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去拥有一个家,她感觉得到的,他对这种所谓的家的感觉,既生疏又好奇,就像他当初黏在她身边一样,他想去感受和拥有。
“放心吧,你爹是心疼你,他们爷们的事情,咱们也不去管。但只要他对你是真心,你爹是不会难为他的。”闻素心浅笑的,轻抚着女儿的发鬓安抚道。
“娘,他一直都是一个人挺孤单的。”云芷汐垂着眼帘轻轻说着,眼眶上却有一层酸楚之意。
她还记得在试炼古界里的时候,他受伤昏迷那会,她给他喂丹药,他潜意识里,死活都不肯吞下去的情形。她当时很恼火,也感觉有些憋屈,她那时候跟他说,如果是她喂的,他就得吃。
可是如今想起来,他是多么没安全感,在昏迷之后宁愿重伤不治,都不愿接受外来的救治。
他的修炼之路是觉醒,他自己对自己的一切,都是完全不知道的,他觉醒的记忆明显没有特别美好的,否则不会让他潜意识那么做。
她想给他美好的,她想嫁给他,她想跟他一起创造更多的美好。
闻素心看着女儿的神态,却没有接女儿的话,而是握着女儿的手掌道:“来,跟娘说说这四年都做了什么事?他怎么让你动的心。”
闻言,云芷汐颈上微热,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她还是像寻常女儿家一样,在母亲的身边细细的说了少女春心动的经历。
“娘你不知道,他的心思可坏了,他哄我当他弟子……”想到当初他收徒,说起后面的所有经历,云芷汐都觉得喜滋滋的。有时候说到那些羞人的,她就避而不谈,但那羞涩的模样儿,怎么看怎么有鬼。
听着女儿云淡风轻的,说着在外经历的事情,闻素心听得是心惊肉跳的。她虽然不怎么懂,可是还是能察觉到,那些危险的恐怖性。
“汐儿。”闻素心心疼的搂着女儿肩膀轻拍着,可她也知道雏鹰要成长,不可能一帆风顺不受半点伤害。
“娘。”云芷汐似撒娇的,朝着闻素心的怀里拱了拱,惹得本来有些难受的闻素心,忍不住轻笑起来。
“你是有福气的,难为人家小煌处处包容你,处处为你在着想。你呀,以后可得好好照顾人家。”闻素心听得明白,再联想她自己亲眼看到的,她这未来女婿这些日子的表现,她是愈发的满意了。
“还不知道爹怎么说呢。”云芷汐忧心起来,那书房的门到现在都没开,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么样了!
他爹不会那么难搞定吧?容煌不是素来都办事利索的么?
“你就这么小看你娘?”闻素心似乎不服气道。
闻言,云芷汐双眸一亮,心知她这母上大人,最近可能先旁敲侧击的吹过枕边风了,却是凑上去嘀咕的八卦道:“娘,你以前怎么喜欢我爹的呀?”她瞅着她爹娘感情可是好得很呢。
“要说你爹,可没那么善解人意……”闻素心脸上有些抹不开,但好歹也说了一些,末了总结道,“我最初嫁给你爹,都只是有些好感而已,但他越来越强,娘就越来越崇拜你爹。虽然你爹后来修为废了,可在娘心里呢,他就一直都是天才,从来都没有变过……”
云芷汐是第一次跟母亲说小儿女心思,闻素心有心跟女儿分享一些为妻之道,母女俩却算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谈心。
闻素心看着眼前认真听她讲说的女儿,忽然有种时光回到女儿小时候的感觉。
那时云一鸣还拥有天才之名,他们一家三口还不曾经历困难,云芷汐常天真浪漫的坐在她身边,粘着她说说笑笑的时候。
好久了,闻素心记得女儿好久没这样粘着她了,她心里暖暖的,眉眼间的母性温柔愈发浓郁。
母女俩这么闲聊着,云芷汐听着耳边娘亲的低语,不知不觉竟是睡着了。
等闻素心察觉的时候,看见女儿已经趴在她腿上睡沉了,她小心的将孩子抱到床上睡,一如女儿小时候那般。
“妈……”云芷汐被惊动了一下,翻身拉住闻素心的手,那嘴儿微微嘟囔着,显得娇娇的很是可爱。
“汐儿乖,娘在这儿。”闻素心能清晰的感受到,此时女儿对她的依恋,她美目里忍不住盈了泪花。
孩子其实才十九岁呢,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这天赋和成就的背后,是一颗辛苦的,不服输的倔强心。自从他爹废了,她就把自个当成男孩般去刻苦修炼,其实多难为她一个娇弱的姑娘家。
“吱——”这时候有开门的轻响散出来,闻素心连忙传了音出去。
进屋的云一鸣放轻了脚步,走进里屋时看到妻女都在。
“睡这儿了?”云一鸣靠着闻素心坐下来,虎目看向床上睡得沉的女儿。
“今晚我和女儿睡,你去睡书房。”闻素心跟云一鸣的交谈,都是在传音中进行的,他们不想惊醒云芷汐。
“好,我一会过去睡,你好好陪女儿。”云一鸣伸手轻抚了云芷汐的发鬓,虎目中有明显的不舍,“那臭小子倒是个有心的,可我舍不得这么早嫁女儿。”
闻素心靠着云一鸣的肩膀,她当然也舍不得的,尤其是被女儿这么抱着手,她就想着孩子要是能一直在身边多好。
“那是先定亲?”闻素心抬眸询问着。
云一鸣凝着熟睡中的女儿,最终轻轻的摇头,才低声的将他和容煌聊说后的决定说来……
当天夜里,云芷汐是睡在母亲柔软温香的怀里的,她还做了一些杂乱的梦,梦里有前世的爸妈,梦醒了就散了,也跟着断了……
她这一觉睡得沉,等她张开眼的时候,只觉得浑身每一根筋骨都很轻松,她懒懒的在床上伸了个懒腰,侧身正要闭眼再懒一下床,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一抹白影。
她顺眼看过去,立即就看到靠在窗台上坐着的容煌,他颀长精健的身躯,几乎占满了整一个窗台,将外头的光都遮挡了去。
那时候屋外有柔暖的光晕,落在他胜雪的白衣上,但他的脸是背光的,这让她有些看不清他清俊的脸庞,可他一双墨目很有神,此时正深邃的笼着她,似乎能将她容进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