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恨你。”珠曼是地道的德国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她父亲负责看守的,她才会很小的时候就接触到她,还被她父亲的主人打花了脸。
知道自己的脸再也不会好了之后,珠曼就开始自暴自弃,心中不痛快就折磨角落里的女人,然后胡吃海喝,让原本很苗条的身材变成现在这般模样,走出这个房间,她的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当然不是因为她是美女,而是因为她像一座山一样的体型,也因为她左右两边脸上的刀疤,是那样的吓人。
有时候,午夜醒来,看到镜中自己的脸,珠曼都会发疯一样的大吼大叫,然后躲进洗手间里痛哭。
如今,她已经快要三十岁,却从未谈过恋爱,更没有异性的朋友。
或许她的父亲很清楚她对眼前的女人有多么的憎恨与厌恶,非常放心的将她交给她来看管,自己去处理那个女人交待的事情。
珠曼很清醒的时候就会想,她到底是应该恨这个被囚禁在这里二十多年的女人,还是应该恨那个弄花她脸的女人。父亲说,他欠过那个女人的恩情,一定要还,所以心甘情愿为她做事,没有怨言。
对于她的受伤,父亲一直都非常的自责,只要是她的要求,父亲都会无条件的满足给她,就是怕她有丝毫的不开心。
此时此刻,珠曼迷惑,她嘴上说着恨,心中却无半点的恨意,甚至她开始同情起这个女人来。
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被锁在这个套房里,看不到天日。
这个房间,每一个窗户都被封死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每个月只有一天才能打开窗帘,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遇到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根本不会打开窗,于是她就只有等,一年也许都看不到外面的阳光。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对她发过脾气,珠曼不知道,如果自己处在她的位置上,会是怎样的情景,或许她会选择死。
上面交待过,不能让她寻死,要让她活着,痛苦着。
“如果我死了,你还恨我吗?”声音轻轻的,不仔细都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她真的很想死,那样是不是一个切都结束了。
她叫林绮,是个台湾人。
她会有今天的下场,都只是因为她的表妹,乔小美。
小时候,她们姐妹俩感情很好,有什么东西都是一起分享的,上学放学都在一起,比亲姐妹还要亲。
那样的感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林绮真的不知道,被关在这里的这些年,每天都在想同样一个问题,始终都没有得到答案。
她的痛苦不是常人能够明白的,林绮也发现,她恨过,却也可怜乔小美。她将她关起来,折磨她,伤害她,也可说,她是在折磨着她自己。
“你说什么?”珠曼瞪大了双眼,盯着角落里的林绮,她还好好的蹲坐在那里,为何她的心里还是那样的不安。
这个房间没有任何东西是尖锐的,林绮根本就没有寻死的可能性。
“死。”林绮抬起头,一张惨白的脸上展露出一抹微笑,豆大的汗珠自她的额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以前,她活着,只因为心中还有一个信念,她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那个从出生到现在,她连一眼都没有看到的孩子。
在医院里,她只是听到他的哭声,是那样的响亮,是那样的让她欣喜,也那样的让她悲伤。
林绮知道,虽然生下了他,可她却不能拥有他。
她没有能力跟乔小美争抢他,她也抢不过。从医院清醒过来之后,她就想过各种办法想要见到自己的孩子,她用尽方法威胁乔小美,可她只是警告她,如果她继续闹下去,她就杀了她的孩子,让她后悔。
于是,林绮不闹了,她只是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跟乔小美同归于尽。
一天又一天的等待着机会,都没有等到,乔小美将她关在这个小区里,让这对德国父女看守着她,她能活的范围就只有这个套房,六十多坪的地儿,每个窗户都死死的封着,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乔小美很少会来看她,只有在她痛苦需要发泄的时候,才会来找她,狠狠的打她一顿之后,暴躁的离开。
这些林绮都不怕,她只是心痛,乔小美告诉她,她的儿子怎样甜甜的叫乔小美妈咪,怎样对乔小美好。
想到自己的儿子叫着别的女人妈咪,林绮心中痛与恨,交替着。她每次想要要乔小美命的时候,都会被珠曼的父亲阻止,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林绮真的累了。
算算时间,她已经有近六年时间没有见到过乔小美,林绮不知道,那个女人又用她的儿子进行着什么阴谋,筹划着什么。
她的可怕,已经让林绮无法想象。
“你——”珠曼快步走到林绮的身边,总算看清楚了,她的手脚都冰凉无比,嘴唇发紫,双手按着腹部,她怎么可能服毒呢?
“珠曼,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林绮强打起精神,如果不是因为她,珠曼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会有人喜欢,有人疼爱,或许早就已经嫁人,有了自己的孩子。
都是因为她,才让珠曼变成现在这个模样,那时候的乔小美是病态的,可怕的,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林绮知道,乔小美恨她,或许在很小的时候,在她的心里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只是等到长大之后,才引发了出来。
珠曼站起身,瞪着林绮,说道:“我还没有折磨够你,你不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