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我,悬壶大吃一惊,而后阴冷的瞪着我,“居然不跑,好大的胆子!……还是,你觉得自己艺高人胆大?”
这话我得想想。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艺高,胆子么……也说不上大或者小。只是,我得拖住悬壶,免得黑哥那边,半路惹是非。“话说,悬壶道长,你让我去的地方,没见到姚晶晶啊。”
悬壶愣了下,又冷笑地看我:“那是你没本事见到。废话不多说,那人呢?”
我心中更加确信,或许姚晶晶就还在里面……我怎么去救她呢?“你指的是谁?”
悬壶冷哼道:“少装疯卖傻。”
这话说完之后,没有任何预兆的,我突然感到周围一阵阴冷。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见身旁的方觉,突然结了个手印,瞬间身后一阵风起,短短功夫又静了下来。
我只觉得惊奇,再看方觉时,吃了一惊,这家伙很少这么严肃的表情,或者说,严肃到有些可怕。我咽了咽,抬头看到悬壶也愣了下,似乎有点心虚,居然没说话。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开灵识。睁眼一看,顿时明白了,刚才一阵冷风出去的是五个影子,只不过这五个影子现在都定在了我身后不远处,像蚊虫一样,被钉在了蛛网之上。
悬壶和方觉互瞪了一会儿,忽然冷笑道:“你不是自己说要脱离山门么?为何出手便是我茅山道法,不是那佛门诵经呢?呆的太久了吧。畜生尚且知养育之恩,你这叛徒!”
这话一说,方觉冰冷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不少,用一种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冰冷语气问到:“五鬼怎么在你手里。”
悬壶低头顿了顿,又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师伯送给我的。”
方觉沉默了片刻,又道:“不可能,这五鬼是我师父护身的……”
“师父?!”悬壶大声笑道,“怎么不可能,师伯命中只有你一个徒弟,然而你却负了他,他要这五鬼何用?伤心之余便送给了我。”
方觉没有应声,但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我心里突然略过很多事情。比如,胡蝶奶奶说外界传玄沌子已经死了。这件事……方觉知道么……悬壶是不是和风舞阳一样认为玄沌子已经死了,还是他知道内幕?这些我都无从得知。但是起码我知道了,这五鬼原本是玄沌子的。话说,蝴蝶奶奶身边不也有五个大汉么。当时开灵识看到的样子跟今天这几个有些不同啊。胡蝶奶奶的五鬼是湛蓝醒目的颜色,这几个有些混沌迷雾之感。
方觉沉默了片刻,悬壶居然没有吭声。半晌,方觉才道:“五鬼对我没用,你还是用阵法吧。刚好,七星位也在。可以踏北斗阵,或许可以困住我。”
我觉得方觉这是要宣战了么?随机向前走了一步,不想他却伸出手,对我做了个阻挡姿势。不要我出手么?话说,我还想要试试承影呢。
“方觉,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茅山除了你就没人了么?”
悬壶迟迟不肯出手,却一直在口遁,我倒是乐了,到底是没干货呢,还是……我看了一眼方觉,这货太强?不会吧……不过,想来风舞阳似乎对方觉一世倾心啊,我一直盯着方觉看,他也看了我一眼。
“师兄言重了。这五鬼我先收下了,等问过师父再行定夺。”
“什么?!”悬壶似乎很是吃惊,随即脸色一阵难看:“方觉,你……怕是离开山门太久。师伯他……”
方觉皱皱眉,我伸手默默的扯了下他的衣服,这当然很隐蔽。
悬壶在对面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快憋出内伤了,方觉看到我的表情有些莫名,却听到悬壶在对面说到:“玄沌子师伯他……已经羽化多时了。”
方觉当时就呆住了,不过好在我刚才拽了拽他似乎有了作用。在呆萌傻了一会儿之后,就恢复了,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沉默。
我想笑,怕是方觉自觉是不打诳语,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好。
好在悬壶奥斯卡颁奖礼演完了,揩了一把眼泪鼻涕,对方觉道:“你既不知情,看在往日同门的份儿上,且将五鬼还来,茅山也不会为难与你。但是……”悬壶抬手,指着我道:“这个小狂徒,必须留下。”
我好笑的看着他,丫,想我肖喆一世英名,什么时候成狂徒了……这个词儿哪辈子也轮不到我啊。这下,我真心没忍住,嘴角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笑什么?“算了。”我伸手挡了一下方觉:“你们毕竟同门,能不能出手还是顾及些道义。想来我也确是狂徒,其实我只是想来找同学,没想到就成了挑山门,砸场子了。”转脸对悬壶道:“你们也算是名门正派。至于刚才我带走的人,自然有我的道理,他不属于茅山。”说这话的时候,我看着悬壶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又道,“另外,还有一个人,我也要带走,就算是她名义上是你悬壶的弟子,我也不觉得她该留在这里。不如,我们就按照所谓正派人士的方法,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如何?”
我抬手一指悬壶:“你……和我。”
方觉愣了下,转头看看我。
我心里其实没底儿,方觉多厉害我不知道。想来悬壶在外面的名声,我也不觉得他会很菜。想来那个济世道士也挺厉害的。
不过,一来呢,我不觉得姚晶晶会这么简单的被我救出来,就算我赢了,背后下黑手的悬壶会乖乖拱手送人?难!二来呢,我也不一定要赢,反正我只要拖住他一会儿,等黑哥安全了就好了。三呢,我不还有……保姆么?就算我承影没玩顺溜,老树不用承影,逃走是没问题的。
况且我也不想让方觉出手,免得他真坐实了叛徒的名号。这样一来,我跟悬壶的对战,只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悬壶似乎在考虑。这人精明的跟什么似的,不过我随便他去想,想的时间越长越好。我很想看看时间,但却不能,只要看看时间,这货就能确认我在拖时间了。
没多久,悬壶似乎觉得我不是他的对手,居然点头同意了,笑道:“好,就如你所愿。把你的灵兽招出来吧。”
灵兽?我愣了下,心里顿时明白,这货还不知道我是树语者,还以为的我是鲁中养猫的呢。这下……更好玩了,不过呢,煤球是不可能出来了,我心下叹口气,或许改天真要去问问专业人士,看看煤球到底怎么了。难不成被箕水豹给弄伤的太重了?
我将方觉挡在身后,对悬壶笑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不成主动告诉他我是树语者?“道长先请。”
方觉从我身后小声道,“悬壶擅长布阵。”
我点点头。不过他似乎不太担心我,也许鲁东一役之后,方觉明白我身体里还有个人,其实不算是人。但那个人要比我厉害的多,在母煞之下尚能保我周全。只不过他不知道,那时候老树拼上老命了,这次也是他刚复苏,元神连灵台上也见不着影子,煤球也失了战力。能靠的,只有我自己。
不过,吴下阿蒙早已今非昔比,天山之行我也是一路打过去的,当然之前的自动弃权就不提了。如今又有了莲隐和承影。莲隐让我可以随便开灵识,承影……我只见过在巨犬之前的样子。其他时候就跟不存在一样。我也照过镜子,后背上什么都没有。那些符咒就跟融进了我身体一样。
想来,真如子道长也这么干过。这样一来就想到我灵台上的黄帝符文。难道我的身体就这么像宣纸么……个个都想在上面练字……
我摸摸鼻子,脑洞大开的时候,方觉咳嗽了一声。这一声,我听到了,在提醒我。
悬壶被方觉收了五鬼,虽然恼怒,却丝毫不惊慌。答应了与我单挑比试之后,从怀中取出几只小旗,这些旗子非常小,不过巴掌大,上面画着我看不懂的符文。
“七杀阵。”方觉又道。这话被悬壶听到了,恶狠狠的看了看他。方觉不为所动,只是皱皱眉:“这个阵法,是会伤人的。”
伤人?我心里好笑,哪个对战方式不伤人?方觉大抵是不想说重了,换句话说,我得这么理解。这个阵法,是会死人的……悬壶……我抬眼微笑盯着他,这家伙想置我于死地。
“开灵识。”老树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有些抱歉,这种本能还没形成。闭上眼,果然看到那些小旗子上附着大量的气息,就如同黑夜里的明灯,在悬壶的手上异常的耀眼。
“你打算闭着眼跟我打么?”悬壶嗤笑道。
我睁开眼,笑着望回去,道:“是啊,不闭着眼,怎么跟你打啊。”
“你!”他双目一睁,凌厉的眼神射向我,双手指间夹着几面旗子,忽然发力,小旗子便四散开去。
方觉和悬壶身后的几人见到此景,也随机向后跃出去三步之遥,这三步可就是三丈多远。那些小旗子像飞镖一样的迅速占领的一方之地,而我……就在这方丈之内的中央。
我笑笑,在悬壶的怒目中,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