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世界财富榜排名前50位的永夜集团创始大股东,每天登上绯闻或者财经的头条都为不过。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温润如玉,俊雅若风的集团总裁夜以墨竟是个残废,不仅如此,他行事做人的手段也和外表极为不相符,对待下属和家仆狠虐残酷的态度,令听闻者毛骨悚然。更有甚者,据知情者透露夜府惨死的家仆根本不是自杀,而是被主家非人的虐待致死。那些空穴来风传得神乎其神,造谣者唯恐天下人不信,逐波造浪,媒体跟风,一时间满城尽是对夜以墨的口诛笔伐。
名声烂了倒还是小事,关键在于永夜集团的股价竟跟着莫须有的炒作一路狂泻……
董事会紧急召开会议,商议对策,可是整个事件的主人公却因故不参与会议。苏伟和全权代表夜以墨听取会议全程。会上,集团大股东英伦资本和夜清川联合提出罢黜夜以墨集团总裁职务的议案,理由是公司过去的战略方向和经营管理存在严重问题,极大地损害了广大股东的利益,这次闹的沸沸扬扬的新闻事件又使损害升级,几个交易日下来,股东们的资产几乎缩水了3%.他们要求现任集团总裁夜以墨即刻澄清事实,引咎辞职,为永夜集团挽回名誉和财产损失……
由于牵扯到集团的重大利益和各方关系的走向,董事会当天未就议案进行表决,但是集团第二大股东英伦资本却给弹劾的总裁夜以墨下了具体的期限,那就是要求他必须在半月之内,向广大股东做出合理妥善的交待……
一个人走了背字。
是不是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
安静秋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坐在梧城妇产医院的走廊外,静守独自生产的修锦媛……
半年前,修家小姐锦媛坚持要生下夜寒轩的遗腹子,为此和家庭决裂在外买了房子独居。她的房子位于梧城环境最优的瑞风大厦,这里紧邻乾江和梧城植物园,空气清新,交通便利,加上附近著名的贵族学校,大厦普普通通的一套三居便要卖到逾千万,虽比不过沪上的天价房,也领先于整个二线城市了。
安静秋帮她搬家时,曾笑修锦媛。
“我从未见过和家里闹决裂的不孝女,还能买得起千万豪宅?”
“唉,我父母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莫过于生了我这么个讨债鬼。”修小姐彼时挺着鼓鼓的肚子,正指挥工人放下一张纯铜架婴儿床。
安静秋笑笑,没有再劝她。因为她清楚修家二老,是气不过女儿一意孤行,自毁幸福,才登报和她脱离了关系,内里还是惦念着独生女儿。而修锦媛年轻气盛,不肯向年迈的父母认错服输,僵持到最后,她只有搬离修家,只身住进了新家待产。
修锦媛的新家装修整体呈现出巴洛克风格。华丽的装饰,色彩鲜丽,纯欧式的进口家什精致华贵,壁炉,灯架,奶白色的沙发,整幅的落地长窗都衬托出主人不凡的品味。现在的婴儿床亦是如此,名家设计,硬朗的风格,繁复的花纹,又是一个小小的巴洛克诞生了。可让安静秋觉得奇怪的是,新家的装修并不是修锦媛喜欢的,她们聊天时曾谈到过简约时尚的田园风,才恰恰是两人共同崇尚的住家风格。
带着疑问她走进了同样奢华的主卧参观。
一帧摆在床头柜上的照片,为修锦媛的异常表现做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那是一张奇怪的合影照。
夕阳薄暮时分,香港的维多利亚港,冷艳高贵的修锦媛倚在高大英俊的夜寒轩身边,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远方的海面……照片本身拍摄的没有一点问题,奇怪之处在于它的意境,两人的神情似乎抽离在刻意营造的浪漫气氛之外,尤其是夜寒轩,他的眸子清冷无比,其中还似透着一丝浅浅的绝望……他望着夕阳下红彤彤的平静海面,不知内心是否卷起了狂涛骇浪……
“是我从偷拍的狗仔手里买来的照片,寒轩他并不知道。”修锦媛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身后,神情带着一丝哀痛和掩饰不了的怀恋……
自从确认了自己的感情归向之后,修锦媛已经改口,不再像以前厮守的时候,冷冰冰的称呼他夜寒轩,或者夜先生……
“拍的真好。角度,神情,都很真实……”安静秋拿起相框,仔细的端详着……她想起了自己和以默,连这样一张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他喜欢世界上绚丽短暂的事物,如这家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他喜欢的风格……他最喜欢的去处是大海。他总说海里才能容下他全部的梦想。十年里,他带着我几乎走遍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海边……他曾经对我说,要带着我去深海底,看一看那里的纯净是多么的震撼人心……”她的语调渐渐变得低沉……“他……说话不算话……寒轩把我丢下了……自己却去了他梦想的地方……”
修锦媛靠在窗棂上,遥望着奔腾而过的乾江水,夹带着委屈和哀伤的泪水潸然而下……
“锦媛……你别难过……”
面对她忽如其来的伤心,安静秋没有一点的思想准备,她只能用世界上最无力的劝解,为好友抚平受伤的心灵……
“谁是修锦媛的家属!”产房咣一声闷响,护士满脸严肃的高喊……
修锦媛的父母很快便赶到了医院,一同前来还有刚刚成为整个财经界公众人物的夜以墨,他坐在轮椅上,由贺泉推着,神色冷峻的从医院的电梯出来……
安静秋见状忙迎上前,先对着修家父母说:“伯父伯母,锦媛情况很危险,要签手术同意书,我不敢擅自做主,只能让你们来了……”
修家父母都是年逾六旬的老人,对独生爱女自是珍视非常,一听修锦媛有危险,修伯母当即泪就下来了……
“伯伦,签字吧……锦媛的命要紧啊……”见到丈夫似乎有点迟疑,修伯母着急的抓起笔往他的手里塞去。而修锦媛的父亲修伯伦却眉头紧锁,和女儿相似的面容上,涌起深深的沟壑……
他不想救?
“伯伦!……你还犹豫什么!”修伯母抬高嗓音,再不肯等下去,抢过丈夫手中的笔,直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护士。她双手阖上,做出基督徒虔诚的姿势,向无所不在的神祷告默念,祈祷女儿和外孙平安……
修伯伦有些尴尬,他向妻子赔罪说:“馨眉,我不是……不签……我……”
“够了!你不用再解释了!把自己女儿狠心赶出家门的父亲,我还能指望你去救她?”修伯母冷冷地看了丈夫一眼,迅速的阖上了眼睛。
“馨眉……”修伯伦面色一沉,似是要发火。
安静秋赶紧出来圆场。“伯母,锦媛她不会有事的……我扶您去椅子上坐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体,锦媛和孩子谁来照顾呢?”她扶着气头上的修伯母去了连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