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暮秋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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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迷情失魂

河祭并非只是水上热闹,街头也会开夜市,配合着贩卖各种祭品,那些平日就据守街道两侧、兜售小零小碎的摊主自然也不会错失这样人潮聚集的日子,拉起一方台布,摆出了所有家藏供人挑选。

上岸之后,离落雪就一直处于神思游离的状态,只是那一直以来对人对事发自内心的淡漠疏离、很好的为她做了掩饰,外人是很难感知的,何况莫靖玲是一行中最不知愁滋味的人,自然也不会被离落雪那深藏的愁绪所感染,只一味的瞧看稀奇。

街边的小贩常年接触各种各样的人,自然也练就了舌灿莲花的本领,而且态度是绝对的恭敬谄媚,哄得莫靖玲这种初入市井的闺阁小姐心花怒放,每每看见一样新奇的物件,也不管是否有用都会买下,而且出手阔绰、花钱似水,几日下来,她身上的盘缠用干净了不说,哄得柳玥言也掏空了钱袋,更难得的是,她竟然能将此事忘得干干净净。

方才远远的看到一个卖首饰的小摊,便兴匆匆的拉着柳玥言去挑选,巧的是,她还真的看上了一对翠色耳环,正要说买,一摸钱袋却发现空瘪瘪的,便拿眼去瞧柳玥言,柳玥言只遗憾的摇了摇头,她有些泄气的放下耳环,本来打算放弃,却又实在不舍,正犹豫着,柳玥言附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她黯淡的目光再次绽放光彩,转身向莫靖书露出讨好的笑。

撒娇是她对付莫家男人最常用的手段,向来屡试不爽,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莫靖书看着她那欲舍不舍、泫然委屈回望耳环的目光,几步走到她的身旁,将摊贩正要收回的耳环取过来,递到她的手中,看她瞬间绽放的笑容,那里有半点要哭的样子,禁不住摇了摇头,唇畔勾着一丝宠溺,转身就要去付钱,目光掠过柳玥言时,见她的目光聚集在摊面的饰物上,便开口让她也选一件。

柳玥言受宠若惊,心里明明很激动,面上却作出羞怯欲拒之状,莫靖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心情大好,也就连连催促柳玥言选一样,柳玥言犹豫片刻后,终于拿起自己刚才注目的东西,心中窃喜,她并非有多喜欢这首饰,只是在乎赠送的人罢了。

游倩受到离落雪的影响,心情本来就不好,又看柳玥言捧着莫靖书赠送的镯子如获圣宝,那神情任谁都看得出她对莫靖书的思慕,这对狗男女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情,她怎能忍受,拳头狠狠的捏了捏,却在动手之前又忍不住去看了一眼离落雪。

离落雪此时依旧沉在自己的思绪中、什么都进入了眼里,可什么都没落入心底,这样的她让游倩泄了气,她的心显然不在莫靖书身上,自己又在计较什么呢?收回视线时,瞧见刘慧也是一脸黯淡的撇过头去,她就暗暗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莫靖书自然看不见背后的人,也不会知道她们情绪的变化,他只是按摊主说的价给付银钱,视线不经意间触及一物,便滞住了手上的动作,付钱的手中途折转到摊面上,捏起那支簪子细看纹样时,眉头不自觉的紧了紧,目光恍惚间,神思渐渐清明,唇畔漫出的笑容,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苦涩。

可是他并未放下那支簪子,随手付了钱,转过身来时略停了停,只是他目光此时的落点让柳玥言不自觉的抿起嘴,她如愿得到他的赠予不假,可他只付了钱,对她选了何物全然不上心,而他竟为那个看都没看他的女人亲自挑选玉钗,还准备亲自为其戴上。

绝不可能是真的!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人,一直对她呵护备至的人,当他对莫氏上下说出要娶个一见钟情的寡妇时,她伤心欲绝,一度自暴自弃、准备绝食死去,直到无意中偷听了莫颜清和莫靖枫的谈话,她便相信莫靖书娶离落雪,不过是利用,不可能有真的感情,所以她那颗满含爱意的心又死灰复燃,她甚至相信,只要自己不离不弃,他成就大事的那天,就是离落雪消失的日子,而她会是他最后的陪伴。

她本来对这个想法信心满满,所以,她怂恿莫靖玲来找莫靖书,自己也不管不顾的跟来,为的不过是想进一步确认,可是为什么有时候看到他对待离落雪的态度,又会生出那么多不确定?对于他那句一见钟情,她再难断出真假,这怎让她不患得患失、不心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