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无奈地想着,这是怎么说的,公主明明是欢天喜地地走着来的,还没说上三句话,却要被气急败坏地扛着回去了。
感叹啊!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上杆子不是买卖呀!
耶律隆绪回到太子府,直去了赵如烟住的偏殿。
他刚走进去,便看到赵如烟躺在床上,正在睡眠。
只是她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满是大汗,嘴里不停呓语着什么。
梦中,赵如烟看到耶律烈站在一片尸首堆积的小山丘上,阴冷的眸子倾出蛰人寒光,俊美的容颜挑着森邪笑意,狂肆如魔地哈哈大笑着,一手执戟,一手拧着颗血淋淋的头颅。
恐怖啊,那头颅的眼睛仍然死死的瞪着,像是死不瞑目似的。
赵如烟仔细一看,竟发现那是耶律隆绪。
来不及惊呼,居然发现耶律烈的手卡住她的脖子,吓得她胡乱扑腾一阵,可惜缚鸡之力根本敌不过他的蛮劲儿。
然后,他的唇,冷冷的贴了上来,狂风暴雨般地掠夺,不顾一切地蹂躏、折磨。
“救命啊。”赵如烟大声呼救,从睡梦中惊醒。
耶律隆绪叫醒了她,不由分说,她抱着他大哭一场。
“香儿,不怕,不怕,只是恶梦罢了。”耶律隆绪轻声哄着,安慰地抚着她的背,“已经没事了,别想了,有我陪着你,谁也不敢伤害你的。”
赵如烟脑子里有些混沌,不知为何这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而梦中的恶魔男人都是耶律烈。
“太子殿下,你跟大王约定的狩猎,如果输了的话,我是不是就要回北院王府住了?”赵如烟突然发现自己很害怕回到耶律烈身边。
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太子耶律隆绪虽然残忍冷酷,但却没有心机城府,尤其是对她很好,她待在这里很安心。
但是耶律烈给她的感觉,让她很不安心,总觉得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样简单,如果再回到北院王府,一定会发生什么。
大概就是因为这种思想影响着她,才让赵如烟这几日都噩梦连连。
“香儿,不要胡思乱想。”耶律隆绪断了她的猜疑,紧紧握着冰凉的小手,慢慢温暖,“我一定会全力以赴赢皇叔的,我保证。”
“可是……”赵如烟当然知道这位痴情的太子,不会将她轻易的拱手相让,可为什么她的心里还是惴惴不安。
总觉得漫漫长日,这样宁静安闲的生活,会在某一天,突然发生天翻覆地的变化,出现她梦中的场景。
耶律隆绪刮刮她鼻尖儿,笑道,“你呀,一生病,一做恶梦,就会胡思乱想。现在,只要乖乖养好病,等过几日皇叔生辰,我带你去长白山狩猎,让你亲眼看看本太子漂漂亮亮的赢了耶律烈,把你抢回来,这样你安心的吧?”
“嗯。”赵如烟怔怔的看着他,点点头。也许真的是她多想了吧。
内殿里放着铜皮铁火炉,就搁在软榻椅边。
耶律隆绪用一个茶色镂梨白花纹的杯子,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里面的甜腻参味,香溢四散。
“趁热喝了。”他将杯子递给她。
“好!”赵如烟刚想接过,耶律隆绪却将杯子放到了自己的唇边。
他先喝了一口,朝她点点头:“温度正合适,喝吧。”
赵如烟大眼眨了眨,他居然会给她试温度,如此的贴心细心?
低头,将茶慢慢喝下,喝完后将茶杯递给他,赵如烟才惊觉,刚刚自己对着杯口喝的位置,正好是耶律隆绪帮他试温度的时候,他喝的位置。
间接接吻?
血液,瞬间涌凝,赵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脸颊发烫了。
她不敢抬头,否则,一定会看到耶律隆绪生涩的脸上,唇边扬起的大大弦度。
她的手有些无措的揪着被单,眼睛望着窗外,希望他觉得无聊,早早离开,消去这无形的桎梧。
“茶,好喝吗?”耶律隆绪坐上床榻,一把抱起她,放在了自己大腿上。
赵如烟变得更无措了,他们这样不合适吧?
“忆香,你怕我?”耶律隆绪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爬上了红嫩嫩的小脸,指腹轻轻揉着嫩颊。
“没……没啦!”只是不习惯,不适应。
“习惯就好。”
呃?这……这是什么话啊!惶恐耶。
“太……太子殿下,您……”
“你。”他纠正:“叫我隆绪。”
“隆绪,你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去休息吧!”赵如烟这样打发他,实在受不了这暧昧的气氛。
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啦。
“无防。”耶律隆绪勾起她羞躲的小脸,直视水盈盈的大眼睛,气蕴桂香,道,“刚才那茶是我特意命人从大宋带来的。”
“呃,是嘛!谢谢你……”赵如烟惊讶的一怔,怪不得她喝起来有种熟悉的味道。
“你要怎么感谢我?本太子可是派专人从大宋连赶了七天七夜的路,快马加鞭的带来大辽的!只为博你红颜一笑!”耶律隆绪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听到他这么说,赵如烟不禁联想起一首诗:“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当年唐玄宗为了博心爱的杨贵妃一笑,也是用的类似法子。
只是她可不想当杨贵妃,更不想做什么红颜祸水。
所以赵如烟想了想,有意避开了耶律隆绪的暧昧,答的恭敬:“太子殿下若是不嫌弃,奴婢愿意给太子殿下亲自作画一张!”
“作画?你会画画?”耶律隆绪眼眸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眸子里闪过一抹澎湃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