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女子也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刚及笄不久。”张宗接着说道,“只是因着陪着国舅夫人出来,半道上走失了,后来才知晓被崔世子给抢走了,这才惹恼了了国舅爷,便追了过来,不过是为了脸面。”
吕娘子在一旁听着,冷哼道,“难道庶女的命便不值钱了,她好歹也是国舅府的正牌小姐,也算是主子,便这样盖着一件长袍丢在这处,这难道不是脸面?”
“我当是谁呢?”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吕娘子的话。
吕娘子转眸便看见一夫人站在那处,双眸闪过一抹冷光,沉声道,“原来是一个不知廉耻的无知女子罢了。”
慕梓烟面色一冷,自是认得来人,便是那响当当的国舅夫人,她上前微微福身,“既然民女无知,那此案便交给有能耐的去办好了。”
她说罢便拉着吕娘子的手直接越过国舅夫人离去。
张宗看了一眼国舅夫人,沉声道,“本官这便禀明圣上,自知无能,断不了国舅爷家的案子。”
国舅夫人一听,当下便怒了,“哼,张大人表面倒是正人君子的派头,背地里却做着男盗女娼的勾当,难道本夫人说错了不成,这京城谁人不知你与吕娘子那档子事儿,无媒苟合。”
张宗当下便阴沉着脸,沉声道,“看来国舅夫人自是有能耐,那本官便不妨碍国舅夫人断案了。”
他当下便甩袖离去。
崔侯夫人赶来的时候,便瞧见了这幅景象,上前看向国舅夫人,冷哼道,“倒是不知这处是崔侯府,还是国舅府。”
国舅夫人却也毫不示弱,“是啊,我为何好端端地跑来你崔侯府呢?莫不是崔世子干的好事,平白的让国舅府也跟着丢了颜面,本夫人自是不稀罕来的。”
崔侯夫人何曾见过这般牙尖嘴利的,往日便知晓这国舅夫人气焰嚣张,伶牙俐齿,是个招惹不得的,如今当真是亲眼所见,她怒目圆睁,“既然国舅夫人喜欢将国舅府的脸面踩在脚下,那便放着吧。”
崔侯夫人罢转身离开,国舅夫人哪里能让她如此轻易地离开,当下冷哼道,“是啊,等明儿个大婚的时候,我便让诸位宾客前来瞧瞧,这崔世子是何等的衣冠禽兽。”
崔侯夫人气得当下便冲了过去,“国舅夫人,此事还未定论,你若是想撒野,尽管回你的国舅府去。”
“此事没个公断,休想让本夫人回去。”国舅夫人说罢,当下便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崔侯夫人冷笑一声,“张大人已经走了,国舅夫人既然有这等本事,自己查好了。”
国舅夫人轻蔑一笑,“他可是京兆尹,本夫人不信他当真便这样甩手走了。”
崔侯夫人不再理会她,即便是气恼,如今也不是争口舌之快的时候,索性便转身离开。
崔鸣此刻跪在地上,慕梓烟与吕娘子出来,当下便要离开。
崔侯爷见状,连忙上前,“二位姑娘,这是?”
“国舅夫人倒是个厉害的,宁可放着自家小姐的尸体在那处丢人现眼,也要过嘴瘾,既然瞧不起民女,民女又何必讨这个没趣。”慕梓烟冷哼道,“侯爷,此事您还是另请高明吧,即便是皇上要降罪,民女也认了。”
“这……”崔侯爷这下更是头疼不已,这好不容易让张宗前来查案,如今却被这个国舅夫人给搅黄了,他当下便黑了脸,转眸便看见崔侯夫人也阴沉着一张脸出来。
“你怎得出来了?”崔侯爷沉声道。
“老爷,那国舅夫人可是个能耐的,妾身惹不起。”崔侯夫人垂眸看了一眼崔鸣,“鸣儿啊,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便随你去了。”
崔鸣垂眸不语,此刻是郁闷之极,那蓝馨儿本就是他不愿娶的,而今日竟然莫名其妙地发生此事,他如今还未回过味来呢。
慕梓烟见崔鸣低头自始至终都未有任何地反应,不免觉得这个人倒是沉得住气,转眸看向崔侯爷,而后说道,“民女告辞。”
说罢便与吕娘子一同向外走。
张宗此刻说道,“侯爷,此事下官这便入宫禀报皇上,必定会让有能耐的前来。”
“哎呀。”崔侯爷连忙说道,“张大人,如今除了你谁还管这档子事儿啊。”
“本官身为朝廷命官,却被国舅夫人说成了无媒苟合,本官自是不配插手国舅府的事。”张宗沉声说罢,转身便向外走去。
“胡闹!”张宗正要离去,便迎面撞上了前来的国舅爷,只见他长得一张方脸,瞧着这气势倒是刚正不阿的,他上前一步,看向张宗,低声道,“妇人之见,张大人又何必放在心上?”
“国舅爷此意,若是民女道一声国舅爷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侮辱,竟然只顾着前去告状,却执意让她只盖着一件也不只是谁的长袍便丢在那假山后头,这等不要脸的爹,民女也是头一次见。”慕梓烟冷冷地说道。
“放肆!”国舅爷看向慕梓烟厉声喝道。
“民女自是放肆,不过依着国舅爷适才的说辞,民女也不过是妇人之见,您乃是堂堂国舅爷,又何必放在心上?”慕梓烟不卑不亢地反驳道,直视着国舅爷,“民女倒要说道说道,国舅夫人虽然身份贵重,可是辱骂正三品官员,这相当于打了皇上的脸面,此事若是禀明皇上,即便柳妃娘娘说情,国舅夫人这张嘴怕是也要被撕烂了吧?”
“若照你说来,你如今对本舅爷如此说话,本舅爷是不是也该撕烂你的嘴?”国舅爷双眸微眯,沉声道。
“那民女索性豁出去了,若是民女将此事说出去,国舅爷可便成了京城响当当的红人了,即便撕烂了民女这张嘴,也是值当的。”慕梓烟慢悠悠地说罢,而后福身道,“国舅爷若是不动手,那民女便随张大人入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