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弗拉基米尔，马戏团之夜，比许多人预期的更冷。
院子被一层薄薄的霜覆盖着，像铺了许多白丝带。
这意味着上天给了蔷薇花很小的机会，在不久的将来发育成芽。
“这应该是春天才开的花。”哈罗德自言自语。
天气真的很冷，铁门都冻冷了，尽管他带着羊毛手套，都能感觉寒气渗透到
他的手骨。
哈罗德花了很长时间，走在他家院子里的小路。
小心，不要滑倒！他心中告诫自己。
但他的臀部还是接触到大地，很快他吃力的爬了起来并指责这讨厌的天气。
“在这四月就下霜。老天你得到了什么机会？”他喃喃自语，把大门上了锁。
哈罗德在隔壁大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大声呼出“真他妈失望…”因为门口空无一人，他喜欢邻居莎拉很久了，或者叫莎莉，其实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到底是什么，只是希望自己出门看到她站在那里，这样他就可以跟她说自己准备去邮局。
到邮局，人很多。他只能排队，为了得到他的那一点可怜退休金。
很快，取到钱后，他看上去很高兴，把早上出门摔的那一跤忘在了脑后。
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购物，买一些自己爱吃的东西犒劳一下自己。
孤单一个人，不自己爱惜自己，谁还能爱护？
哈罗德有一个习惯。他喜欢在新开的超市小册子上或搜寻各种商品标签中找错别字。
别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他不这么认为。自少他在从中找到了快乐，那是别人所没有的。
回到家，他走进厨房，把土豆和胡萝卜，洋葱，大头菜，芝麻酱放进了冰箱。
“哈罗德自豪的火锅。”他笑着对着一盆花说。
花的名字劳拉，名字很土。
“屋子里是不是冷了，嗯，你生病了吗？”他问。
劳拉没有回答，像其他十六盆花一样默默无语。
劳拉很矫气，怕冷，一冷就会死。
哈罗德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他屋子高温。
他不是那种吝啬老人，为省几块煤块而上心。
哈罗德的座右铭是：永远不要开始一个家庭。
这因为他能够把足够的钱拿走去享受舒适的退休生活。
哈罗德没有*物，他讨厌小动物。
他认为养植物好，低成本，低维护。
好清洁，没有臭味，任何地方都不会有毛屑或大便。
哈罗德把铜水壶装了三分之一壶水，坐在了炉子上。
内心的压力突然告诉感冒已经转移到了他的膀胱。
他需要上厕所，他幻想在去厕所回来水烧就能开。
他蹒跚着穿过房间，来到卫生间门口，然后他突然停住了。
红色的木制地板上躺着一个小镜子，是圆形的，镶着金边。自从五年前哈罗德的头发就已经掉
光了，他根本不需要一个如此袖珍的镜子来梳理自己的发型。
那么这个镜子哪来的？
哈罗德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呆站在原地，直到他找到足够的力量伸出颤抖的手
拿起镜子。
他把它靠近他的脸，怀疑地盯着镜子里自己那黑黑的眼圈，他的手依旧颤抖，
虽然屋子里烧的很暖和，但他仍感觉浑身发冷。
因为他听到身后有人咳嗽一声，而镜子正好抓住了这匆忙的
一瞬间。
那是个哈罗德不认识的人脸。
哈罗德机械的转过身，他地骨头吱吱作响。
当他看到身后空无一人时，他哭了，声音像蚊子。
哈罗德知道自己的房子是空的，因为它已经空了三十多年。
他绝望了，绝望过后本能的回到了自己理性的思考。
眼睛再一次回到镜子中，身后的人依旧存在。
心脏开始剧痛。
“不…不…”他喘着气，捂着心口。
他拿镜子的手是那么的苍白，比脸色还白。
水壶突然吹了一声口哨，他尖叫着把镜子一下子仍在在了地上。
镜子碎在地板上，像饼干渣一样。
2
哈罗德醒来，感谢它是早晨。
在以前，他是憎恶白天的，总认为刺眼的光线剥夺了他睡眠的机会。
但今天早晨，哈罗德很感激有日光的存在。他的*单和枕巾纠缠在一起，像他的头一样沉重。
他不记得昨晚究竟发生了，但他感到不安，心脏还在隐隐作痛。
一定是在恐怖的梦中，他安慰自己。
“没有人拿着刀能靠近我在任何地方！”他**着他的拖鞋，他的话不像那么自信
。
哈罗德穿上长袍，走到浴室，这一天充满希望。
他觉得可以在公园里呆一段时间，闻着自己喜欢的青草新鲜的味道。
他犹豫了走进了卫生间门，墙上装的镜子向他致意。
后面没有人，他松了一口气。
“真是愚蠢。”他笑着着说，把牙刷塞进嘴里。
哈罗德花很长时间用于刷牙，并从他身上排解的焦虑。
刷了很久后，他喝了口盆中的水，用毛巾擦了擦嘴，抬头一看，尖叫起来。
鲜艳的红色口红覆盖他的嘴唇，笑容猥亵，他的表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恐怖。
微笑是惊人的，但有时候也是诡异的。哈罗德呜咽着，他已经无能为力。
忽然，他听到外面砰的一声。
“我跟你拼了！”哈罗德已经达到极限，此刻他想尽快脱离恐惧，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
门外什么也没有。
当他再回头看镜子时，里面那个陌生的笑容消失了，他的嘴唇干燥，暴着厚厚的皮，一如既往。
他站着，不敢移动，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必须要尽快脱离这个可怕的一切，主动出击总比坐以待毙强，他想。
他拿出一把刀，走出卫生间，匆匆走过大厅，突然停在阁楼梯子下面。
他发现阁楼挡板是打开的，锁头散落在旁边。
哈罗德此时已经站不住了，摇摇晃晃的把两只手支撑在墙上保持平衡，他深知在阁楼口黑暗中储存了什么，那是一吨重的箱子。
哈罗德开始骂他无敌想象力，骂自己是个老傻瓜。
尽管这种虚张声势很有效，但他无法摆脱下降的感觉，渐渐地蹲在了地上。
他盯着那漆黑的阁楼，发誓那是砰的一声不是从这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