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清风吹来,扬起华溪烟的裙摆以及三千青丝,飘飘曳曳,形成了一个柔润飘逸的弧度,配着她染了熏光的眉眼,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
尤其是她周身所具有的淡然气势,绝非那楚楚可怜以博得男人同情与脸红脖子粗宛如泼妇的孙夫人可比的。
这般看着这女子,人们很难将她和赵清如口中那心思歹毒、刁蛮泼辣的人联系在一起。
“要是将我的儿媳吓出个好歹来,你这个贱人赔得起?”孙夫人看着华溪烟淡定从容的模样,又看到了赵清如楚楚可怜的形态,对比之下心头怒火更甚。
“我看孙少夫人好得很,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落井下石!”孙夫人指着华溪烟,厉声吼道,“就算是夏日那水也是刺骨!清如身体向来便不好,那般冷的水……”
“孙夫人是不是也想去试试?”华溪烟沉声开口打断了滔滔不绝的孙夫人,“这水冷不冷孙夫人知道?不如下去试试可好?”
孙夫人一下子噤了声,华溪烟的表情依旧带着浅笑,但是眸底的认真却不容忽视。这女人今天疯了,她一点儿都不怀疑她所言的真实性。
“唉……”正当几人僵持之时,一边的杨瑾程开了口,看着华溪烟,开口道,“我看你与这地方是八字犯冲,不知招了什么煞神,肯定非你本意,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华溪烟很想轻笑出声,但还是严肃地点点头,接着转身扶起了问夏,跟着杨瑾程离开这里。
“站……”
“闭嘴!”孙知府出声呵住了欲要说话的孙夫人。
“老爷!”见到华溪烟就那么走了,孙夫人自然不甘心,一脸不满地看着孙知府。
“蠢货,你没听出杨公子息事宁人的态度?”孙知府皱眉,接着环视着几人,“此事休要再提,无论事出如何,就此打住!”
“老爷,清如被她害成了这副样子,怎能就这么完了?”孙夫人显然不依,焦急地提点着孙知府。
“我自然知道。”孙知府点头,眸光闪过一抹阴狠,声音低了几分,“清如暂且宽心,我自有办法无声无息地收拾她!”
赵清如在地上瑟瑟发抖,但是见到孙知府都这么说了,自然也不能再说出什么其它,只得楚楚可怜地点点头。
孙知府正欲抬步,忽然见到一边有几位刚刚跟着来了的学子,扯出一抹笑意:“宴会就要开始了,几位在这里作何?”
几人也是聪明人,自然听懂了孙知府的意思,忙不迭地道:“学生等人只不过是贪玩了些许到了这里,见此处景致极好,所以才流连忘返,这便回去。”
孙知府见几人识趣,于是也点点头,缓步离开。
华溪烟与杨瑾程走到前院,便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
“云惟公子来了!”
此话一出,一群学子争先恐后向着门口涌去,趋之若鹜。
华溪烟抬头,便看到门口一人缓步而进,锦衣华服,风流入骨。任由一群人围着,面容冷冽,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玟初兄!”杨瑾容扬臂朝着云惟喊了一声,云惟闻言抓朝着二人走来。
云惟旁边有一女子,方颐广额,眉眼清秀,巧鼻樱唇,婷婷而立,身上一身红色阮烟罗更衬得她眼波如水,乌发如云,虽年岁不是十分大,但是已然是一个秀丽美人。
华溪烟打量那女子的时候,那女子也毫不避讳地回视着她,等到云惟和杨瑾程朝华溪烟走来的时候,那女子当先两步跑了过来,冲着华溪烟问道:“你便是哥哥口中的华小姐?”
她的笑意很是天真,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态,一双杏眼圆睁,里面满是好奇的神色,脸颊有些微红,不知是胭脂的缘故,亦或是那罗裙的映衬,整个人像是一株热烈的桃花,美艳至极。
“是,杨小姐有礼!”华溪烟点点头,语气恭顺,没有一丝客套,也没有一丝疏离。
“我听哥哥说了你的事迹,对你敬佩的很,想着你必定是个有趣的人,怎的也这般古板,当真是没趣!”那女子看着华溪烟端庄的站姿,忍不住摇摇头,抱怨开口。
“瑾容不得无礼!”杨瑾程看着自家妹妹,无奈开口,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斥责之意。
“本来就是,你将她说的多么与众不同,我这才升起了几分好奇心前来看上一看,结果让人失望还不能说说了?”杨瑾容丝毫不畏惧地回答,语气更是哀怨了几分。
“休得胡言乱语!”听着自家妹妹越来越离谱的话,杨瑾程有些尴尬,想着把她带过来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杨瑾容一双手叉在自己纤腰上,愤愤不平地道:“不让人说话!你这是苛政!暴君!”
她的脸涨的更加红了几分,发间一朵琉璃芙蓉光华闪烁,衬得她面容极为灵动,听着这几分孩子气的话,华溪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杨瑾容转头看着华溪烟,不满地道。
华溪烟见这女子倒是有趣地紧,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戏弄之心:“刚刚杨小姐说苛政,暴君,这可是九五之尊才能受的话,杨小姐这般用在杨公子身上,难道不怕招来祸事?”
杨瑾容一噎,显然忘了这茬,不由得脸上闪过一抹惊骇的神色,红润的脸颊白了几分,有些手足无措。
“这里没有别人,以后当心就好,这等话不要乱说。”云惟开口,话是对着杨瑾容说的,但是一双眸子却是紧紧盯着华溪烟,眸底含了几分警告。
华溪烟云淡风轻地一笑:“杨小姐童言无忌而已。”
杨瑾程闻言松了一口气。
杨瑾容倒是不满了:“什么童言无忌,我明年就及笄了!”
华溪烟只是轻笑,没有再开口,想着这杨瑾容的到底还是个孩子天性,这言行举止,当真不想是个十四岁的姑娘该有的。
四人立于一方天地,尽管华溪烟装扮的很是素淡,但是在外界看来,却是没有丝毫格格不入。她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没有阿谀奉承,没有曲意迎合,浑身的素净淡雅,自成一道风景。
浑厚的钟声响起,是祝第宴开始的表现,有孙家的小厮前来,迎着几人朝着另一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