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人不顾一切的从床上跳下来,追她……
他单腿无力,绊到了小沙发的腿,身子一歪,轰然倒地……
安静秋眼睛一闭,终究不忍心又转了回来……
她红着眼眶半跪在地上,用尽力气搀扶着他起来,回到床上……
她还想起来走开,夜以墨却抓着她的手指,缠绕在一起不肯放开……他的神色黯然,说不出的沮丧和阴沉,他盯着她渗血的唇瓣,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说:“去处理一下!”
安静秋被他放开,走进了浴室。
这里的小柜里,被她细心的放置了他和她的贴身衣裤,洗好澡之后换上即可,不用再麻烦的每次都跑去衣柜里翻找了。
起初是为了他的方便,没想到现在还帮到了自己。
她把自己脱得干干净净。
打开花洒,立在热气腾腾的水流下,冲去一身的疲惫和伤心……
泪水肆意的流淌着,混入水中,她生气的拍打着如帘的水幕,让她郁卒到了极点的情绪可以得到发泄……
以默,是怎么了。
他不允许身上沾染到任何的不洁和污秽。
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曾经拥有过的权力,现在被另一个女人取代……
那个人,她还清楚的知道是谁!
安静秋被身后倏然打开的门吓了一跳,水汽氤氲的浴室,她隔着水流望向门口的夜以墨。
他拄着腋拐,眉目清俊的看着她来不及遮挡住的伤痕,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你……时间太久了。”
“唔……我好了,马上出去。”她谢绝观赏的意味浓的不能再浓。
可他却不识趣的开始脱衣服,声音沉稳,说:“我也要洗澡!”
安静秋怔了一下,迅速的冲淋好身体,准备用浴巾包裹自己出去。她不看他,只问:“需要我帮你缠隔离薄膜吗?”
以为他会一如既往的拒绝,没想到他居然说:“好。”
一个字便让她置身于尴尬无比的环境里。
他全身赤luo着,仅着一条轮廓尽显的内裤坐在她刚清洗过的特制长凳上。
她利落的用透明的隔离薄膜缠绕着他的残肢。手指纤柔,力度适中,还包括,目不斜视。
比从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快捷的包好他的腿,安静秋站起,退后,把花洒放在较低的卡口上,然后一语不发的准备离开。
他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忽然说:“过来!”
安静秋转身,“有事?”
“给我擦背!”
她半垂长睫下隐隐的水色墨光,闪了闪,便归于沉寂……
“好。”
她也只回了一个字。
走过去,像第一次和他发生JQ时一样的姿势,半蹲下身体,为他褪去了身上最后一件遮蔽。
仿若未见,她直起身,拿起花洒在一旁调好了水温后,才在他的身上轻轻的擦洗起来。他瘦是瘦,可是腰腹间仍可看到漂亮的腹肌,还有仅剩的一条腿,也还是很久之前,颀长健美的样子。他的背部宽阔,手指擦上去,会有想要拥抱的冲动,她抿着唇,保持着距离,快速恰到好处的擦洗着。
背洗好后,他状似还算满意的靠向身后恒温的墙面,把前身整个袒露在她的眼前,他阖着眼睛,面色被水汽蒸的有些发红,他握着她的手,伸向了他的腰腹下面……
“这里……还没有洗……”
安静秋眼前轰一下炸开了一朵黄色耀眼的蘑菇云。她美丽的眼睛会不会因此而长针眼呢……
手握着泡沫浴棉,她小心翼翼的用花洒冲洗干净后,倒上了专门清洗的浴液。
她刚刚才用过的,散发着芷兰香气的沐浴露。此刻正被她搓成泡沫,探向他黑色毛发的……
“呀!……”她的身体被他倏然拉起,手中的浴棉跌落地上,溅起无数的泡沫……
他抢过她手中的花洒,胡乱冲洗着身上残留的余沥,他的眼中涌现着让她熟悉又害怕的qing欲浪涛,一手紧抓着她,一手迅速的撑着墙壁上的扶手站起来……
他湿漉漆黑的头发还向下滴着水,可一双燃烧着灼灼火焰的眼眸已经向她低头欺近……
在他火烫的唇落在她唇瓣的刹那,她快速的用手指按在两人呼吸之间。
他蹙眉,好闻的呼吸带着烧灼的烘热吹在她的手上。
“等一等……”她坚持着说。
转身拿起被他扔在架子上的花洒,打开喷头对着他的嘴唇冲过去……
他被她无厘头的动作惊得一楞,然后气急败坏的扶着墙闪躲着叫:“安静秋,你想干什么!停下!”
她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细微的血丝,狂乱的嫉妒使她猜测着那是不是陆叶璇和他留下的痕迹,她的心疼的尖锐,只想用手中的花洒洗去沾染在他身上的气息……
她最后还是被他擒住了双手,夺过花洒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恼怒狼狈的望着她,斥责她是不是疯了!
是啊……她是疯了!
她整个人被嫉妒刺激的想要疯掉!
“我是个疯子,你还要我做什么!你去找别的女人吧!去找陆叶璇!你们不是刚刚才亲热过吗?我真是怀疑,你之前在我面前的羸弱是不是装的!”她心思混乱,不知自己吼了些什么。头脑昏沉的她,发泄完还不忘把目光扫向他赤luo的身体……
夜以墨黑眸如星,闪烁起点点光芒。
“你……确实疯了!”
安静秋看着他到了此刻仍旧稳如磐石的样子,简直崩溃到了极点……她揪着散乱的黑发,仰脸怒瞪着他喊:“是是是!……我说的正是你们!别以为我是傻瓜,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我有眼睛还有鼻子,我是有感觉的人!夜以墨!”
她凄怆着喊着扑上去,一口咬在他先前沾染红痕白皙修长的颈项,狠狠的,不松口……
他的身体微颤了一下,便不再动。任由她像个发了狂的孩子,尽情的撒泼施暴。
齿间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让她的神智渐渐的清醒过来。
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满满的溢出,一滴一滴迅速的滴落,她松开口,抬起头……用模糊的视线直直的盯着他抿紧的唇线,纤长的手指抚上去,像橡皮擦似的,用力的擦拭着他削薄坚毅的唇……
“你怎么可以亲别人!……怎么可以让她靠近你!”
夜以墨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没有,安静秋。”
没有?
她仰头看着他,决堤的泪腺瞬间便止住了奔涌。
很神奇,虽然只是两个字,却自动治愈了她的心疾……
因为她太过了解以默,他从不轻易对旁人解释,可一旦说了,就一定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