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九章新酒
“嗯？老朱这是喝多了？他什么时间学会怜香惜玉了？”
凤如山瞄了朱玉北一眼，心中很是不解。
凤如山他们进入地下，算起来也快两个月了，虽然金丹真人神识强大，平时对视力的依赖性并不太大，而阴山的地下世界，也不是黑漆漆的没有丝毫光亮，但隔三差五，几位女士总会要求上来透透气。
地下的通道，总是令人觉得压抑，虽然阴山的地上，也看不到蓝天白云，更没有鸟语花香，但总算有片开阔的天地。
而一旦通道过于狭窄或者低矮，令狐侠更是浑身不舒服。他对狭小密闭空间的恐惧，即使楚冰儿百般温存，也收效甚微。
这一次他们发现了一个大型的洞穴，里面乱七八糟的好东西不少，自然，阴魂兽也很多，才一次性的呆了12天，即使朱玉北不提，凤如山相信，也会有人提议上去喘口气。但由朱玉北率先提出来上去，却多少有点古怪。
“走！师姐，冰儿，我们这次直接上去吧！上去还要走大半天呢。”
对朱玉北的善解人意，柳莺莺很满意。
以前他们每次从地下上去，都是令狐侠运起春梦了无痕，在前头开路，先去观察一下，以防有人搞鬼，不过春梦了无痕状态下的令狐侠不能使用法力，其速度之慢，很是考验一个人的耐心。
“莺莺，这次我们不走原路返回，走西边那条小路。这一片地方，剩下的阴魂兽已经没几只了，西边的小路也很快。”
朱玉北轻轻的摇摇头。
“朱玉北，你怎么知道西边的小路一定会通向地面的，你以前又没来过？哦，听你的，要是，哼！”
看着周围一张张古怪的笑脸，柳莺莺气鼓鼓的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对地下迷宫般错综复杂的通道，即使是金丹真人，转得几转，也很容易晕头转向，不过朱玉北却从来不会迷路。
据他自己说，认路，是凡人世界一个带兵将领的基本要求，他从3岁就接受老爹关于认路的严酷训练，8岁以后就再没迷过路。对他这个说法，除了柳莺莺有点不服气，别的人都从不怀疑。
……
“老朱，喝一杯！”
凤如山扔给朱玉北一个酒葫芦。
朱玉北的认路天赋果然不错，西边的小路，比原路返回还快了小半个时辰。上来之后，朱玉北按惯例，离众人远远的去烤肉。
他烤肉的手艺大有长进，离得太近，几位女士忍不住诱惑，不利于减肥。
“老凤，来一块！”
朱玉北接住酒葫芦，顺手递过来一条羊腿，自己拿起另外一条，大口的啃了起来。
“老朱，我15岁第一次见你，你就在用胡椒、孜然烤羊腿，这么多年了，你也不换换口味。”
“呵呵，老凤，我记得第一次我烤的那条羊腿，你只吃了一半就饱了，剩下的一半，是让阿秀吃了吧！”
“嗯，是阿秀吃了，可惜，现在喜欢吃烤羊腿的小姑娘，不多了。”
“是啊，老凤，喜欢烤羊腿的小姑娘不多了，喜欢洗澡的老姑娘，还是不少。呃！”
朱玉北举起酒葫芦，猛喝了几口，长长的打了个酒嗝。
“嘿嘿，我一看你烤两条羊腿，就知道没好事，蓝师姐也来啦？她不会真喜欢上你的烤羊腿了吧！”
朱玉北再喜欢吃羊腿，也不会一次烤两条，至于爱洗澡的老姑娘，强骨壮神汤的味道，凤如山和朱玉北一样，记忆深刻，也许更深刻些。
他的麻烦，也还没完，而且比朱玉北的麻烦更难缠。
“嘿嘿，果然瞒不住你。蓝师姐只来了5个人，除了她们，另外至少还有两家，都在十个人以上，也许还有别人，老凤，莺莺不是慕容师叔，这次的麻烦不小！”
麻烦当然不小。
对手在十人以上，自然是个大麻烦，但更关键的是，朱玉北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消息来源，要想瞒过柳莺莺也许不难，想瞒过话语不多的林飞凤，就需要凤如山的配合。
“老朱，你别太担心莺莺，我是随便猜的。夏师叔不像轻言放弃的人，我师叔不会和她合作，想来想去，也只有让蓝师姐和你多洗几次澡了，嘿嘿，你悠着点。”
凤如山拿着没肉的羊腿啃来啃去，好像那条光秃秃的羊腿，是天下最后一条羊腿一般。
“哦，无所谓。我以为夏师叔告诉你了，夏师叔想杀我们，根本不用费这个劲。关键是现在我们怎么办，慕容师叔还不知道蓝师姐的事吧。”
“不知道。我给师叔说这个干嘛！”
“蓝师姐说紫林基地来的一家只在地上活动，另外一家倒是该干嘛干嘛，不过总是离我们不远，他们手中，应该有追踪我们的法宝！”
只在地上活动，自然是下定了决心，而该干嘛干嘛的，显然存了见机行事的心思。
至于追踪他们的行迹，既然他们登记了，碧水门能掌握他们大概的动向，对有心人来说，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不过华夏大陆之上，一般的追踪定位设备，除了固定的大型装置，精度都不是太高，像当年吴卓宇的黄泉镜，配合特殊的专门功法，在被追踪的修士不知情的情况下，精度大概在一里左右，而对有防备的修士，精度连五十里都不到。
黄泉镜，是吴卓宇赖以成名的法宝，而且是他的本命法宝，即使顶级的宗门，如吴卓宇一般，甘愿舍弃自己的战力，以追踪为特色的金丹修士，也不多见。毕竟，黄泉镜再神妙，也要吴卓宇的玄阴煞气击中对手方有效果，而这，通常情况下，无疑需要吴卓宇与其他人联手，这也就意味着，吴卓宇，永远是配角。
而像碧水门这般大规模配备的小型追踪设备，在阴山这种环境下，精度能达到200里，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当然，感应的范围肯定要远远超过200里，精度还要受很多其他因素的影响，无论如何，靠追踪仪，只能大概确定凤如山他们的大致方向，想定点伏击，还需要其他的手段配合。
事实上，这也是很多修士愿意在碧水门登记的原因。碧水门真有精度特别高的追踪仪，也不敢使用，至少不会在阴山大规模的使用，也不是金丹层次的修士，能接触得到的。
此类的秘密，不到宗门生死存亡的关头，没有那家宗门会暴露出来，否则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怀璧其罪的道理，不仅是对修士个人，对一个宗门同样适用。
天元派因祝融火炉受到多方联手压制即为一例。
别忘了，祝融火炉的危险性，和高精度的追踪仪不可同日而语。
“紫林基地吗！他倒是没玩没了了。嘿嘿，老朱，你有什么想法？”
凤如山双眼一眯，空着的左手不由一紧。
“杀！”
“好！不过不急，他们既然想玩，估计准备很充分，物资上三四个月总能撑得过去。比储物袋吗，嘿嘿。老朱，你向林水丰借的那批丹药，莺莺不会知道吧？”
“不会！林水丰不是多嘴的老太太，男人间的事，和女人有什么关系。我不担心莺莺，倒是楚冰儿，很可能会觉察到什么。”
他们临行之时，所有的补给，是柳莺莺和楚冰儿一起采购的，出入太大，以楚冰儿的出身、性格，心里有所怀疑，毫不奇怪。
“没事，冰儿和醉虾刚刚入巷，哪里有心思算计这些。你忘了自己当年失魂落魄的德行了。”
“嘿嘿，真快啊，我儿子都筑基了。年轻真好！”
“老朱，别酸了。你跟蓝师姐在一起，还不是觉得自己只有18岁！”
“没有的事！其实谁也比不上我家莺莺，我这不是没办法吗？逢场作戏而已，逢场作戏！”
“咔嚓！”
朱玉北捏开羊腿，将里面的骨髓吸的干干净净。
……
“老大，咱们要不要再靠近点？”
说话的是一位个子高高瘦瘦的家伙，褐色的道袍就像好似一块破布挂在身上，随时会被风吹走。他名叫张威，在这群人中排行老三。
“急什么？让他们多替我们找点好东西。”
为首大汉一双铜铃大眼一瞪，张威身体不由半真半假往后一缩。为首大汉名为杨傲，光头凶目，性情暴烈如火，不过张威跟随杨傲多年，自然知道那不过是假象，没有两把刷子，想统领大有凶名的黑风贼，当然是天大的笑话。
“嘿嘿，听说凤如山有一件大容量的储物法宝，这一次他们应该收获不错，加上阿彪的灵石，老大，干完这一票，弟兄们可以放松一下啦！”
另一位独眼跋脚汉子神情阴冷，嘿嘿直笑，他名为黄寒。在黑风贼之中，是第二号人物。
“老二，阿彪只要我们对付凤如山一个，你不觉得有点奇怪？”
杨傲把玩着一个怪模怪样的石头，漫不经心的问道。
“无所谓，老大，黑风之下，从无活口，我们和阿彪又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他付的也不是一个金丹的价钱。”
黄寒冷冷的一笑，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嘿嘿，比起有些人来，我们拿命换命，挣来的灵石，也许更干净些，老大，他们又下去了。”
张威手中一块白玉圆盘之上，七个光点突然一暗。
“告诉弟兄们沉住气，一个也不能放掉，这票生意，不简单。”
杨傲抬头望了望前面灰扑扑的天空下死气沉沉的山峰，没来由的心中一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