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恩、曲云飞太熟悉朱砂的性格,见朱砂脸色不对已经猜了七七八八。
朱砂看向曲云飞:“你说夏永耀在向刘家小姐求亲?”
曲云飞无奈的点头。
这事确实是夏永耀所为,他不惜引出公主成全刘洛迟,看来对刘洛迟是真的喜欢。
朱砂喝口茶暂且放下此事,她不过是比较放任他们但觉不允许放肆!
赤色的晚霞抚照大地,街上的行人渐行渐少,京城内外升起安详的呢喃之语。
曲云飞一直担心朱砂为了高进的事回宫,等到宫门落锁见她始终没走的打算才松了一口气,却也忍不住自嘲,什么时候起他放弃了相守里的主动权对朱砂没了以前的心平气和变的卑怯胆小:“回去吧,小折一个人在家。”
徐君恩垂下头,眼里的落寞早已习惯隐去:“微臣告辞……”说完缓缓退下不再追随两人的脚步,踩在心口的羡慕他从不去触碰。
回去的路上曲云飞一直没有开口,被忽视的感情又在慢慢侵蚀他本就在意的地方,脸色恢复了一贯的高傲,他纵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朱砂做的未免太明显关心皇家胜过曲折,国事上他让步,可别的男人的儿女他也要让步吗!
朱砂慢了一步等他,人立黄昏莹莹灼灼:“你怎么了?”
曲云飞眯了下眼瞬间恢复清明:“没事。”说完从她身旁走过。
朱砂微微皱眉,不知他计较什么?
春江低下头,避开太后询问的目光:“奴婢扶您……”
昏黄的晚霞笼罩着半个京城,喧闹的街道渐渐清冷,待清冷退幕红衫烛酒开始喧闹,曲云飞和朱砂走在安静地夜色下谁也不曾开口。
“爹爹!”
曲云飞推开门抱起冲过来的儿子打算回房休息。
朱砂骤然停住:“你什么意思!”
小曲折趴在父亲肩头茫然的看着不高兴的太后,刚才太后明明想抱他的,父亲为什么先抱了,曲折悄悄的看向父亲:“后后等。”
“别闹,太后还没用膳。”曲云飞没有回头,随后吩咐福婶:“在大厅为夫人布膳。”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早前的期待不知为什么会一扫而空,一路上他不说话朱砂也没在迁就他一句,心底的喜悦早已慢慢耗尽,等到此时已经彻底变为心冷。
朱砂莫名的看着曲云飞,眉头皱的更紧,实在猜不出哪里惹了他?
春江小心的提醒道:“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太督……”
朱砂收回目光:“先用膳。”等他闹够了自然就好。
春江不敢说什么立即跟上为太后布菜。
走廊的另一头。
曲折搂着父亲的脖子,漆黑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父亲,见父亲停下,小折直觉的向后看看,本能的认为爹爹在等太后,可他发现后面没人时只能茫然的看着爹爹:“爹爹……”
曲云飞冷笑。
小折突然抱紧父亲,小心的蹭蹭爹爹的脸颊:“小折听话……”
曲云飞闻言勉强挑起不存在的笑容摸摸儿子的头继续前行:“乖,爹爹没事。”
曲云飞一直没有去大厅用膳,陪着小折吃完便陪着小折在后院逗鸭子,中途因为朱砂房子少了一味香料去了趟储物室却没有踏进前厅一步。
春江猛然咽口唾沫,总觉的气氛异常古怪,往日黏着太后的太督,竟然现在都没出现?
大厅的气氛越来越僵冷。
朱砂用完餐,细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捏着茶盖,久久未喝。
春江咽口唾液,心里紧张的不得了。
朱砂慢慢的磨蹭着茶具,直到茶凉了才淡淡的开口:“他呢?”
春江立即换了新茶,谨慎的候在一旁不敢出任何差错:“回太后,太督在后院陪公子玩耍。”春江吸口气唯恐太后突然发怒。
朱砂慢慢的开口语气出奇的平缓温和:“是吗?”她吹开茶叶,看着细长的新蕊打着转在金色的水中缓缓飘开又回归平静,就在春江以为太后会喝时,朱砂再次放下茶杯,脸色分外平静:“几时了?”
春江更加谨慎:“回……回太后戌时……”
这么晚了?朱砂微微蹙眉,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想不出哪里让曲云飞想不开,朱砂手里的帕子慢慢的拧住又突然松开然后再拧紧又突然洒开,随后突然站起来。
春江吓的惊了一下,大喊道:“太后,太督大人不是故意的!”说完急忙上前扶住太后:“太后,太督纵然不对但太督可能有什么苦衷或理由,希望太后网开一面不要降罪!”
朱砂冷哼,心想自己看起来向找老公兴师问罪的原配吗:“就寝!”哼!少了谁都一样!既然想不出来为什么何必再想!曲云飞愿意如何是曲云飞的事,她管的了天管的地还能管他生不生气!
春江急忙扶着太后回房,大气不敢喘一声,跟随太后多年很少见老祖宗如此发火,春江小心的铺好被子,为太后打水更衣、拆发沐浴丝毫不敢怠懈唯恐做错了成为太后发脾气的渠道。
夜色越来越黑,零星的亮点分布在漆黑的屏幕上惊动了虫鸣乌飞的翅膀,月亮朦胧的挂在天上,夜间的街灯已经熄灭,连红衫风流之地也渐渐没了歌舞升平的响乐。
朱砂已然睡下。
曲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偶然举起他的小爪子挠挠小脸,睡像十分干净。
此时,曲云飞站在葡萄架下看着早已熄灯的朱砂卧房,脸上的落寞一闪而逝,曲云飞忍不住苦笑,为了区区外人破坏他计划好的一切值不值?可就算知道不值却不知为何没有进去缓和气氛的打算,或许他也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