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寺是信都第一大寺,建在岚山半山腰,庙宇雄伟,香火鼎盛。寺内高僧每月初一设坛讲经,城中信佛的夫人太太们常去听经静心,散了后便领着小辈们去赏景,或是登高望远,或是漫步竹海,或是去那山脚乘舟泛湖。
乔氏小时候也信佛的,亲眼目睹她那信佛的姨娘被主母害死后,乔氏就再也不信了,能走到今日全靠自己步步谨慎。不过自从上次竹林寺高僧们一场法事成功驱了傅容身上的邪,乔氏又对神明生了一分真心敬重,听说女儿们要结伴进香,她也想凑回热闹,准备领着三个女儿在竹林寺住上一晚,明早听完经再回去。
早上出发,抵达竹林寺已近晌午。
傅品言作为冀州的父母官,妻女出门当然有些特权,竹林寺的小知客僧直接把乔氏一行人领到了一处掩映在碧绿竹林中的独立别院前,停下后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另一处院子道:“齐老太太齐夫人半月前来的庄子,昨日听说夫人要来,特嘱咐我们知会一声,明早请夫人一起听经。”
乔氏面露惊喜:“这敢情好。”
巧杏熟练地将赏银送了过去,知客僧微笑着告退:“那夫人自行歇息,小僧告辞。”
“妹妹在看什么?进去坐坐吧。”透过薄纱帷帽,见傅容遥望山顶,傅宛握住她手小声催道,依旧是站在了傅容身侧,有意躲避那道不时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傅容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齐家客房所在的方向,心生厌烦,进屋后坐在乔氏身边抱怨:“走到哪里都能碰上齐家人,要不是他们比咱们早来,我都该怀疑他们暗中盯着咱们了。”祖母母亲都来,齐策怎么可能不陪着?
乔氏瞅瞅梁映芳,皱眉嗔道:“这寺又不是咱们家的,人家来进香干你何事?你这骄纵脾气可得好好改改,旁人可不像我们这样纵着你,就算你胡搅蛮缠也事事都如你意。”女人之间打交道,最讲究的便是心口不一虚与委蛇,像她,明明对齐家有了芥蒂,那也得在知客僧面前露出惊喜的样子,不给人话柄。
傅容明白母亲如此贤淑的原因,故意扮乖道:“母亲教诲的是,女儿都记住了。”
梁映芳再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靠着傅容对乔氏道:“伯母别怪浓浓,我刚刚也是那样想的,特别是齐竺,我最不喜欢浓浓跟她玩了。”
乔氏无奈地点点她们:“一对儿淘气包!”
傅容恬不知耻地笑,拉着梁映芳站了起来:“走吧,挑房间去,今晚咱们两个睡一屋,上次你教我的那套动作挺管用的,我都长高了,你还有别的招式吗,比如说……”凑到梁映芳耳边悄悄嘀咕。
梁映芳猛地甩开她手,“呸,我们家是开武馆的,不是开……谁会那种东西?这个还是我祖母无意琢磨出来的,你知足吧!”
两个好姐妹又笑又骂地走了。
乔氏盯着女儿背影,发现女儿好像是高了那么点,不由劝傅宛:“既然浓浓学了管用,宛宛也跟着练练?宣宣还小,不着急。”女人美,不仅要脸蛋美,身段也要美,三个女儿里目前只有长女个头看着像能超过她的,乔氏就希望长女的腿更好看。
傅宛傅宣对视一眼,齐声跟母亲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