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染指青春之缘来很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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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订婚日子

转眼就到了熙订婚的日子,全班都收到了请帖,酒席就定在学校旁边的皇城酒店。

这一天,似乎大家都很开心,旁边寝室的女生打扮了又打扮,穿起了平时舍不得穿的晚礼服,唧唧咋咋的,好不热闹。

而我却纠结着要不要去,想起了熙说过的“小悦,我订婚了,新娘却不是你,你开心么?”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阳台上不经意间看到了梧桐孤独的身影,梧桐和余枫分手的画面再一次出现在眼前。

梧桐,何苦呢?当年,我只是借给你一点钱救急而已,如何要的你这般回报?连自己的爱情都让给我?

“梅,江晨的订婚,梧桐去么?”

望着那个身影,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直以来,我都在羡慕她的潇洒,可潇洒的背后却是鲜为人知的孤独。

“啊?梧桐啊,她说不去了。”

杨梅边照镜子边开口道。

梧桐,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订婚的。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本该拥有的幸福。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口,或许这样的理由,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的把熙拉回身边。

打定主意,就决定去参加熙的订婚典礼。

翻开衣柜,却找不到一件合适的衣服,连柜底那一套白色连衣裙都翻出来了,望着这条裙子,我茫然了。

“悦熙,是不是在找典礼上要穿的礼服呢?”

不知道杨梅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手拿着眉笔在我眼前打转,一副我做了坏事被逮个正着的表情。

“没有。”

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居然不敢看杨梅的眼睛。

“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杨梅像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拿出一个灰色的纸袋。

“江晨说,如果你去参加,希望你穿这一套去。嘿嘿,憋死我了,他还说一定要在意面前才能打开。”

杨梅猴急的要打开,却被张元一把夺过。

“人家江晨说了,一定要悦熙亲手打开的。”

张媛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可唯独对杨梅总喜欢抬杠,而我好巧不巧经常要坐她们的裁判。

我们三个人住在一起,总是小纷争不断,挑逗着就是眼前的两个罪人。

“没事,让杨梅拆吧,谁来都一样。”

其实,我是不想要了轩以外的人送的东西,连也不愿动。望着杨梅拆着那个漂亮的盒子,我没有一丝好奇,也没有一丁点期待。

就像早已知道了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一般,我居然会清楚地意识到,那会是一个纯白的雪纺纱裙。

当杨梅拿出那件纯白的衣裙时,大家都很惊讶!

有什么白色的纱裙会带着头纱?

“这就是一件婚纱嘛。”

杨梅没经过大脑的话又一次证实了我所看见的一切,我没料到江晨送来的礼服居然会是婚纱!

张媛下意识的让杨梅闭嘴,对上杨梅的眼睛,我找不到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

“呃,可能是江晨弄错了吧。”

意识到气氛不对,张媛急忙把那件纯白的婚纱放回原来的袋子里,想眼不见为净。

“我去找他!”

杨梅说罢,就要往门外冲,那架势像是要和谁决斗一般。

“算了,筱美应该不会喜欢这套礼服的,送回去,她也不会穿。”

张媛拦下杨梅,轻声细语的解释着。

整个过程,我只是个看客,却为什么没有看客的心情?居然会觉得那是个侮辱。

江晨,你说对了。

你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我,我一点也不开心!

可我没有退路,一旦我接受了任何人,我怕有一天,轩回来的时候,我们再也找不到以前的轨迹,再也没有退路。

“我穿自己的衣服好了,参加别人的订婚典礼,怎么能穿婚纱?”

无论江晨是怎样的想法,那都是他的事与我无关。哪怕不开心,我也不会和他纠缠不清。

胡乱的翻着柜子里的衣服,心却遗落在那件只有看了一眼的纯白色纱裙上,居然找不到一件衣服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我在干什么?

那是江晨的典礼,我为什么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轩呢?我把他丢在哪里了?

有多久没有去滨江公园了?有多久没有去过梅轩亭?

轩,我选择忘了你吗?

不,我不能忘记。

随意挑一套格子连衣裙,随着杨梅一起去皇城酒店。

酒店门口放着粉色的小花,和江晨第一次送我的一样。

门口是典型的花门和红地毯,各类名牌轿车占满了酒店的停车场,所望之处,都是些西装革履的成功人士,男的绅士优雅、女的娇媚夺目。

酒店漫布着白色的沙曼,点缀着粉色小朵,连灯光也变得暧昧,优雅的旋律轻轻响起,连空气都有着香槟的气息。

舞台中央挂着横幅“江晨先生和韩筱美女士订婚典礼”,烫金的大字书写在红色的横幅上,显示着一对新人的神圣。

傍着一声声赞叹,江晨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今天的江晨,一袭纯白色休闲西装,连着皮鞋也是扁平的白色,斜刘海蓬松的倒在右边,连那双桃花眼都画上了眼影,精致的脸庞被装点的更加俊美,手握着香槟,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突然觉得,这样的江晨离我很遥远,在他身上,我看不到一点熟悉的影子。

不是衣装打扮的疏离,而是那面无表情的冷漠和没有一丝欣喜的神情。

江晨,既然你不愿意,又何必自导字眼这样一部荒唐的戏码?

我不相信,21世纪的今天还会有强求的婚姻。

“喂,有没有后悔?”

杨梅撞着我的肩,笑着问,说的很没心没肺。

“没有,这才是他应有的生活。不是吗?”

现实就是这样,我们之间隔了太多,也许,你选择筱美,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即使现在不愿意,但终究是你自己的选择。

一开始,我们就注定没有结局。

不,应该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开始,何来结局?

我清楚地知道,我心心念念的人,远在天边。

“你来了。”

抬眸,对上的是江晨的眼睛,虽然很美,却很陌生,夹杂了太多的我不懂的因素,没有了以往的纯净。

“嗯。”

我笑着,似乎除了笑着祝贺,我找不到其他的情绪可以在他面前表现。

“今天,你很……很养眼。”

我想说,今天你很帅,可是话到嘴边,却成了养眼。

“小悦,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有没有失忆。”

江晨拿着香槟放在唇上,好看的眸子眨了一下,似笑非笑,看我一脸的不解,便又解释道。

“以前,每次我穿的很帅,你都用养眼这个词。”

温暖的气息吐在我的耳朵上,撩拨我的心弦,我还能闻到那香槟的味道,淡淡的、甜甜的。

像极了脑海中有一页扁舟,在轻轻地划过,却微小的可怜,留不下一丝痕迹。

看着我一脸的茫然,他露出一丝苦笑,随即转身离开,在他眼中我分明看到了不舍,可是,我没有理由要求他停下。

我不爱他,所以,一切都没用。

筱美穿着一身火红的婚纱出现,抹胸的露背束腰设计,把筱美的身材衬得更加妖娆,红色的大波浪被高高挽起,把她的脸型修饰的十分恰当,却没有带头纱,精致的妆容下是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随着司仪的一声呼唤,江晨的手牵上了筱美带着镂空手套的手,优雅的走在红地毯上接受着大家的祝福。

有那么一刻,我多希望我没来,原来,心不会痛,眼睛还会疼。

我以为,我会不在意,可现实容不得我欺骗自己。什么时候,这个叫江晨的男子,已经慢慢地走进了我的世界?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轩的话回想在我耳边,却是那么讽刺的应验在江晨的身上。

是啊,一辈子太长,我们都承诺不起,我们随时可以执子之手,却很少有人可以白头偕老。

司仪在台上讲着一些有的没的,我的视线却一直盯在江晨的脸上,在那里,我看不到一丝温度。

掌声一阵又一阵的响起,江晨带着职业式的微笑看向众人,却唯独从我身上越过。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在失去一个宝贵的东西,那不是一个玩具,而是一份感情。

突然很鄙视自己,明明对轩一往情深,却为着眼前的人难过。

对,是难过。

我想叫熙停下,可是我找不到借口。

我想叫司仪住嘴,可是我没有那样做的理由。

我只能静静地看着一切发生,突然觉得体内那颗不属于自己的心在嘲笑,疯狂的嘲笑,还带着报复的快感。

我抚着胸口,扪心自问:如果,是我自己的心,此刻站在熙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呢?

是的,我质疑了,我究竟是为谁而活?

有时候,我渴望回忆过去,可这该死的心却拼命的阻止。

典礼依旧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司仪的声音带着喜悦的腔调祝福着那一对新人。

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那一对新人,没有心痛,只是难舍。麻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发生,我只知道熙他不快乐。

自私也罢、贪婪也罢,好不容易想了解过去,却发现,那段回忆离我越来越遥远,我找不到一丝轨迹。

一道女声传来,是熙的母亲,我曾经在照片上看过,心开始喷喷直跳,带着仇恨般呼之欲出。

我强忍着不适,安静的退出大厅,我不知道伴随着我退出的还有一道焦急的目光。

抚着胸口,颤抖着想找出养心丸,却在拿出的那一刻,被人撞落在地,我俯下身去寻找,刚触碰到,不经意间撇到台上的那个女人,心剧烈的抽搐着,让我疼的趴在地上起不来。

“让开!”

江晨的声音随着扩音器传遍整个大厅,是那般焦急,那般愤怒!

紧接着,我落入了一个陌生的怀抱,带着香槟的气息,带着高档礼服陌生的触感。

一粒小丸子,塞入我的口中。

是养心丸的味道,当年,是轩的外公托人配的药丸,每次我只吃了一粒,就见效。

可是这一次,我却控制不住的疼,冷汗直冒,一粒药丸,早已不能控制无边的心痛。

我是要死了吗?

可是为什么是在看到熙的母亲后?养心丸才会无效?

朦胧中,我被人抬起。

“救护车,叫救护车!小悦!小悦!”

是谁的声音?这般焦急?

在担心我么?

可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的胸腔里长着不是一颗心,而是一个心魔,撕扯着我的五脏六腑,也撕扯着我的生活。

汽车鸣笛声不断地充斥着我的耳膜,一张张脸划过我的眼前,狰狞而又残暴,愤怒而又狠戾。

我看到了一泪人般的人,跪在地上痛苦的哀求这什么。

哭声、哀求声、偶尔夹杂的磕头声,一声声撞击着我的心脏,像魔鬼一样绕在我身边,不肯离去。

我拼命地想逃,却发现无处可逃,活生生的被人捉住,然后被按在手术台上,一把明晃晃的刀毫不留情的落下!

我摇头,想甩去那些画面,可那些画面却像洪水一般汹涌而至。

我控制不了!

那些片段像极了循环播放的影片,直接充斥着我的神经,容不得我喘息,也容不得我逃避!

就在我以为我就要被淹没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两个身影。

是轩!

他笑着说:“悦熙,别哭。我在这。”

是熙!

他安慰着:“小悦,别怕。别怕,我在这。”

两人同时张开双手,示意我过去。在那汹涌的洪水面前,那两双伸开的手居然可以轻易地为我阻挡一切。

心告诉我选择轩,可大脑却告诉我要选择熙。

我不知所措,或许存在就是一个错误,八年前,我就该消失!不是么?

我摇摇头,谁都没有选择,拒绝的那一刻,我才感到我是为自己而活。我不要靠别人,我要自己面对!

轩、熙,谢谢你们,可是,我只想做回我自己。

漫天的洪水迎面而来,瞬间就将我淹没,我猛的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两个小孩的身影,一男一女,永远手拉着手,走过花园,走过草坪,走过海滩,走过热带雨林……

女孩口中总是叫着“熙”,男孩总是护着女孩“小悦,别怕!”

男孩的眼睛很干净,倒映着女孩的影子,连眼角都带着浓浓的笑意。经常抚着女孩的头,如瀑的长发随风扬起。

女孩的总是笑得很甜,无忧无虑的跟在男孩身后,品味着世间的一切,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双紧密相握的手,一直被定格,远远看去,是那样的自然。

一辆超速的汽车驶来,就要撞向男孩之际,女孩却猛地推开男孩,自己却被车撞得老远……

那一年,他们才过了十岁的生日。

男孩抱着女孩的身体,拼命地向前跑、拼命地跑……

记忆里是男孩那张哭的心碎的脸,鼻涕眼泪的一把把,很丑很丑,却让人倍感温馨的脸,身后是快速倒退的小白杨。

画面如旋风般切换,换成了芦苇荡,也是一男一女,他们穿的流里流气,却开心的谈笑风生……

男孩总是护着女孩,他为她畅想一切,他为她喝酒打架,他为她改变自己,他为她找药引子,他教她开口说话,他教她狗爬式的游泳,他教她写毛笔字……

女孩总是孤独的看着男孩的背影,双手从没有从男孩的胳膊上放下过,依偎在男孩的肩头,安静的不像话。但更多的时候,是故意找人打架、酗酒、通宵、赌牌……制造一系列麻烦让男孩去处理。

女孩总是很任性,傻傻的以为那就是爱。男孩总是很包容,固执的认为那就是爱。

直到有一天,男孩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女孩无辜的倒在地上,眼里带着无尽的委屈,闪着泪水却固执的吧不肯落下。

男孩却选择了转身离开,冰冷的地面很凉很凉,一直凉到女孩的心底,彻骨的寒。

那一年,他们十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