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三公子喝酒,我们谭家,也要吃饭啊。”
“嘿嘿,莫三公子还有话说吧,莫不成今晚找我,是专门发牢骚来了。”
对筑基丹牵涉到的利害,谭晓棠岂能不知,事实上,谭家拍卖行接下凤鸣宗的生意,严格说来,已经有点和百巧门唱对台戏的味道,不过拍卖行就是干这个的,谭晓棠,没什么不好意思,百巧门,尽管心里可能不舒服,很不舒服,也说不出什么太多的不三不四。
难道让谭家不和凤鸣宗做生意?
那谭家拍卖行,不如干脆改成百巧门拍卖行算了。
“是啊,大家都不容易。老谭,实不相瞒,我有一个朋友,想要这十颗筑基丹,在你拍卖行托价的基础上,每颗再加十万灵石,你看怎么样?”
莫开成双眼微闭,面向前面轻歌曼舞的小雯,左手端着一杯酒,右手打着节拍,好像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世界中无法自拔,100万灵石,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事。
即使谭家对这10颗筑基丹有什么想法,他原也没指望谭晓棠会如实相告。
两人,没有这份交情。
当然,小雯唱的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底价加上十万灵石?老谭啊老谭,你要是和莫开成联手,如此欺负我凤鸣宗,今晚,史骏樟就要对你不住了。”
拍卖,有个起价,还有个底价,史骏樟是听说过的,虽然他并不经常参加拍卖会。
以前他没灵石,至于来了凤家堡之后吗,跟着朴襄君跑了几堂腿,灵石倒是不大缺了,但日常所需之物,不需要他操心,有梦小珺在,特殊的材料吗,在拍卖会上,也很少碰见,而且,就算拍卖会,梦小珺也比他能干的多,关键是,梦小珺喜欢逛街。
上品的筑基丹,拍出200万的价格,一点都不奇怪,而凤鸣宗的底价,以史骏樟的估计,大概会在100万左右,区区十万灵石,嗯,再加一个小婊,嗯,是小歌女,谭晓棠就把凤鸣宗卖了,如此不讲信誉的生意人,史骏樟自然不会再客气,过往的小交情,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谭晓棠和莫开成怎么完成私下里的协议,细节史骏樟不清楚,不过他知道谭晓棠一定有办法。
而莫开成的朋友是什么人,史骏樟更是不关心,事实上,他根本没注意到“朋友”这两个字。
“呵呵,莫三公子果然爽快,不过此事主要是我大哥在操持,我做不得主,实在是愧对三公子的好意了。”
“朋友!嘿嘿,骗鬼呢吧,不过百巧门这次可下了大本钱,看来是准备在筑基丹上好好做些文章,新叶城,要热闹起来了,可惜啊,这趟浑水,我们谭家掺乎不起。”
谭晓棠却不会犯史骏樟的错误,把托价听成底价。
每一次拍卖,拍卖行都会暗中联络几个人做托,这是公开的秘密,而所谓的托价,是拍卖行预计的成交价位,也就是托儿停止加价的价位,而不是卖家给出的最低成交价,现在莫开成直言托价而不限定具体的价格,实际上是随便谭晓棠开价,诚意不可谓不足。
当然,谭晓棠的开价,不能太过分,大家都是圈子里的,吃相太难看了,谁也不是白痴。
莫开成诚意十足,谭晓棠自然要给他一个小面子。
众所周知,谭晓棣,在闭关,莫开成也知道。
至于百巧门拿到筑基丹以后,能做的文章就太多了,谭晓棠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至少,谭家要置身事外。
百巧门真要规规矩矩的拍下这十颗筑基丹,谭家当然无法不让百巧门参加拍卖会。
不过,那样的话,以后百巧门拿这十颗筑基丹再闹出什么风波,就和谭家无关了。
“呵呵,老谭,谁不知道你和谭老大是两位一体,你当得了谭老大九分的家,老大那儿,还不是老谭你一句话的事。老谭,实不相瞒,这件事对兄弟我十分重要,还希望老谭你给兄弟我一个面子,事成之后,我莫开成另有厚报。小雯,唱一个好听的,什么风呀月呀的,没看谭老爷酒兴来了吗!”
来找谭晓棠,莫开成确实是受了莫空潇的指示,他在莫家同一辈的金丹中,虽然很出风头,但并不是最出色的那一个,而最受莫空潇看重的莫琉荇,是如何失宠的,他看得清清楚楚,他不想重蹈莫琉荇的覆辙,不想在凤家堡身上栽跟头,他要把这件事办好。
百巧门近来明显加大了对元婴苗子的投入,莫开成,想抓住这次机会。
“呵呵,这是三公子你个人的私事?不是莫真君的指示?三公子还会缺了筑基丹?”
谭晓棠心中一凛。
公事和私事,这中间差别就太大了,公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这次不成还有下次,而私事,得罪的就是莫开成这个人,而且,很可能,永远没有下次了。
真是莫开成个人需要筑基丹,谭晓棠,不得不重视起来。
当然,他需要莫开成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于小雯唱的是独上西楼,还是双眠东床,他根本没听。
“老谭,筑基丹不像其他丹药,上品筑基丹,本就不多,我肯定凤家堡这一批筑基丹,少不了朴襄君在旁边亲自指点。我百巧门上品的筑基丹,都是老祖亲自掌管,而且门里每一颗筑基丹,流向何方,都是要有记录的,我也不太方便。老谭,玄灵派一位女前辈,让我想办法悄悄的给她购买几颗筑基丹,她老人家脾气不好,原因没有多说,具体我也没敢多问,这种事,大约应该是和年轻时的荒唐事有关,我们做小辈的,知道的太多,不好。老谭,你帮老弟这一把,算我莫开成欠你一个人情。”
莫开成当然可以编一个动人的故事来解释他不得不购买凤鸣宗筑基丹的理由,但这并不容易,想骗过谭晓棠这样的老狐狸,更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所谓言多必失,既然说不好,就不如不说。
而且,他前面的条件已经够优厚的了,再让步就说不过去了,说不得,搬出来玄灵派的老前辈来压一压谭晓棠,而且是女老前辈。
至于荒唐事云云,就要看你怎么想了,王平的舞会,在很多人眼中,就很荒唐。
软硬兼施,软在前,硬在后,先软后硬,莫开成觉得自己已经够客气了,是谭晓棠不识抬举。
说到底,新叶城,还是百巧门拳头最大,还轮不到小小的谭家耍威风。
可惜,他看错了谭晓棠。
谭晓棠虽有强悍、桀骜之名,当然也不会无缘无故的跟莫开成过不去,莫开成,还无缘领教。
而且,现在的新叶城,已经不一样了,至少有了凤鸣宗的筑基丹,就要不一样了。
“呵呵,莫公子,据我所知,凤如山元老,是个做事守规矩的,凤鸣宗,也没坏过新叶城的规矩,凤鸣山,有凤鸣山的规矩,我谭晓棠,有我谭晓棠的规矩。感谢莫公子的美酒清歌,他日我做东,请莫公子一醉,夜深了,我酒兴已足,就此告辞。”
谭晓棠脸色一变,慢慢的喝完杯中残酒,站起身来,冷冷对莫开成说道。
“谭,……。”
“唰!”
莫开成的头颅高高飞起,猩红的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喷得头顶天花板上到处都是,大片的殷红,触目惊心。
“好一个我有我的规矩!谭道友,我喜欢有规矩的人,凤鸣宗喜欢与有规矩的人做生意。”
史骏樟现身而出,他双手持刀,手中的斩心刀雪亮锋利,上面没有留下一点血痕。
“噗!”
莫开成的脑袋掉在地上,双目圆睁,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骇,和不甘心。
过了片刻,莫开成的无头尸体,才轰然倒下。
“呔!”
谭晓棠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史骏樟的脑中竟然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不过只是一瞬间,等他马上回过神来,才发现谭晓棠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堂下早已吓呆了的七名舞女,不知如何,完全昏迷了过去。
“谭道友好高明的音空箭!”
“嘿嘿,封灵符还是缺陷太明显了啊!”
史骏樟暗暗戒备。
他无法运用法力,如果刚才谭晓棠趁机发动攻击,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嘿嘿,让史殿主见笑了。不知殿主有何指教?”
“嗯,史骏樟刚才那一瞬是真的失神,还是试探?他来了多久?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人,太危险了。”
谭晓棠紧紧地盯着史骏樟,房中悄然弥漫着肃杀之意,和浓浓的血腥味。
莫开成的血。
音空箭是很常见的法术,谭晓棠发动音空箭,主要是用来对付堂中炼气期的歌女,原没想着能对史骏樟有什么影响,不料史骏樟却好像没有任何抵抗力的样子,如此诡异,让他大惑不解。
他心中很愤怒,同时,也夹杂着几分恐惧。
当然,无论是谁,知道自己喝酒的时候,有个人提着一把快刀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心情都好不起来。
史骏樟武修的身份,并不是秘密,谭晓棠也清清楚楚,现在两人近在咫尺,可以说史骏樟占尽优势,但谭晓棠并不担心这个。
谭晓棠,也是武修。
他担心的,是史骏樟悄然近身的手段,虽然,他并不知道史骏樟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