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剩女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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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风云再起

小贝出去后,梦琴一个人呆在病房,不觉甚是烦倦,百无聊奈之下,只好挂上手机QQ,恣心所欲,不时朝网友大倒苦水,经过一番发泄,心里也觉畅快了许多,看看时间已经八点有过,眼见曾萍还是兀自昏迷不醒,她腹中空空,饥肠辘辘,不由得暗暗叫苦,心想若是在这样饿下去,只怕曾萍醒来之时自己便要倒将下去了,又想小贝一天来来去去,也不知道去公司请假了没有?

又过得一会,实在饿得发慌,她只好去一家快餐厅点了一盘菜,吃了个饱,站起身来,付完帐后伸了伸懒腰,心里盘算道:“这一天都快过去了,萍萍也不醒转,今天一整天陪伴着她,没去上班也没有去请假,倘若记个大过打天旷工,可就划不来了。”当下拦下一辆摩的,回公司请了三天假,之后又去曾萍与小贝线上捎了一个口信,告知缘由,两位线长见是出了车祸,温言慰问了一番,心想此事攸关人命,对于请假自是满口应承,梦琴办妥了事情,长长吐了一口气,也不敢稍作停留,又急急赶去了医院。

梦琴坐在摩托车上,遥遥望见一辆轿车弛进了医院,车门开处,步出一个白衣男子。这人虎背熊腰,单瞧这身影,就给人一种气宇轩昂之感,若说玉树临风的公子哥儿,梦琴见之多矣,但要让她瞧着怦然心动、彷徨不知所以的,这世上却只有一人!而这人,却不是贺小虎是谁?

梦琴心头一震,如遭电击,忽而笑了笑,忽而又愁思袭眉,五年之前,他悄然离去,如今乍然出现在眼前,怎能不叫她悲喜交集?她只恨身处车上,相距太过遥远,欲张口而呼,却又觉一个女孩子大呼小叫太不成体统,饶是梦琴平时豪爽粗犷,大大咧咧,此时面对自己心仪的人,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摩托车好不容易在医院停住,贺小虎此刻已经转进了内院,梦琴忙不迭的追去,摩的司机急了,大声叫道:“喂喂喂,小姐,你还没有付钱哪?”梦琴恍然惊觉,心下也觉好笑,捎了捎头,呐呐道:“师……师父,不好……好意思啊,我……我心里一急,就……就忘了。”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递给摩的司机,又道:“给,多余的不用找了!”说罢,急急追去。

好在贺小虎走得不是很快,梦琴跑了一会儿,就见着了他的背影,只见他转来转去,绕了几个弯,进了住院部,梦琴心下不禁暗暗犯愁,心道:“他去住院部做什么?莫非……他爷爷……还是他奶奶生病了?”当下不疾不徐的跟在身后,不多一会,却见贺小虎进了曾萍的病房,这一下可把梦琴惊得呆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却听贺小虎忽然在病房里低低哭了起来,呜咽道:“萍萍,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叫你别在这边上班,你就是不听,说什么……什么自食其力,现在好……好啦,躺在□□了吧,不……不能动了吧,萍萍,你……你醒醒啊,呜呜……”说着,竟然号啕大哭起来了。梦琴站在门外,听了个似清非楚,尽管如此,其中含义却在也明白不过,耳朵里嗡的一声,颤巍巍地扶着墙壁,心里暗暗叫道:“他们是情人,是……是男女朋友……那……那我……我是……是……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曾萍呻吟了一声,只听她说道:“傻瓜,别哭了,我……我不是好好的嘛。”贺小虎破涕为笑,道:“你……你醒了?”曾萍点了点头,道:”被你这么一闹,我不醒都难。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贺小虎道:“我打电话与你,恰巧被孙医生接着了,说你昏迷不醒,又……又没有人照顾,试想看看,你可是我未来的妻子,出了这样的大事情,怎能少了我陪在你身边呢?所以……所以我就匆匆地赶了过来。”

曾萍笑了笑,睁开眼能够看到自己心上人关切的目光,那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说道:“我……我……我都这样了,你……你还要娶我?”贺小虎脸色一沉,正色道:“你……你这是什么话,我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这个人。萍萍,不论你变得什么模样,我心里还是欢喜你,这一辈子,我是非你不娶……”

梦琴听到这里,只气得狠狠跺了一脚,泪水冲眼而出,忙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飞跑着躲进了卫生间里,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也不知道她在卫室里哭了多久,才红着眼睛缓缓地走了出来,路过病房时,却听贺小虎与曾萍兀自偶偶私语,说得好不来劲,妒火中烧里,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推门而入……

贺小虎看着梦琴满面泪水,红肿的双眼露出乞求之色,心道:“圣人云:‘人孰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小虎啊小虎,你已经伤得她太深了,可不能在伤害她了,事情发展到了这步田地,也只有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不敢奢望能得到她的原宥,但愿能得到她的理解。”张开了嘴,一时却又想不起该怎么对她说,只好点了点头。

梦琴大喝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而不是……是……”贺小虎好生歉疚,说道:“梦琴,缘分这东西,不是你我所能主宰的,我们现在这种局面,只能说是造化弄人、有缘无分吧。”梦琴一阵苦笑,喃喃道:“造化弄人、有缘无分……”缓缓放开了拽着贺小虎的手,道:“小虎哥哥,那……那你和萍萍就天造地设、有缘有份了?”

贺小虎愣了会儿,道:“我爱她,我会娶她。”梦琴看着贺小虎斩钉截铁的样子,心里一酸,嘶声叫道:“贺小虎,这辈子我……我恨死你了!”说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掩面,头也不回地去了。贺小虎怔怔望着梦琴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梦琴,对不起,希望你能理解我。”正在这当儿,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接通了电话。

“虎儿,这么晚了,你去了哪儿?”却是贺小虎的母亲葛娇打来的电话。

忽听电话那端传来一阵躁动,一个男人沉着嗓子接着喝道:“臭小子,你跑到哪儿鬼混去了,立刻给我滚回来!”这却又是贺小虎的父亲贺知书。他说话粗声大气,字字中气十足,想来是他身为董事长之故,每字每句,在旁人听来自有一股不可逾越的威严。

贺小虎听了这话,直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忙将手机话筒移得离耳朵远远的,待听得贺知书说罢,才将话筒移至嘴边,说道:“知道了,等会就到。”忽听电话那端一声暴喝:“什么等会,立刻回来!”这句话比起适才那句更是响亮了,也幸得贺小虎有先知之明,没将话筒靠在耳边,不然非吓得跳起来不可。

贺小虎挂了电话,长长吁了一口气,弯腰俯身进了车子,驾车进了私家停车场。车还没有熄火,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横眉怒目地挡在了车前,贺小虎看得真切,认得正是令他万般头疼的父亲,不由得眉毛紧皱。

贺知书板着脸,大喝道:“小杂种,还不给我滚出来!”贺小虎努着嘴,下了车,贺知书见了他这副苦瓜脸,不禁更加恼怒,喝道:“哟,怎么?”贺小虎从小受父亲喝骂,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了,倒也不觉得生气,可是今天不同,曾萍出了车祸,后又与梦琴重遇,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追究其事主因,皆由其父贺知书咄咄逼人所致,此时被他一顿抢白,心中累积多年的怨气勃然而发,哼了一声,叫道:“我是小杂种,那妈妈是什么,你又是什么了?”

贺知书不料一向乖巧得像一只小白兔的儿子会突然变成了雄狮猛虎,不由怔了一怔,道:“你……你说什么?你……你简直反了,看我不打死你!”说着,扬起了手掌,他盛怒之下,声音竟有些发抖。贺小虎仰起了头,嘶声叫道:“打呀,一巴掌掴过来呀,反正在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拿我当过是你的儿子,我只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可怜巴巴的奴隶!”

贺知书扬起的手掌抖得更厉害了,一张脸忽青忽白,这些年来他对贺小虎的严苛,实是出自一片好意,所谓望子成龙,怎么贺小虎就不明白这一番苦心呢?

葛娇在屋里听得父子俩的吵闹声,忙奔了出来,见丈夫扬起了手掌要打儿子,忙劝道:“知书,有话好好说,儿子都这般大了,动手动脚的也不怕叫人笑话!”贺知书在公司里是董事长之尊,回到家中,妻子葛娇温柔娴淑,事事也迁就着他,历来都是说一是一,哪有人对他有半分违拗?此时见儿子胆敢与自己叫板,葛娇不劝罢了,这一劝更觉脸上面子挂不住,叫道:“笑话?我现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手一挥,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清清脆脆的在贺小虎左颊上开了花。

贺小虎吃了这一记耳光,不由得更恼了,大声道:“贺董,这辈子别想我原谅你!”他气恼之下,连“爸爸”也改称“贺董”了,一双眼睛闪出一丝怨毒,恶狠狠瞪了贺知书一眼。饶是贺知书这一生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见过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但被自己亲近的人用这种眼神瞪视,尚属头一遭,心咯噔一跳,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贺小虎抚摸着面颊,独个儿跑去卧室,贺知书气得直喘气,连声叫道:“你……你……你……”然而面对儿子的初次叛逆,瞬息间除了连珠价的叫了好几个你字,却也是无下文可续,难不成又冲上前扭住脖领赏一记耳光?

葛娇在旁劝道:“好啦,别气了。”贺知书道:“这臭小子,你……你瞧瞧他这副德性……”葛娇道:“好啦,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觉吧,儿子的事情交给我了。”贺知书望着贺小虎的背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想起贺小虎适才那句决绝的话语,禁不住喃喃自语道:“是我错了么?”

葛娇跟着贺小虎身后,连声叫唤,贺小虎恍若未闻,走进卧室里,反手带上了房门,哐的一声响,葛娇只觉一股劲风扑面,忙退了一步,头才不致撞在门板上。贺小虎躺在□□,摸着热辣辣的脸颊,只感隐隐作痛。

贺知书这一巴掌打得虽痛,但在贺小虎眼里却远远比不上他此时内心的伤痛,嘴唇微掀,喃喃念道:“不会,我决不会再让五年前的事情重演,这次即便是死了,我也不会轻言放弃……”说着说着,他的眼睛模糊了,晶莹的泪水里,蓦然显现出了五年之前的那一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