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云飞垂下头,老实认错,刚才一瞥猛然警觉他又做了件换混蛋不如的事,纵然她权倾一世,也是个女人母亲,不该像挑战皇权一样挑战她身为母亲的耐性:“微臣罪该万死。”
夏之紫看曲云飞一眼,心里无奈的苦笑,他最近的所作所为确实不像话,带着儿子横行,藐视帝王,顶撞太后看来他真不想再当政:“母后,曲太督身体一直不好,是儿臣强行太督留下,让母后担心了。”
冬江走出来,站在众人身后向太后摇摇头,默然退下。
朱砂戴上套甲,懒得管他是不是病入膏肓,有时间带着儿子横行没时间过问政事的除了他没有别人:“既然皇上并无大碍,本宫就不久留了,春江,走了。”
“恭送太后。”
夏之紫待太后消失在帝寝殿才直起身,严厉的寒光稍纵即逝:“太督和王爷如果很忙朕也不多留了,疏桐送两位大人出宫。”
曲云飞、徐君恩也不客气,刚才得罪了太后,他们也没闲情给夏之紫脸色看:“微臣告退。”
夏之紫皱着眉转身回寝,冷冽的目光在室内打量一圈,停在关闭的机关雕刻上,立即叫来梧桐怒道:“放肆!太后来了竟敢不第一时间通报,太后等了多长时间。”
梧桐吓的跪在地上:“回皇上,奴婢什么也不知道,传唤的太监突然肚子不舒服没有迎道太后的銮驾,奴婢也是在太后进殿后才知道太后来了,请皇上赎罪……”
荣安见皇上面容依然阴冷,怒道:“皇上问你太后等了多久!”
梧桐猛然打个激灵,不敢隐瞒:“回……回皇上,两盏茶的功夫。”
夏之紫目光微动:“太后说了什么?”
梧桐实在不知皇上想知道什么,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与春江的所有对话,末了道:“太后,一句话也没说。”
夏之紫脸色更加难看,春江分明是拖延时间,帝寝殿负责通报的太监何其多,为什么偏偏没一人在位:“下去。”夏之紫站在通往帝汤池的玉路前,脑海里浮现出见到她的身影,神情瞬间迷离顷刻间又恢复如初。
夏之紫的手掌按上一旁的浮雕,玉路悄然消失,他静默的看着道路关闭,连同尽头的人影一起结束,他突然道:“你觉的太后想知道什么?”
荣安急忙小心的前进一步:“回皇上,奴才不知。”
夏之紫转身,明晃的龙袍在金碧辉煌的映衬下更加炫目:“告诉赵诚紧跟太后,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报。”
“是。”
夏之紫努力想这两天的近况,太后会查他的帝寝殿,绝对不是怕他造反,莫非……夏之紫心里猛然一惊,太后是为了上次的事!?想道胡可庆满口混话夏之紫恨不得剥了他的皮,竟敢跟太后胡说!不想活了!“来人!一刻钟后让胡可庆滚到朕的面前!”
胡可庆万分后悔选择了太医的行业,想他一世英名架不住妻女想过锦衣玉食的日子放弃了广大患者泯灭了医德,选择了规矩森严的皇宫,报应啊!要不是他贪图名利也不会伺候到这两位阴晴不定的主子。
两刻钟后,胡可庆战战兢兢地从帝寝殿滚出来,抱起摔落的靴子连滚带爬的逃离帝寝殿的噩梦,皇上太可怕了!
曲云飞脸色古怪的走在永康大道上,满腹心事的看看徐君恩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又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过了一会又满腹心事的看向徐君恩,想了想又撇开头低头想事。
徐君恩见他又要看自己,急忙先一步道:“你猜对了,帝汤池不是什么好地方。”再看下去他心里发毛。
曲云飞脸色顿时阴郁,身为男人他不否认刚才朱砂的样子美如薄冰,明知会万劫不复却忍不住想一再尝试:“徐君恩,你信吗?我还是忍不住想鞭尸。”
徐君恩信:“将心比心,我觉的先帝做了鬼也想把你掐死!”
曲云飞闻言心里顿时找到了平衡,对啊!他有多想弄死先帝,先帝就多想从坟墓里爬出来掐弄死他,哈哈!朱砂是他的,就是那个老不死的从坟里爬出来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曲云飞一扫刚才的阴郁神采奕奕的看向徐君恩:“有空咱们去给先帝上柱香,看看能不能再被气死一次,哈哈!”
徐君恩无奈的看他一眼,奸贼!
“明天带曲折见太后,你有时间的话一起。”
徐君恩看看头顶的日光,心想果然是奸臣逆子!快乐要构建在大多数人的痛苦上。
翌日。
夏之紫散朝后摒弃所有官员,带人把帝寝殿从里到外焕然一新,原本龙凤环绕的奢华摆设全部换上清雅高贵的几何图案,太后不喜他便不会触太后的霉头。
荣安小心的走过来问:“皇上,帝汤池的也撤了吗啊?”
夏之紫想到赵诚回禀,决定撤了。
玉廊蒙上了一层面纱。
夏之紫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直觉认为母后不喜欢这里,虽然太后看起来并无不妥可还是给他一种太后厌恶这条玉路的感觉,尽管说不清楚为什么,他还是换完了父皇留在这里的全部印记,想到昨日母后的脸色和太后回去后闷闷不乐的反应,夏之紫觉的还是不要漏了什么地反为好,全部换了。
夏之紫望眼焕然一新的帝寝殿,心里却在琢磨太后为什么不喜欢这里,即便是他小时候也不愿意多踏入这里一步,兴许他该宫里的老嚒嚒们问问。
散朝后,曲云飞抱着曲折面见太后,虽然他疼儿子,但见了朱砂依然规矩的让曲折行了大礼,他深知儿子最近名声不好,此招叫以退为进:“太后,小折他可想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