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润排行榜第一的是谁?你可能会想到盖茨、巴菲特,或者也可能是那个沙特王子瓦利德,也可能是马云或者是国民老公他爹。不过在中国当下,有一种特殊的人群。他们跟媒体联系不多,也不热心慈善,不会过多的曝光自己,低调而奢华的生活,这些人被称为隐形富豪。
早先,我认为表哥就是这么一类人,他可以每年定制一部豪车,法拉利凯迪拉克劳斯莱斯这些都不在话下,当然现在想想,他还是个很低调的人。但是今天我知道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第二件就是,表哥实在算不上什么隐形富豪。
我们去的地方,的确是牟平人民医院不假。但却不在住院部,也不在门诊楼。说实话,我很少去医院,去的时候也直奔医院门诊急诊,或者是去看病号,没有闲心观察着观察那。我想即便是天天在这里工作上班的人,也不见得每个地方都知道。就比如说,靠近华四巷的这边,有个二层小楼很不起眼,外面破的一塌糊涂,外墙掉漆严重,满目疮痍。位置很是偏僻,鲜少有人经过,即便是有人也难得撇个眼光。
我和玄沌子出了无染寺的景区,就见到有辆奥迪A8在我们旁边停住,司机出来,恭恭敬敬的对玄沌子说:“道长,我家先生说今天又贵客要来,所以让我来接。”
玄沌子哈哈一笑,对我说:“上车吧。盛情难却啊。”
我无所谓,反正都是走着瞧着,老树没有警告,就没有什么危险,即跟他上了车。
一路上,玄沌子也只是装睡,或者真的睡着了,我无聊,看着窗外,有些地方也来过所以不会太陌生。这个时候老大打来电话,臭骂我逃兵,声音大的连司机都听的清清楚楚,我只能呵呵。现在我周遭的都是些不知道底细的人,我也不想这么早漏了底牌,说自己刚来,推脱了下赶紧挂了。煤球喜欢趴在我肩膀上,我也懒得赶它,随它去吧,谁让我当时狠心为了小娃儿,差点要了它的命呢,总觉得欠了它什么。不过,从司机的表情里,我发现,似乎普通人是看不到煤球的。这倒也方便了,不然一个大男人,整天肩上扛着个黑猫到处溜达,虽然我面相算不上李逵鲁智深,那总也不好看是不?
开进医院的那一刻,玄沌子便睁开眼,对我说,到了。
我点点头,跟随他从停车场,绕过门诊,转了几个弯,来到这个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楼底的大门虽然很朴素,倒是唯一看着还算新的东西。门口有个先进的电子设备,应该是门禁对讲机,我看到上面有个摄像头。玄沌子抬起右手按在了屏幕上,没过三秒,大门啪嗒一声自动开启了。
进了一楼发现是个门厅,空空荡荡,装饰的倒是蛮精致,跟外面截然不符,大理石地面干净的一尘不染,里面的陈设不多,只有一套红木的长椅和根雕的茶台。我二人进来之后,玄沌子便停住了脚步,我也没有多问,只是跟在后面,然后四处打量。果然,不一会儿门厅正对的对开门里就传来了脚步声。
来者是两个人,为首的是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书生气迎面扑来,我感觉应该是个学霸。后面那个年龄稍长,文质彬彬,感觉人比较圆滑,应该是个秘书助理之类的。年轻人看到我稍稍打量了下,却没有逾礼的举动,后面那人见到我便点头示好。
我也礼貌回应,这些人情世事,我也不是傻子。
年轻人见到玄沌子,便躬身,双手合抱,从腹部而上行礼。我见过,这是揖礼,之前旅游的时候,导游小姐也讲过,道士之间行礼的一种方式,这说明,第一,这个看着像学霸的年轻人是个道士。第二,玄沌子的地位比他高。
玄沌子也回礼,不过回的是拱手礼。之后开门见山的对来人说:“这位是我请来的客人。”又对我说:“这位是清远道长和孙先生。”
年轻人惊讶的看了我一眼,道:“前辈,这位就是我师傅说的贵客?”
我也愣了一下,该不会刚才那司机说的贵客指的是我?
我俩都看向玄沌子,他却不答,只道:“先去见你师傅吧。”
清远没再多言,微微颔首,便领我二人进去。过了厅门,里面是个很长的走道,右手边则是一个楼梯,楼梯口又是一个门禁。我只是奇怪,但也没多问,跟着三人前行,在一口走道的倒数第二间屋子停住。清远在门口停下然后叩叩门,说道:“师傅,玄沌子道长他们到了。”
里面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快请进。”
清远打开门,把我二人让进去,便和姓孙的等在外面。
进屋之后,我扫了一眼,这屋子和一般办公室布置差不多,办公桌,和一排的书架。一个会客的沙发茶几组合。那人正在办公桌前拿着纸币写着什么,见我们进来,立刻起身迎接,然后对外面说:“清远,备茶。”
玄沌子手一扬:“不必多礼,说正事要紧。”
这时天色早已暗下,外面已经是夜幕,不过正是夜市儿正浓的时候,即便是秋天,华四巷里还是有了摆摊儿的,人声从外面传来。
“这位是太虚道长。”
我不知道自己该行什么礼,所以还是礼貌的点点头。
“这个小兄弟是我请来帮忙的。”玄沌子不知道如何介绍我,太虚道长却也不在意,对我抱拳行礼,我有些不好意思,也抱拳相迎。
太虚道长上下打量我一番,对玄沌子说到:“道兄从何方请来这位小兄弟。”
“天命至此。”
我听的玄乎,实在忍不住,开口问:“两位道长能不能说重点?”
两位道长听我这么说,都愣了一下,接着都笑开了。太虚道长倒是笑的文雅,他本来就是很风雅的一个人,跟玄沌子比起来,一个是仙风道骨,一个有些落魄的猥琐。玄沌子哈哈大笑。
我立刻就后悔了,智商低就少开口,开口必露傻,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啊。本来我还挺高深的,说了这话,形象大毁,还是……太年轻啊。
“不必多礼,小兄弟如何称呼?”太虚道长问到。
“晚辈姓肖,小月肖,单名一个喆字,双吉喆。”
我刚说完,玄沌子就不乐意了,哼了一句:“我说你这人不爽哩,原来只是对我,怎么他一问,你就都说了?”
没想到这小老儿还计较这些……“您没问啊……”而且,主要是,我觉得太虚道长似乎能看穿一切,觉得说谎也白说,不如说实话算了。
玄沌子想了下,他的确没问,这才作罢。
太虚道长看到玄沌子有些生气,赶紧圆场:“还是先说说事情吧。王师兄怕是没有提起过。”
我点点头,玄沌子的确没提起过,原来他姓王。
玄沌子耸耸肩,和我并排坐在一侧的三人木质沙发上,太虚道长坐在对面。清远送来了茶水,我没喝,玄沌子倒是喝的爽快。煤球在我肩上睡醒了,看到茶水,竟然跳到茶几上,凑着我的茶杯,啪叽啪叽舔茶喝……我都快无语了,但是玄沌子和太虚道长倒是当没看见,不理不睬。不该啊,不能啊,难道他俩看不到?不过事情的大概,我倒是了解了。
牟祥文,是这次事件的主角。
栖霞这地方,有两种东西出名。第一个是山东四果之一的苹果,山东苹果数烟台,烟台苹果栖霞最。第二个旧市牟氏一族。曾经还有个什么电视剧。不过在那之前我早就听说过了。
清风两袖意萧萧,
山径虽荒兴自饶,
世上由它竞富贵,
山中容我老渔樵。
牟祥文便是牟国珑的后人,但已经不是嫡系。即便这样,这一支子仍是名门望族,但却过分的低调,源自牟祥文的祖父发迹,之后至牟祥文的父亲开始做生意,从最开始的苹果生意,到后来的对外贸易,再到后来的房地产。直到牟祥文这一代,早已经完成了原始积累。牟祥文早年留学国外,后来回国之后,在北京做过金融,再后来为了尽孝道,荣归故里,那时候他也才不过是个跟表哥差不多资历的小辈儿,但现在,他的财富,已经无可计算,因为查不到……
便是这样一个人,就有着这样一个爱好,巡山。不过他的巡山跟我当护林员完全不同。我是职责,他是爱好。而且他只喜欢在昆嵛山里散步。说这是自他祖父就有的习惯。早先这山里还有他家的一片地,后来都充公了,小时候他祖父还带着他去那片地里看过,但后来他却好像找不到这块地了,变成了心头的遗憾。心烦的时候,闲来无事的时候,便经常去山里转转。希望能够找到儿时的记忆。
牟祥文现年也有虚五十九了,再过一年便是一甲子,花甲之年。如今膝下也有了未出世的孙辈,却不想,在某天清晨,散步回来,便一病不起,直到现在,仍昏迷不醒。
道之传承,向来是山医命卜相。不过医早已独立出去,山字如今名头最响亮的便是茅山,命理大多隐在世间,算命先生中偶有真传。易卜之学向来与命理纠结不清,但实际上分布最广,除了算命的意外,可以说遍布生活处处,最为隐蔽的便是基础建设时的特殊人士,你不知道不代表他们不存在。这一点,早在蒙山建立国家公园的时候我便听说了。至于相……就更多了,主要是人相和地相,拗口吧,反过来就好理解了,相人和相地。相人无非是面相手相骨相,相地就是风水了,大风水小风水,阳宅阴司这些东西也海了去了。我打小在蒙山长大,这种东西常听说,就算我爹不信吧,家里的其他长辈也总会讲各种故事。
太虚道长擅长的,是卜。易卜之术。以伏羲八卦为始,没有第二。
早年太虚道长与牟祥文的父亲有过相交,不算莫逆,倒也相互敬佩。是日,牟祥文喜得贵子,宴请宾客,太虚道长应邀而来,以卜为贺。算的牟祥文命中有此一劫,其父便拜托太虚道长出手化解。太虚道长回,时间太久,难免有变数,若是有此一劫,到时自当出手。
听到这里,我已经无力吐槽了。太虚道长看上去跟玄沌子年纪相仿,也不过跟我父亲差不多的年纪,这个牟祥文比我父亲年纪还大……这都是些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