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我会有这种想法,是因为我知道姚晶晶现在在哪儿……茅山……说是修养……怕是给人软禁了……这些事情从前到后,重新过一遍,就会发现,真相似乎该是这样。
身负月华的纯阴之体姚晶晶,一开始被茅山的悬壶道长发现。然后就给了她一块夜明珠……不,冥玉。这冥玉里养着一条石中鱼,做什么用的我不知道。但是,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我的对手不会这么生气,换句话说,反正对于纯阴之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至少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后来,姚晶晶失踪了,我遇到了那个杀手少年,又见到了养小鬼儿的黑帮老大,怕就是这货口中的另一伙人。再之后,悬壶道长意识到有人跟他抢姚晶晶了,所以……把她软禁到了茅山。
根本不是保护……我心里突然变得很冷……茅山……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阴谋?
“冥玉中养的鱼是什么?”我冷冷的问。
他已经恢复了似笑非笑,看着我表情的转变,道:“哦?好像你跟这个纯阴之体关系不错么?”
我没有反驳……姚晶晶是我的师姐……虽然开始凶巴巴的,但是久了就会发现,这人,其实不错。
“好吧,我就告诉你。冥玉中养的鱼叫空明鱼。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东西,也只能养在冥玉之中。需要吸食纯阴之气才能在这个世界上残存,但是它吸收的纯阴之气不会消失,如果有人将冥玉打破,空明鱼就会死去,然后把吸食的阴气全都吐出来。就好像一个纯阴之气的储存罐一样,当然,重点是它有一个副作用。”他伸出手敲敲自己的脑子,然后好笑的看着我,“你想知道是什么副作用么?”
我不回答……看着这货这副模样我就来气。
“我告诉你了,你就要欠我一个人情,以后要还我一个人情,这是生意,干不干?”他阴险的笑笑,“我跟黑三儿就是这种关系。”
“怎么还?”我问。
他哈哈一笑:“别担心,不会让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做生意是有原则的。我会给你很多选择,你选择自己想要做的那个就行。”
我看了他一眼,这个人虽然有点儿不正常,但……又不太是像很坏的人。非要我说,感觉有点儿像黄老邪但又不太像:“好,我答应你,欠你一个人情。说吧。”
“不要反悔哦。恩,看你那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像会反悔的人。”
这是给我戴高帽么……我汗。
“空明鱼既然是异界的东西,长期戴在身边,会对这里有影响。”他又敲了敲自己的脑子。
我去……被算计了。皱皱眉,刚才这家伙就已经在敲敲脑子了,我早该猜到他的意思,还被他设计了一个人情……罢了,反正他告诉了我不少事情,已然欠了他一个人情了。
“时间久了,非疯即傻……到时候,”他哼笑了一下,“不就更容易控制了?”
我想现在我的表情应该挺可怕……姚晶晶的傻样突然就跳出在我的眼前……这家伙对自己的状况丝毫不知情……这不就跟我现在的状况一样一样么?我自己处在一种无知的状态,周围的情况怕是更要险恶。但是……正是如此,我却不愿意看到姚晶晶被人利用,被人陷害……当然……前提是这货说的是真话。
能相信他么?我冷冷的盯着他,这货是敌是友?我能相信的究竟是谁?是老树?还是黑哥?还是玄沌子,还是红豆杉,还是清箬茗?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怀疑身边的一切,至少……至少,我可以相信表哥。但是……我却不想让他再掺和进来了。
“那么……我呢?”我终于开口问到:“我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他对于我突然这么问,有些意外,所以微微思考了一下,微微一笑:“你这种异类……比纯阴之体更要稀少,鬼知道你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比我更加珍贵……更加奇货可居,所以让人更加……趋之若鹜……最直接的一点就像……刚才的情况……”
我愣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阳气……******,被这家伙……彻底算计了……
“哈哈哈哈。你终于发现了。”他一边儿大笑,一边儿止不住的弯腰:“我就说嘛,你老是藏着掖着干嘛?这么多束缚,若是你放开了,谁又能奈你何?感谢我吧,我让你暴露在世人之下啦!”
尼玛!我冲了过去,这家伙丝毫没有防备,被我狠狠的殴了一记。
他偏着头,吐了口残血,转头对我笑:“这么生气?藏起来有什么好?”
我心道……这货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他让我能够制造阳气的能力,展现在世人面前。当然,还是筛选过客户的,不是展现给看不出门道的外行看的,而是……告诉所有内行,这里有一个能产生阳气的宝贝哈,大家快来抢啊。
“哼,”他笑了笑,“我是生意人,你打了我,可是要还的。”说罢,突然抬手,冷不丁阴风扫了过来。
尘斩飞了出去,将这些黑风吞尽。
我一惊,赶紧进了灵台,重新做好了雕塑,这一次比上一次熟练一些了,也快了不少。但是这货的攻击跟之前完全不同,我不知道他掐了什么手诀,只觉得这气界之内好像开通了一个连接阴界的口子,不断的有阴风呼啸而出。
一个雕塑根本不够用,我只能再建一个,再建一个。三座循环系统已成,我也管不了是不是被人盯上了,无论如何,先管好眼前再说。
但是随着尘斩的御剑飞舞,阴风却不止。气界之内,黑风翻动,尘斩穿行期间,各种哀嚎不绝于耳,厮杀的场景我只能视而不见。我不知道这些阴魂从何而来,就这么死了?
对手无动于衷,我不知道他是善是恶,是黑是白。我只知道……三座雕塑也有些吃力了。
当我想着难道我要把灵台这块儿封印之地,建成大型印钞厂么的这种怪异念头的时候,忽然感觉地面闪了一下……那些文字突然晃了一下,我的眼睛受了这一下刺激,有片刻的盲视。接着,三座雕塑忽然崩塌。
“噗!”我睁开眼,吐出一口东西……有些微咸,更多的是腥……血么?低头一看,果然是一口鲜血喷在了面前,尘斩忽然掉落在了地面上,然后嘤嘤作响。我努力爬过去,想要把它握在手中,至少,不能让尘斩去吸收别的什么阳气……至少,我没了阳气不会死……至少,我在天山是不会死的……
“咣当。”
一个声响,尘斩被人踢了过来。太好了,我把它紧紧握住。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那个黑衣人23号,是他将尘斩踢了过来。
他的眼神有些严肃,甚至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他手一挥,气界内的阴风就消失了。
“我说过……你的束缚还真多。”他没有感情的说到,我却听出了一丝遗憾。然后拿出一个珠子,拍散在尘斩之上,化为一阵尘烟,烟消云散之后,尘斩稳定了下来,也不再吸收我的阳气,“尘斩上有咒印,阴气吸的太多,阳气供应部不上,就得碎裂。你又欠我一个人情。把气界撤了吧,你这种阳气十足的气界,我也受不了。”
我心念一动,气界便撤掉了。他蹲在我面前,像观察蚂蚁似的看着我:“看来,你好像还不止能够制造阳气,秘密还真多。哦,对了,顺便告诉你我的名字,省的到时候还账的时候赖掉。我叫,鬼柳。”
鬼柳……榉柳……白杨树么。难道又是一个树精……我视线有点模糊,好像有点儿像睡觉了……不会是要死了吧……不是说我死不了么?NND,我到底该相信什么?……还有,黑哥……赶紧把尘斩拿走,不然,我睡着了,被别人偷了怎么办……死了,还能还人情么?
农历二十三,小年。
扫尘,祭灶。
小时候,我对于风俗,传统的理解跟现在一样也不深刻。理解深刻的,只是习惯。每年的腊月二十三,从这一天开始,我就兴奋了。
妈妈会给我披上一件旧外衣,毛巾包住头,然后给我一个竹竿,竹竿顶上,是个鸡毛掸子。对,就是那个父亲平时用来抽我的鸡毛掸子。最早的时候,我会兴高采烈的举着这个东西去扫屋角的蛛网。我的方式通常是这样的,先杵到一个屋角,然后沿着墙角,划拉到另一个顶角,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这一比较,两边的颜色差别明显,便很有成就感。如此回到最初的顶角,一圈儿便完工了。
父亲会站在高凳上,用扫子扫扫屋顶。然后我用鸡毛掸子扫墙壁。
这种习惯……一直到我大学毕业,从未间断。只不过,有些细节变了。厕所变成了瓷砖,地板变成了木地板。
最初的兴奋,后来变成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