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见他心神不宁,叹息之余又有些愤怨,他到底是一意孤行的抓了她。
朱砂了解夏之紫的脾气,夏之紫倔强,认定的东西十头牛也拽不回来,让他收起那些龌龊的心思比杀了他都难,但她还是觉的夏之紫对责任的认知更大一些。
虽然她不满夏之紫的地方很多,但还不至于把他推下皇位,在外面自由了几年,她有点不习惯被栓在这里,以后只要她不隐瞒身份回皇城,想必夏之紫不太可能绕过曲折曲寒再得手。
她对夏之紫没到厌恶的想杀他的地步,就算最恨的时候想把他五马分尸,过后也少了些恨,好自为之吧。
朱砂不再理他,站起来去后面看看儿子。
夏之紫看着她转到屏风后面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原来的位置安安静静的坐着。
一个时辰后,曲寒才牵住母亲从后面出来,光鲜亮丽的小帅哥首次以完美的形象出现在夏之紫眼前。
夏之紫愣了一下,如果不是知道他是男孩夏之紫也要以为他是小女孩了,曲寒的眉毛很纤细,或许是因为小的缘故,五官长在一起精致的像女孩子,就连眼睛的睫毛和唇色也出奇的名爽。
曲寒善意的对夏之紫笑。
夏之紫鬼使神差的险些跟上,猛然回神后狠狠的瞪了曲寒一眼。夏之紫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们,心里奇迹般的勾画出朱砂小时候的样子,一定很可爱很顽皮也会有无助和挣扎,可惜那些容易情动的过完,他没有机会参与。
曲寒坐在窗台上晒自己的头发:“娘……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声音轻轻柔柔的飘进夏之紫耳朵里,夏之紫恶寒了一下,有点男子气概行不行!难道野蛮劲都长曲折身上了嘛!
朱砂帮他梳理着头发,重新涂上一层养发的参液:“快了,等明天你爹就到了。”
夏之紫并不意外朱砂知道,他反而比较安心朱砂没有发难,恐怕这样属于他们的午后也会没了。
夏之紫突然回过神问朱砂:“曲寒真是男孩吗?”夏之紫的表情很干净,不带任何杂质。
曲寒不等朱砂回来,抢先笑道:“折哥哥也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折哥哥最后说寒寒是男孩,皇上哥哥,什么是男孩女孩?”
夏之紫没来由的咬牙想忍都忍不住,一字一字的提醒:“我——不——是——你——哥——!”
朱砂不痛不痒的看向夏之紫。
夏之紫撇开头不说了,总之他永远不认,就算没有办法注定永无可能他也不认,可……他很想跟曲云飞斗一次,真的很想,想到肉都痒痒。
朱砂拿着梳子打散曲寒的头发:“过几分钟再散开。”除了满月的一天,夏朝不流行剃发,说以蓄养的头发虽然长可色泽完全要靠养,否则不用想也能想到多杂乱,何况,夏朝有条件的家庭,无论男女都养发,她也不算把儿子教坏,但曲折的养发手段除外。
夏之紫忍不住看向朱砂,小时候,她没有给他养过发,但他一直记得她有一头保养如镜的青丝,可惜那次意外后剪了一半,现在也不见多长。
曲寒靠在窗子上,金色的阳光照下来,在他周身蒙上了一层灿灿的烟纱。
夏之紫突然觉的曲寒更像朱砂,无垢的时候就像沐浴在阳光下的神灵可翻脸不认人的时候比谁都心狠手辣。
朱砂绕过夏之紫想去换盆清水。
夏之紫突然勾起飘散在他颊的丝带,静静的看着朱砂。
朱砂一巴掌把夏之紫送到椅子下面,转身走了。
夏之紫苦笑的站起来,看着朱砂的方向,心里突然觉的有些小高兴。
曲寒掩着嘴,偷偷笑皇帝哥哥这么大了还被打比折哥哥还会热母亲生气。
夏之紫趴在地上突然看向曲折。
曲折瞬间止住笑,不敢造次。
夏之紫起来坐好,脸上多了抹笑意,似乎刚才朱砂那一巴掌不是打他不敬而是在调情一般,但朱砂打他不就是承认他不是儿子吗?夏之紫想想也对,朱砂还当他是儿子才有鬼,虽然她每次都装出一副‘事后无所谓’的态度,但她怎么可能不在意。
夏之紫认识到这一点,压着他的大山似乎倾塌了一半:“荣安。”
“奴才在。”
夏之紫见荣安还在抖,难得有了调侃他的心思:“还没到冬天就冷成这样?会不会是身体抱恙无法给朕当值了。”
荣安惊的赶紧讨饶:“奴才没有,奴才身体……”
“哄你的别当真,去带领些人搜皇宫,必要的时候把宏德太后搜出来,死谁不死谁你看着办。”
夏之紫留恋的看眼屏风的后面,心里的情绪错综复杂……
荣安的效率可谓太高,到傍晚的时候宏德太后和小少爷的人已经被找到,紧跟着处死了几混进宫内的奸细。
奸细是真的,只是奸细软禁的人不免让真正的高官门心里蒙了一层纱。
朱砂在听说她已经名正言顺的出现在皇宫,并请来了众多太医为她诊脉时,她才相信夏之紫真把火烧到了他自己身上。
皇宫大内就算曲云飞擅闯都没把握不被发现,竟然能软禁太后达八天之久,最重要的是被软禁的人熟知宫中暗哨,皇家最后的防线她跟是一清二楚,怎么会被关了八天?
其实只要夏之紫顽抗到底,曲云飞顶多是怀疑他,却不太相信夏之紫是主谋,夏之紫既没有动机又没有作案理由,最主要的皇宫高手如云,还养了一批忠奸不分恪守本分的老顽固,所以夏之紫完全没必要把祸根引在皇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