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你向皇上求情?”华溪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宁丹有些喏喏,但是想到自己终身幸福,再次很是坚定地点点头:“是,之前父王和皇上说过,但是皇上不做理会,现在只有长公主能救宁丹了!”
“皇上连安亲王的话都不听,更何况是我的话?”
“那不一样的!”宁丹亟亟表态,“皇上喜欢长公主,自然会听您的话!”
华溪烟的目光倏然变得深邃了起来,那幽深的眼神仿佛是含了万古的寒冰,要将宁丹封印在内。
宁丹在这样的目光的注视下有些底气不足,但是事关自己的终身幸福,依旧强自道:“皇上和西陵八皇子对长公主的感情都不一般,若是长公主能前去说上几句话的话,这桩婚事就算是告吹了!再或者……长公主和云公子说说,若是能接受宁丹的话,也是可以的。”
华溪烟似笑非笑的比表情让宁丹心下一紧。
但是想到那个丰神俊朗气质卓绝的男子,宁丹的眼神忽地变得有些迷离飘散:“父王和公子说过,若是公子可以帮忙的话,愿意出十万神机营兵马给宁丹陪嫁,这是多大的好处长公主难道会不知道吗?”
这般自顾自地说着,宁丹显然没有意识到华溪烟变得沉寂而冷冽的神色,她的全部心思仿佛都扑在了那个男子身上,尽管那人不在她的面前,却依旧勾走了她的全部神智。
“宁丹知道云公子和长公主伉俪情深,宁丹保证,日后绝对不会打扰到长公主和云公子的感情!宁丹只求二位为宁丹提供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足矣。若是……若是日后宁丹和云公子有了孩子,也可以养在长公主名下,宁丹什么都不要……”
华溪烟不开心了,在她面前明目张胆地意淫她的人,孩子?嗯?征求她的同意了吗?
可是宁丹仿佛是走进了一个错乱的时空,里边全是她不切实际天马行空的幻想:“长公主和云公子的感情宁丹看在眼里,绝对不会前去打扰,就算云公子日后对宁丹生出什么感情,宁丹也不会同意……”
“停停停!”华溪烟着实是听不下去了,赶紧出言打断了宁丹。
宁丹身子抖了抖,有些怔怔地回了神。
她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宁丹想着,难道是她的表态还不够清楚?她已经仔仔细细想过了,虽然华溪烟和云祁的感情是出了名的令人艳羡,只要一旦进了云公子的身,假以时日,她就不信凭借自己的才貌云公子不会对自己动心。
所以当务之急是要让华溪烟松口。想到这里,宁丹换上了一副更加楚楚可怜的神色看着华溪烟。
“原来丹朱口口声声不愿意嫁去西陵,是想着我的景熙呢啊……”华溪烟支着下巴,慢吞吞地说道。
“不是……”宁丹急忙申辩,“宁丹只不过是想寻秋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罢了,云公子……是最好的选择……”
“景熙是有妇之夫。”华溪烟强调这个事实。
“我不介意!”
华溪烟的脸黑了:“我介意。”
宁丹一噎,瞬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趁着两人这停顿的功夫,华溪烟看向了另外一边,清声唤了一声:“景熙,你过来!”
听到了云祁的名号,宁丹慌忙转头,果真见在这通幽小径的另外一边,见到了那抹卓骨风流的白色。
云祁缓缓走了过来,恍若不见地上跪着的宁丹,直接走到华溪烟身边坐下,自然而然地将她搂入怀中。
“你听到了?”华溪烟上扬的眼尾在活泼灵动之外更有着几分媚态横生,看得云祁一阵心猿意马,不顾旁人在场在她的菱唇上啃了一口。
“什么?”
“丹朱说的话啊!”华溪烟翻了个白眼,“孩子都要给你生出来了!”
云祁一双长眉蹙起,那神色状似嫌弃,反问了一句:“知微,我是无辜的。”
“人家可怜巴巴地求上门了,你说怎么办?”
云祁明白了华溪烟的意思,于是很是识趣地拿出了剪子自剪桃花:“丹朱郡主,您请回吧!”
“云公子,那十万神机营……”
“就算是将这天下拱手让我,我也不能纳你。”云祁有些不耐地打断了宁丹的话,脑子里全是怀中佳人娇俏可人的模样。
宁丹的脸色煞白了几分,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都这么低声下气地开出了这么好的条件,他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云公子……”宁丹呼唤着,声音几乎能滴出水来。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华溪烟十分地不悦,这么一副模样是做什么?她这个名正言顺的妻子还在这里的好吗?
宁丹一双美丽的眼睛里顷刻间有泪水流出,一行一行不间断地在那艳丽的面容上流淌,有几分别样的孱弱美态。
“长公主,你是云公子的妻子,又得皇上和西陵八皇子的青眼,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宁丹说着,语气中含着显而易见的埋怨,“你我又是堂亲的关系,你有什么理由拒绝我?”
华溪烟很是厌恶、极为厌恶,宁家这边的人和她打亲情牌。
她从小到大受过宁家什么恩惠?怎么每次出了什么事儿,这些人都是一脸“你理应如此”的表情贴上来,对她指手画脚百般控诉?
“你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如此绝情?”
华溪烟挣脱了云祁的怀抱,坐直了身子。
“谈条件一直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是想过,若是我去找宁熙或者贺兰淏的话,自己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们不会为难你。”
“哦?你怎么知道?”
宁丹咬唇,泪眼朦胧地看着华溪烟:“他们都心仪你,皇上还是你兄长……”
“用你的脑子想想,他们抓住了这个机会会如何为难我。”华溪烟轻哼了一声。
“可是这事关我的终身……”宁丹再次强调,“长公主求他们一次,和我的终身相比,自然是一辈子重要。”
华溪烟知道自己来了这里之后,见到的自私自利之人不胜枚举,但是面前这人,可真是再次刷新了她的三观!
她现在有云祁,她已经嫁人了,要是她去求宁熙去求贺兰淏的话,那些人会怎么想?云祁的脸面会置于何地?
贺兰淏就罢了,宁熙现在,那简直就是一个疯子!
“你的终身,和我何干?”华溪烟再次冷嗤一声,指着那条小径道,“你走吧。”
“你怎么这么自私……”
“滚出去!”华溪烟一拍桌子,怒喝一声。
宁丹跪着的身子站了起来,却是没有离开,依旧定定地看着华溪烟:“若是你这次不帮我,我就将你这六亲不认的事迹宣扬出去,看看到时候人们怎么看待他们心中一直宛若神明的昌延长公主!”
云祁一双凤目眯了起来,总算是给了今天宁丹第一个认真的眼神。
见云祁总算是看向了她,宁丹甩出了今天的最后一张王牌:“若是长公主不出手帮我的话,那神机营的兵父王也只能交给皇上了,毕竟你们不想要,想要的人多得是。”
她嫁去西陵好过不了,自然也不能让他们好过。
宁丹看着那默然不语的两人,脸上总算是挂上了一抹志得意满的笑意,怎么样,怕了吗?
只是她的笑刚刚舒展开来,还来不及收回去,便被一边来的一道掌风直直掀飞,身子呈现出了一个抛物线的弧度,朝着一边的水池里坠去。
贺兰玥拍了拍手,趴在栏杆上看着在水中不断挣扎的人。
“这般自私自利的人,我八皇兄不要!”贺兰玥撇嘴皱眉,脸上是十足嫌弃的表情。
就在宁丹真的要淹死在湖中的时候,贺兰玥总算高抬贵手将她从里边捞了出来扔在了一边。
宁丹吐出了口中的水,由于湿透了的衣衫而展现出曼妙身姿的躯体在阳光下不断地发着抖。
“圣天的丹朱郡主,你可真是让本公主大开眼界。”贺兰玥走到了宁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宁丹只是剧烈地咳着,丝毫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
“我打了你,同时给你个好消息。”贺兰玥笑眯眯地道,“你不必千方百计地逃婚了,我告诉你,婚事告吹。”
幸福来的太突然,宁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会让我八皇兄悔婚,你放心!”贺兰玥说罢,笑眯眯地唤过了自己的人,将宁丹扔了出去。
“处理了。”贺兰玥说罢,走到了方才的位置上坐下。
“还没完。”华溪烟轻启菱唇,十足地冷冽。这么惦记着她的人,岂能就这么完了?
贺兰玥心中为宁丹唏嘘哀哉了一声,这才道:“现在总算是给了宁熙一个对付西陵的理由。”
“后悔了?”云祁笑着调侃。
“才不!”贺兰玥瞪大眼睛,语气铿锵,从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拍在了桌子上,“父皇修书。”
华溪烟见那上边写着“公子轻启”四个字,便知道是泽佑帝专门写给云祁的。
云祁将里边的东西拿过来,一目十行地看着。
“父皇说时间很久了,你也该回西陵去看看了。”贺兰玥抱着膀子打了个寒噤,想着那封信上会不会有泽佑帝“含情脉脉”的“我想你了”几个字?
云祁看罢,这才十分轻软地“嗯”了一声:“这次我和你们一道回去。”
“真的?”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贺兰玥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嗯。”云祁很是好脾气地点头,“我给了宁熙一个对付西陵的理由,自然要帮西陵对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