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剩女很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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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富家小姐

【文:泉源】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张冠傣低声诵罢,心顿起惆怅,叹了一口气,又喃喃自语:“元问好啊元问好,你点破情是何物,道尽儿女情长,但你可知道,世间最苦的情不是天南地北,万里千山;而是相隔咫尺,对方却说我不爱你……。”

令人剜心纠痛的莫过于单恋,张冠傣有此感叹也是情理所然。

“冠傣,一个人唠唠叨叨的说些什么呢?”

刘福贵不知何时站在张冠傣的身后,笑吟吟地问。

“噢!”张冠傣一惊,转身看了刘福贵一眼,长吁道:“原来是你!”

“怎么啦,心情不好吗?”

刘福贵朝前走了几步,与张冠傣并肩而立,仰头看了看拉着线儿的雨珠,轻声问道。

张冠傣此时心情自然不好,可那能与他人分享吗?

定然不能!

张冠傣笑了笑:“你还没睡?时候不早了,睡觉吧。”

说罢,也不待刘福贵搭话,竟自个儿回宿舍,稀里糊涂的倒在床上,打着呼噜睡觉了。刘福贵看着张冠傣的背影,却也不在意,淡淡一笑,吟道:“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刘福贵所吟这四句词,原是出自前人两首古诗,前两句“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乃是清代小说家魏子安的作品,在《花月痕》一书中,女主人翁写给男主人翁的一首情诗;后两句“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更是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名作,在《长恨歌》一诗里,正是以此两句压尾。张冠傣此时为情所扰,刘福贵为了安慰朋友,思量万千,于是就把自己平时较欣赏的两句诗诵了出来,他这随随便便的一连句,居然恰到好处,前两句说的是多情无情的恨,后两句说的是情投意合的恨,意思很明确,似乎只要有情均难免有恨,就连身为大唐国的天子李隆基与贵妃杨玉环,他们的爱情也是恨意绵绵。张冠傣听了,心里又是一阵嘘唏,心想:“长恨歌……长恨歌,真是一首好词呀!杨小贝,今生若不能与你比翼双飞共结连理,只怕我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了……。”

长恨?恨什么?自然是情!

世上没有永恒的物品,却有永恒的情!它存于天地大道之间,流传在酒楼茶肆里。

什么恨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忘,而情就如同一坛酒,日子过的越久,就愈发浓烈,恨休休,渺无期。

一辆黑色的轿车拖着长烟鸣着喇叭开了过来,停在了忘情酒吧的门口。

张冠傣瞅了一眼,眉头一紧,暗想:“又是现代,莫非是她?”端起酒杯,端详了一阵子,透过玻璃杯,殷红如血的酒水在晃荡,就在此时,轿车里走出一个姑娘,只见她披头散发,穿着一件浅黄色的睡衣,脚拖着一双毛毛鞋,大咧咧地走了进来。

张冠傣轻轻饮了一口酒,闭上了眼睛,这一幕他不再觉得新奇。

在这间忘情酒吧里,张冠傣自请假来已经在这呆了一个礼拜之久了。他喜欢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的酒好喝,而是这里放的轻音乐旋律优美,哀怨缠绵,若有若无的令人陶醉。这姑娘,他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每次看见她,她都是身着睡衣拖鞋,披头散发,像是一个泼妇,记得张冠傣第一次看见她时,禁不住笑了一声,还被她狠狠臭骂了一顿。

“小姐,给我拿支长城干红。”姑娘说着,拣了一张靠角落的位子坐了下来。

“小姐,顺道给我一包冰糖。”张冠傣闭着眼,跟着吩咐说。

姑娘翻眼看了张冠傣一眼,苍白的脸上透过一丝诡秘的笑容,起身走到张冠傣对面坐下,以手支额,说:“一直以来本姑娘是这忘情酒吧的常客,这么些天我看你天天都在,看来尊驾也快沦为酒奴了。”

张冠傣恼她前些日恶言相待,闭着眼冷冷道:“我与姑娘不一样!”

服务小姐此时慢慢走了过来,将一小袋冰糖放在了张冠傣桌前,轻声说:“先生你的冰糖……请问小姐,你的酒是放在以前那桌上呢还是……”姑娘接过话,说:“就在这吧。”只见张冠傣拆开包装,将几颗冰糖含在嘴里,喝了一口酒,又闭起了眼睛。姑娘呵呵一笑,说道:“难得你也喜欢喝酒,不介意多我这个酒伴吧?”

张冠傣缓缓睁开眼睛,瞧着姑娘,淡淡问道:“姑娘不是说不肖与我这般没有修养的人为伍吗?”姑娘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还记仇呀?常言说男儿肚量容四海,你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些什么呢?如果那天小女子有冒犯得罪的地方,现在我自罚三杯,给你赔罪了。”说毕,倒了一杯酒,咕嘟一声,喝了个干净,接着她又倒了一杯,又一口干了,张冠傣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暗暗钦服,心想:“此女子性情刚烈,瞧她这势头,实不亚于堂堂男儿。”又见她瘦削如竹,脸上虽隐隐透露着一股豪气,却也难掩女子原有的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心中不忍,伸手拦下了第三杯酒,说道:“姑娘,别在喝了,酒伤身体。”

姑娘两杯酒下肚,苍白的脸上起了一抹红晕,笑道:“你既知酒伤身体,那你干嘛还天天来这里喝酒?”张冠傣一愣神间,姑娘已架开了他的手,又笑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其实……我现在已是酒奴,这点酒不算什么。”说罢,一口又喝了。张冠傣心头蓦然涌起一阵暖流,热血翻腾,冲口说道:“姑娘豪气干云,不让须眉,只怕唯有古时侠女才有这般风度。”

姑娘理了理一头乱发,说道:“古时侠女?呵呵,你瞧瞧我这身行头,像吗?”张冠傣被她逗得捂嘴大笑,天生就异常风趣的他又岂会错过如此良机?他干咳了一声,说道:“不瞒姑娘说,其实姑娘确有侠女风范,凭这风范去统领丐帮那是绰绰有余了。”姑娘嘟着嘴,呐呐道:“统领丐帮?不错呀,那一定很威风的哦。”张冠傣哈哈大笑,姑娘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叫道:“好呀,你要骂我穿戴不雅不伦不类跟叫花子没区别就直说嘛,干么要绕着弯儿来骂人呢你?”

张冠傣瞪了瞪眼睛,说道:“本来料想姑娘天资聪颖不会轻易上当,没有想到也着了我的道儿。”姑娘那依得了,说道:“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张冠傣嘻嘻一笑,又道:“嗯,姑娘是君子。”姑娘脸上一红,知道说他不过,斟了一杯酒,说道:“行,你厉害,我甘败下风,废话我也不多说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咱们今夜不醉无归!”说着,端起了酒杯。

张冠傣也端起酒杯,说道:“看来今夜我们这位富家小姐是要对我刮目相看,居然要和我做朋友了?”姑娘忽有所觉,“啊”的一声惊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冠傣,你也可以叫我张冠李戴。”

“呵呵,你的名字有趣得紧呀,我叫颜素衣,素颜素衣。”

“噢,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叫你素颜素衣呢?”

颜素衣说“素颜素衣”原是看张冠傣在名字后添了个“张冠李戴”,为了在气势上不输于张冠傣,于是信口说了“素颜素衣”这四字,岂知张冠傣看出其中蹊跷,有意气气她,于是就将计就计,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见颜素衣满脸涨得通红,窘迫异常,张冠傣心都乐开花了,说道:“好啦,开玩笑啦,别当真了。来,不是不醉无归的嘛,干杯!”

“好,不醉无归,干杯!”

颜素衣说着,伸过酒杯来,对碰了一下,两人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喝得好不尽兴,这样一来,张冠傣又要了几支酒,看看喝的差不多了,颜素衣便站起身来,说道:“张大哥,今天酒是不能在喝了,有幸结识你这个朋友,我很高兴。”张冠傣正喝在兴头上,岂肯干休?说道:“你不是说不醉无归的吗?你可不许食言。”

颜素衣无奈,只好又坐了下来。

“好,小妹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不醉不归!”

“痛快!……咦,你怎么自称小妹?”

张冠傣喝着酒,纵声大笑,连日来他心情低落,今日遇得酒伴,可谓大旱逢甘霖,也难怪他如此高兴。

“你不高兴我这么叫你,是不是觉得认了我这个妹妹会丢了你的脸?”

“怎么会呢,只是……”张冠傣尴尬的笑了笑,续道:“只是我一个打工浪子,囊中羞涩,怎配做你大哥?”

颜素衣脸色倏地一变,喃喃低语道:“有钱又怎么了?像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孤苦无依,生了病也没人理没人问,这算哪门子的好呀?”

张冠傣一听,心想:“原来她身世竟是如此可怜。”于是问道:“你爸妈呢,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颜素衣把嘴一嘟,说:“我没爸妈,我的爸妈早在十一年前就死了。”

张冠傣心想:“这丫头性子刚烈些也就罢了,居然诅咒起自己父母,莫非她父母真如她所说,对她不闻不问?”只听颜素衣又说道:“不瞒你说,我也是来自农村,在十一年前我爷爷奶奶相继去世后,爸妈就把我接来东莞读书,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有了一个新的家。开始爸妈带我到处去玩,日子过得好开心,我原以为来到了天堂,谁知他们看我把这地方混得熟了,一年到头压根儿就没有回来过几次,那时我才九岁,很怕黑,偌大的一套房子里就住着我一个人,我好怕,好怕,那日子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哼哼,你说说看,有了我这样的爸妈是不是等于没有?跟那些死了爸妈的孤儿又有什么区别?”

张冠傣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要的是亲情不是钱,所以你就虐待自己,试图把身体拖垮,引起你爸妈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