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只剩下最后一杯,紫枫玲忽然对凤如山打个手势,让凤如山又拿了一葫芦酒出来,最后一杯酒中,从两个葫芦了各倒一半,亲自送给了令狐侠。
此时众人都明白,令狐侠醉虾之名,确实名至实归,见紫枫玲如此搞怪,人人笑嘻嘻的不以为意,看令狐侠会作何断语。
本来,品酒,和修炼无关,就是玩闹而已。
“这杯冰梨酒,很不常见,我也只是80年前,在一个酒国前辈之处,喝过一次,老凤你原来有好东西啊。”
令狐侠抿了一口,舌尖感受着冰梨酒的清凉,满脸兴奋之色。
“嗯,有古怪!”
令狐侠迷惑的摇摇头,破天荒的又喝了一口。
“不对,老凤,这杯酒,既有150年老酒的厚重,又有10年新酿的轻灵,你是怎么做的?我认输,这个秘法,老凤,你可不能藏私!”
过了良久,令狐侠终于没能给出最后的答案。
“哈哈,令狐道友,真有你的。这11葫芦好酒,都是道友的了,无论什么时间,只要令狐道友想喝酒,尽管来找我。”
凤如山哈哈一笑,有意无意的看了南宫羽一眼。
刚才紫枫玲悄悄的告诉他,云阳学院的张院长,是五行门的弟子,这次负责安排演讲团演讲的顺序。
虽然不清楚紫枫玲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凤如山心里明白,白天的演讲,他排在南宫羽之后出场,绝不仅仅是自己运气不好。
他当然不愿招惹南宫羽,但同为讲演团的一员,大家平时开开玩笑倒也罢了。南宫羽一开始就如此的仗势欺人,他却不能毫无表示,否则,接下来的几年,他在讲演团的日子,可以想象。
“妈的担心,果然不是杞人忧天。讲演团,虽然没有刀光剑影,彼此的比拼,却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拼斗。五行门么,嘿嘿,还真是和我有缘。”
临来之前,经过四人的商议,凤如山早就决定,他在讲演团中,不会好勇斗狠,可也不能显得软弱可欺。
反正无论是军方还是轩辕卫,都不能容忍讲演团出现大的意外,也没有哪家大势力,会因为门下弟子在讲演团中的意气之争而大动干戈。
还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嘛,每个人年轻时都一样。
讲演团,主要目的还是鼓舞士气,激励民心,团员之间小小的别别苗头,元婴真君,当然会一笑置之。
讲演团,是人类年轻精英的大聚会,哪家宗门也不会显得小家子气,以免见笑于天下英雄。
杨紫烨对此,看得很清楚。
南宫羽,也不过是第一讲演团的普通一员。
凤如山自己也明白。
众人的哄笑声中,南宫羽对李姓金丹点点头。
“哈哈,令狐道友果然名不虚传,令我们大开眼界。下面,请凤如山真人为我们表演一个。”
李姓金丹心领神会,直接点名凤如山。
“啊!我,刚才我和令狐道友已经表演过了。”
凤如山闻言一呆。
刚才他玩的高兴,浑然忘了自己也是三位主角之一,一时之间,不知该展示些什么。
而且说实话,凤如山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关于这样的表演,凤如山大概也知道,一切和修炼有关的手段,都是不合适的。
这是酒会,是休息,是娱乐,可不是什么一本正经的场合。
“哈哈,凤道友太谦虚了。刚才是令狐道友在品酒。凤道友是岐山境的精英,一定有非凡的技艺,大家欢迎。”
李姓金丹说得客气,但轻轻点出岐山境三字,却有皮里阳秋之嫌,好像凤如山是在代表岐山境一般。
讲演团中的成员,大多来自不同的境,固然有代表各境的意味,但更多的是代表不同的杀妖类型和战斗风格,像南宫羽,就是正面作战的代表,而凤如山和令狐侠,就是孤胆英雄的象征了。
“惭愧的很,我没有准备,确实没有什么好表演的,实在不好意思。”
除了和修炼有关的事物,凤如山确实没在其他技艺上花过功夫。类似的金丹真人聚会,大家不谈修炼,却交流一些生活情趣和品味,他也就是这次在天元派,才刚刚见识。
他可不像这些顶级宗门的弟子,从小就有严格的培养计划,一开始就是按照金丹真人在培养。
他连筑基,都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哈哈,李兄,算了,凤道友风流洒脱,志趣高雅,岂能与我们这般俗人为伍,你就不要勉强凤道友了。”
凤如山长相普通,两鬓斑白,沧桑之色颇重,今日演讲之时,一开始也是结结巴巴,和风流二字,哪有半分联系,至于洒脱和高雅,更是不沾边。南宫羽如此说法,话音未落,大厅中有一半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凤如山不由老脸一红。
“凤道友酿酒技艺出神入化,想必调酒也有自己的独家心得,不知可肯为我调上一杯。”
见南宫羽如此咄咄逼人,紫枫玲心中冷笑一声,挺身为凤如山解围。
紫枫玲对凤如山并没有什么感觉,不过近百年来,玄木派和炼虚宗在富宁境中争斗甚烈,本来和炼虚宗相比,玄木派并不落下风,但自从炼虚宗投靠了五行门,玄木派的日子,很不好过。
紫枫玲虽然自己另有所学,功法并非玄木派所传,但毕竟是玄木派弟子,紫家,也是玄木派的大家族,对五行门的南宫羽,自然看着不顺眼,再加上今天金智明的提醒,她对凤如山也有了几分兴趣。
金智明是云阳学院的院长,见过的天才无数,凤如山能在他口中得到“不错”两字评语,分量极重。
“嘿嘿,我记得紫仙子平日里不怎么喜欢喝酒的,对凤道友的调酒水平,恐怕很难体会到其中的神妙,不知凤道友可肯为我也调制一杯?”
南宫羽此话,隐隐有指责凤如山和紫枫玲联手欺人之意,却是有失分寸,厅中诸人,少数几个知道南宫羽和紫枫玲的恩怨,明白凤如山是受了池鱼之灾,不知道的,大多对南宫羽起了几分反感。
这种聚会,本来就是交交朋友,扩展人脉的场合,偶尔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大家哈哈一笑,自是无碍。南宫羽与凤如山素无仇怨,毫无来由的怀疑凤如山的人品,却失了金丹真人的气度,也和他儒雅风流的表现不符。
“我对喝酒,确实一窍不通,但自有懂酒之人。令狐道友,由你来品评一下凤道友的调酒技艺,令狐道友意下如何?”
紫枫玲称自己对酒一窍不通,却拉了令狐醉虾出来,言下之意,南宫羽喝酒,水平也是不值一提。
“令狐道友的品酒,确实名不虚传,而且令狐道友和凤道友交情深厚,由令狐道友来品评,紫仙子果然高明,再下佩服之至。”
南宫羽微微一笑,神色傲然。
凤如山和令狐侠听得满头雾水,他们一点也不明白南宫羽和紫枫玲的恩怨,却受此无妄之灾,不由对视了一眼。
“哈哈,我今晚喝了凤道友那么多的好酒,味觉已杂,恐怕品不出凤道友的神奇之处,不如让楚仙子来吧。”
紫枫玲正欲出口反击,令狐侠哈哈一笑,对着远处的楚冰儿举了举酒葫芦。
“我不喝酒!”
即使在晚上,楚冰儿仍然以黑纱蒙面,对令狐侠的提议一口拒绝,声音冰冷,却并不显得刺耳。
楚冰儿,手中正端着半杯醉卧沙场。
“哈哈,我敬楚仙子一杯。”
南宫羽不管不顾,一口喝干杯中的醉卧沙场。
楚冰儿却恍若未闻,南宫羽也不以为意。
凤如山初来乍到,对讲演团诸人几乎一无所知,虽然不忿南宫羽自认高人一等的做派,见事有蹊跷,知道其中有些关窍,反倒放下心来,安心在一边看戏。
“哈哈,看过了讲演团精英的精彩表演,我们云阳学院,也要有所表示才对,下面,就请解芝柏真人为大家弹一曲《沧海横流》。”
李姓金丹随和南宫羽有些交情,帮忙略略捉弄一下凤如山等人,倒也罢了,但他见紫枫玲也掺乎进来,却是不敢得罪,急忙出来打圆场。
紫枫玲深得金院长的喜爱,在云阳学院,并不是什么秘密。
解芝柏身材高挑,容颜秀丽,穿一身大红色的长裙,气质很是沉静,当下走上台来,也不多言,微微一躬身,款款坐下,随手拨了两下琴弦,叮叮咚咚弹将其来,正是云阳学院脍炙人口的《沧海横流》。
凤如山对音律知之甚少,解芝柏弹的好坏,他也分辨不出,见很多云阳学院的学员沉醉其中的表情,知道解芝柏琴艺大是不凡,不禁也摇头晃脑的装出一幅入神的模样。
《沧海横流》曲调古朴苍劲,万丈豪情中又带了几许悲天悯人的怅然,一曲既终,厅中诸人,无不轰然叫好。
“由于我的原因,大家未得一堵凤道友调酒的风采,尚请凤道友见谅。”
紫枫玲走近凤如山,轻轻的举杯示意。
“是我应该谢谢紫仙子帮忙才对。”
凤如山道谢,诚意甚足,无论什么原因,紫枫玲总算帮他解了围。
“凤道友今天的讲演很精彩。听凤道友所言,对隐匿之术,很有心得,……”
紫枫玲并不走开,和凤如山谈谈说说,对解芝柏的第二支曲子,竟是充耳不闻。
“素闻紫仙子也精于音律,紫仙子和凤道友谈了这么久,莫非是想为大家合奏一曲?”
南宫羽上回合小占上风,根据经验,如凤如山这般散修,除了修炼,其他一定一无所长,见紫枫玲和凤如山说得高兴,忍不住动了乘胜追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