧地拥住怀中梨花带雨的绝色美人,做她最强大最坚实的依靠,他的动作很轻,充满柔情;另一边,他威严的目光扫过整个大殿,冷酷峻然,充满震慑的力量。
这一幕将军救公主的场面具有浓厚的戏剧色彩,与刚刚满朝文武齐声叫嚷着要处死公主和的氛围相比,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分外出人意料。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纷纷揣测着圣意。
杨昭见赵如烟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了,将头转向赵光义的方向,眯起了眼,神态阴冷,声音平滑而危险。
“臣请陛下,如烟公主究竟身犯何罪?”
他的语音虽然平稳,态度依旧本分有礼,然而那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却让人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赵光义本来也不想处置自己的女儿,如今有杨昭出面摆平,他自然是乐意配合。
“孙卿家,将你的表文呈给杨将军。”赵光义立即将孙尧扬推了出来。
杨昭冷冷地凝望着孙尧扬,对方在他的目光下维持着大义凛然的态度,只是两腿都有些抖。他略一点头后,才接过孙尧扬的表文细读。
看完之后,杨昭再度冷冷一笑,泰然问道:“孙大人,请问你所奏之事,有何人为证?”
潘太师连忙打圆场:“表文中所奏之事,孙大人早已查明,证据确凿……”
杨昭不慌不忙地打断他的话:“证据在哪里?”
孙尧扬虽然心惊胆战,但仗着自己为官多年见识过太多的大风大浪,依然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人证物证繁多,且路途遥远,无法一一调入京师……”
杨昭不再理会他,他转向皇帝,脸色平静,表情丝毫未变,一板一眼地驳道:“公主既然是皇上指婚给微臣的妻子,以臣对她的了解,表文中所奏之事,根本就是捕风捉影,一派胡言!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公主冰清玉洁,蕙质兰心,断不可能做出任何伤风败俗之事。孙大人表文中所奏之事更是骇人听闻,分明就是非愚则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孙尧扬恼羞成怒,阴测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杨将军,言过其实了吧?”
杨昭用眼角的余光斜睨着他,话中有话:“孙大人,你本为两浙知州,想那杭州与蓟州儒州,相隔的距离超过三千里,何以对辽国攻占幽云十六州之事如此感兴趣?且越俎代庖的访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