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需要做通后面三个人的工作,便可以打败夜清川的企图。”
“嗤……”夜以墨忽然间鄙视的扯了扯唇线。
“你以为,你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还有夜家的亲戚,你以为还和我一样姓夜吗?……真是愚蠢的可笑。”
“我觉得还有时间,我们可以试一试。”她抬手看看腕表,表情有点焦急。
夜以墨摆摆手,说:“由他去吧……既然早已挡不住他的企图,又何必在一边倒的情形之下自取其辱。”
安静秋微怔,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紧的盯着他……
这是当年意气风发,雄心万丈的以默吗?夜以墨也不会窝囊至此啊……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夜以墨打断了。
他拿起手杖,从沙发里缓缓站起来。对身后的两个人说:“时间差不多了,去会场。”
于是,就出现了会场上那欢笑晏晏,其乐融融的一幕。
安静秋尽量藏起眼底担忧的情绪,以冷静疏离的面目示人。目光流转之间,她的视线几次和笑得奸邪的夜清川对上,他绅士的向她挥挥手,笑容别提多暧昧多情了,和楼梯间里嗜血的恶魔简直判若两人。
可她还是觉得恶心,想要躲开,心里又隐隐喊着不甘。
这个禽兽!
他欺负以默,欺负她,让她在光天化日之下遭受屈辱,他简直不是人……
安静秋火大,捏紧手中的文件夹,垂头想了一阵,忽然抬头迎上夜清川肆无忌惮的目光,她也笑了笑,笑到半截却做出了恶心呕吐的样子,夜清川脸色一变,她赶紧转头,然后又扭头对着他做出恶心欲呕的难受模样。
几次三番,夜清川的脸一点点的变黑发绿……
安静秋稍稍爽了一下,才一低头,却遇上了一双深刻湛然的薄怒眼眸。
是夜以墨。
他似警告的看着她。意思说,做好本职,你这个喜欢乱勾搭男人的小秘书。
安静秋心下一凛,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学老僧入定。
费亚非又迟到了,他和新剪了头发,样子简洁青春的美人安静柔一起进门。刚进来,他就夸张的道歉,向董事们解释迟到的原因。他抱怨梧城的交通多么多么的堵,快赶上北京了,害他的车子寸步难行。他的神情夸张,语调诙谐,引来在场人士暗自发笑。
董事们大多对费家的太子爷留有好感,一是他傲人的家世,另外呢,则是费亚非出众的外表阳光板俊朗的气质,让人看着赏心悦目。不像主位上徒有一副好皮囊的夜总,给人冷冰冰的感觉。
对他的迟到,大家纷纷表示理解,安静柔也随旁替费亚非开脱,说她可以证明,因为自己就坐在费总的车上。
安静秋若有所思的抬头,看着费亚非发挥他的绅士风度,帮安静柔卸下外套,拉开椅子,两人温和的笑着入座。不论是远观还是近看,这一对男女都很是般配。从年龄到外形,看起来都很搭调和养眼。尤其是安静柔的眼底,引人遐想的一抹娇羞,让安静秋的目光跟着闪了闪……
董事会议的结果。
针对夜清川提出的英伦资本参股议案,6票通过,2票弃权,3票反对,通过了集团向英伦资本定向增发7233万股的议案,几日后召开特别股东大会生效。
夜以墨对此结果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的神色一直欠佳,垂着长而黑浓的眼睫盯着手中的派克金笔,保持着一贯的沉默。
苏伟和宣布散会,董事们鱼贯而出。
还有几个人留在了最后,包括阴谋得逞的夜清川,含笑而立的费亚非和伴在他身边的远华副总安静柔。费亚非推推安静柔,示意她出去等一会。安静柔不太情愿,可碍于自己什么都不是的身份,只能退出了会场。
她路过专心整理杂物的安静秋,慢下脚步,用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安家有你这样的女儿……真丢人!”
安静秋仿若未闻,手下的动作还维持着之前的速度,根本不理会同父异母的妹妹恶毒的攻击。
安静柔又一次碰壁,她不甘心的跺了跺脚,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夜清川踱步过来,用他的薄唇挑出一抹诡笑,凑近夜以墨。“夜总,别怪我先斩后奏啊!和英伦的谈判,我是逾权了,可你一直在家休养,谢绝面客,我也没办法啊!我这也是为了永夜的前途着想,你看,大多董事还是很有远见的嘛。你想,黄金区那么庞大的项目,永夜在保持现有资金链不被断掉的情况下想全部拿下,似乎不太可能……”
夜清川重重的叹口气,同样的凤目微敛,像是道歉又像是为自己开脱说道:“我知道夜总觉得突然,而且今天让你在董事会上丢面子了,清川有错,我甘愿接受夜总的责罚。”
夜以墨抬眼,唇角露出一抹深奥之极的淡漠笑容,望着夜清川。
“夜经理!”费亚非忽然喊道。他笑眯眯的走过去,作势搂着夜清川的肩膀,亲热的说:“瞧你越说越离谱,整件事夜总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责怪你呢?你一心为公,忠心可鉴,实乃我永夜之幸啊,我刚还想着,向夜总替你要一份丰厚的奖励呢……”
“哈……哈……奖励就不用了。只要夜总和费经理了解清川的苦心就行了!不好意思,我和贝恩的总裁JOHN还有饭局,就不在这儿叨扰了……哈哈……夜总保重身体啊!尤其是这儿!……”夜清川指着他健康的长腿,喋喋怪笑了几声,拱手和几位告别。
夜清川心情大好,步子也轻快了许多。在门边,他的视线停留在收拾桌上杂物的安静秋身上,停顿了几秒,然后大步笑着离开……
门啪的一下阖紧。
会议厅只剩下了夜以墨,费亚飞和安静秋三人。
夜以墨始终不说话,也没有离开会场的意思。他垂眸看着手中的金笔,仿佛被打击到了。
费亚飞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议案生气,转过头轻叹口气,试图宽慰他。
“以默,不过是7000万股,拿到了他们也不过是25%,暂时还影响不了大局……至于夜清川那个奸贼,他的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夜以墨抬头,一双比往常略显暗沉的深邃眼睛,仿佛吸人的黑洞,静静的凝视着费亚非。
“亚非……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听的,狐狸与狗的故事吗?”
费亚非愣了一下,有点摸不清头脑。
夜以墨为何忽然说起这个话题?。
狐狸与狗是伊索寓言里的故事,讲述的是一只狐狸偷偷地溜进羊群里,抱起一只羔羊,假惺惺抚摸着他。狗问狐狸在干什么,他说:“我在逗他,与他玩耍呢。”狗又说:“现在你若不放下这小羊,我将叫你尝尝狗的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