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理性和感性的斗争,这种状态就叫作“心兵”。普通人心中可能随时都在打内战,如果妄念不生,心兵永息,自然天下太平,这就是王阳明所推崇的“不动心”的境界。
不动心
君子之学,务求在己而已。毁誉荣辱之来,非独不以动其心,且资之以为切磋砥砺之地。
王阳明认为,一个有抱负、有修养的人学习的根本目的在于提升自己。面对外来的各种毁誉荣辱,不但不让它们触动、影响自己内心的安定,而且要将它们作为磨炼自己品性、提升自身素质的工具。王阳明正是因为达到了不动心的境界,才能在毁誉参半的生活中活出自我的精彩。
王阳明在正德十一年(1516年)七月,以都察院左佥都御史的身份,巡抚南安、赣州、汀州、漳州等地。他的同僚王思舆对季本说道:“王阳明此行,必定会建立极大的事功。”季本好奇地问:“你是凭借什么如此说呢?”王思舆感叹道:“我用各种言语试探,根本无法触动他啊。”事实果然证明了王思舆的判断是正确的。
面对人生中诸多的毁誉荣辱,大可不必视之为洪水猛兽,要以一种坦然自若的心态去对待,并借此来修炼自己的心灵,达到不动心的境界,以获得悠游自在的人生。
世间的事纷至沓来,只有做到不动心,才能得到真正超然物外的洒脱。王阳明认为,心的本体,原本就是不动的。心不动,即便有三千烦恼丝缠身,亦能恬静自如。生活的智者总是懂得在忙碌的生活之外,存一颗闲静淡泊之心,寄寓灵魂。尽管忙碌中身体劳累,却因为时时有着一颗清静、洒脱而无所求的心,便很容易找到自己的快乐。
苏轼是古代名士,既有很深的文学造诣,又兼容了儒、释、道三家关于生命哲理的阐释,但即便这样,他也不能真正领悟到心定的境界。
苏轼被贬谪到江北瓜洲时,和金山寺的和尚佛印相交甚多,常常在一起参禅礼佛,谈经论道,成为非常好的朋友。
一天,苏轼做了一首五言诗: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他再三吟诵,觉得其中含义深刻,颇得禅家智慧之大成。苏轼觉得佛印看到这首诗一定会大加赞赏,于是很想立刻把这首诗交给佛印,但苦于公务缠身,只好派了一个小书童将诗稿送过江去请佛印品鉴。
书童说明来意之后将诗稿交给了佛印禅师,佛印看过之后,微微一笑,提笔在原稿的背面写了几个字,然后让书童带回。
苏轼满心欢喜地打开了信封,看完后先惊后怒。原来佛印只在宣纸背面写了两个字:“狗屁!”苏轼既生气又不解,坐立不安,索性搁下手中的事情,吩咐书童备船再次过江。
哪知苏轼的船刚刚靠岸,就看见佛印禅师已经等候在岸边。苏轼怒不可遏地对佛印说:“和尚,你我相交甚好,为何要这般侮辱我呢?”
佛印笑吟吟地说:“此话怎讲?我怎么会侮辱居士呢?”
苏轼将诗稿拿出来,指着背面的“狗屁”二字给佛印看,并质问原因。
佛印接过来,指着苏轼的诗问道:“居士不是自称‘八风吹不动’吗?那怎么一个‘屁’就过江来了呢?”
苏轼顿时明白了佛印的意思,满脸羞愧。
身在俗世操劳一生,却能心安、身安,着实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这就需要我们持一颗清静的心,带着激情去生活,不生是非分别,不起憎爱怨亲,就能够安稳如山,自在如风。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王阳明认为,大凡终日烦恼的人,实际上并不是遭遇了多大的不幸,而是自己的良知被蒙蔽,因而对生活的认识存在着片面性,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而已。要想恢复自己的良知,达到不动心的境界,就要磨炼自己,用心做好每一件事情,不轻起怒心、喜心、恶心、私心,不使心有一丝一毫的偏倚,保持心体的中正平和,自然能感受到生活中的快乐与幸福。
静坐养心
孟源问:“静坐中思虑纷杂,不能强禁绝。”
先生曰:“纷杂思虑,亦强禁绝不得;只就思虑萌动处省察克制,到天理精明后,有个物各付物的意思,自然精专无纷杂之念;《大学》所谓‘知止而后有定’也。”
弟子孟源曾问王阳明:“我在静坐时,总是思绪纷乱,心里一刻也不得安静,我试过许多办法都不见成效,该怎么办呢?”
王阳明回答说:“将头脑中那些纷乱复杂的念头强行抹去,那是不可能的,只有寻找到这些纷乱复杂念头的根源,观察它、改善它,在自己的内心中进行深刻反省,才能消除内心的那些纷杂思虑,你自然就会安静下来,这其实就是《大学》里所说的‘知止而后定’的意思。”
静坐是指放松入静,排除杂念,呼吸自然,主要是为了让人变得安静,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然后进入忘我之境。静坐可以让一个人的身体保持内外的平衡,有利于提升自己的心灵境界。一个人若能在嘈杂中感悟宁静,也就达到了人生快乐的极高境界。
在纷乱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人们常常感到不安。对此,许多大师如李白、白居易、苏轼、陆游等都建议人们静坐。王阳明也极为推崇静坐养心,因而他才会建议弟子们“日间功夫,觉纷扰,则静坐”。闭目养神,渐渐地,外在的喧嚣和热闹都消失了,随即便会发现心灵内在更为美好的境界。也就是说,通过练习静坐,可以感悟人生,认识自我,医治心灵的创伤,并可促使注意力集中,开发潜在的智慧。
“独坐禅房,潇然无事,烹茶一壶,烧香一炷,看达摩面壁图。垂帘少顷,不觉心静神清,气柔息定,蒙蒙然如混沌境界,意者揖达摩与之乘槎而见麻姑也。”这是《小窗幽记》给人们阐述的一个幽静、美妙的意境:独自坐在禅房中,清静无事,煮一壶茶,燃一炷香,欣赏达摩面壁图。将眼睛闭上一会儿,不知不觉中,心变得十分平静,神智也十分清醒,气息柔和而稳定。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混沌境界,就像拜见达摩祖师,和他一同乘着木筏渡水,见到了麻姑一般。
人在心静下来的时候,往往能够观照到自己的本来面目。就好像波浪迭起的时候,我们无法看清水底的情况,只有在风平浪静的时候,才能看到清澈的水底一样。所以,静坐是人们放下心外一切的有效方法。
“静虑息欲致良知”,这是王阳明讲知行合一时提出的。意思是说,当你感到万分疲惫的时候,只需静坐下来,闭上眼睛,打开心眼去看内心存在的那个世界,疲劳就会渐渐消退,祥和空灵的境界也会随之而来。
想要达到心灵的宁静已实属不易,如果还要在宁静的境界里感悟人生的奔腾则是难上加难。因为外界的嘈杂难敌内心的安宁,但是环境的安宁却不容易让人兴奋,当人们被静谧吞没的时候,是兴奋不起来的,因此在宁静中让自己的内心变得活力四射就显得很难得。
人当心如止水,但是止水并不是死水,所谓静止只是相对的状态,人生往往是宁静中暗藏着波涛汹涌,那些最平淡的事情里面往往酝酿着最为激烈的革命。一个人如能做到在宁静中感悟奔腾,便可到达心灵的至高境界。
虽然听见看见,但心不随着声色去
又问:“用功收心时,有声、色在前,如常闻见,恐不是专一。”
曰:“如何欲不闻见?除是槁木死灰,耳聋目盲则可,只是虽闻见而不流去便是。”
弟子九川问道:“专心用功的时候,声、色在眼前出现,如果还像往常那样去看去听,恐怕就不能专一了。”
王阳明回答说:“怎么能不想去听不想去看呢?除非是槁木死灰的人或者耳聋眼瞎的人。只是虽然听见或看见了,心却不跟着它们走就是了。”
这其实就是不动心的境界,正如人们常说的:“风吹云动心不动,见到境界不动心。”
佛家所说的“不动心”从本质上讲,是指清净空寂的真如本性。想要成功,不能缺乏“不动心”,它是思想意志的顶梁柱,失去了“不动心”,人就会失去生活的方向,在迷茫中徘徊。“不动心”还可以排除私心杂念,战胜心魔,直达清净自由的“如来”境界。由此可见,佛家是将“不动心”看作一个名词,即不动的心。
而王阳明则将“不动心”看作一个动词,即他常说的心无外物。只有做到心无外物,才能得到真正超然物外的洒脱。
一天,家里的酱油用完了,妈妈就叫10岁的儿子拿一个空碗去打酱油。妈妈拿钱给孩子的时候,反复嘱咐他不要把酱油弄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