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男人十分俊朗,单看侧颜就帅到让女人脸红心跳,剪裁精良的灰色西装更是衬得他身姿优雅气度矜贵,魅力十足,离门口近的女人们纷纷睁大眼睛,还有下意识拿出手机偷拍的。
叶妃她们那桌在角落,离门口有段距离,但只消一眼,她就认出是孟子骁,他后面还跟着大约是秘书或助理之类的一行人。
引起轰动的不光是男人的颜,大家看到AOS大中华区总裁詹姆斯亲自离座迎接,更是惊讶万分,暗暗揣测来人的身份。
詹姆斯是个五十多岁的德国人,平时常驻AOS香港,为人十分低调,大家很少看他应酬,这种级别的迎接绝对是重量级的了。
“谁呀?这么大牌。”Amy感慨,隔得远,她并没有发觉口中大牌的男人自己曾经近距离见过。
“听行政说,今晚有重量级嘉宾,好像是嘉里总裁。”Rachel消息向来挺灵通的,算得团队中的百晓生了。
“嘉里总裁?他们集团的推广一般都是交给盛世做的吧?跟我们也有业务往来?”今天不是没有嘉宾到场,可主要是一些深度合作的大客户代表。
“不知道啊,也许未来有合作呢?”
Amy不以为然,小声对叶妃说道:“我就说嘉里打折是因为有熟人吧,原来是老总。”
叶妃笑笑没说话。
孟子骁一行人被带到嘉宾席,他笑道:“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
“哪里,孟先生能来,鄙公司已经无限荣光了。”詹姆斯虽是德国人,常年在中华地区办公,浸淫多年,套路十足。他也是下午过来后才听说孟子骁正在这边,试探着提出邀请,没想到对方真答应了。
两方人马一番寒暄客套,詹姆斯又笑道:“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大中华区的副总兼CCO卫衍,Jason。Jason,这是嘉里的孟总。”
CCO?叶妃的大boss?孟子骁撩起唇角,两人握手又相互恭维了两句,才双双落座看节目。
AOS的业务涉及互联网媒体,本身就是做广告的,对怎样能把节目做得娱乐性十足,又能把客户品牌植入得好,把握得十分到位。许多节目更是展现了创意的极致,在场无论自己人还是被邀请的客户嘉宾,看完后无不欢呼鼓掌,宾主尽欢。
这次他们把互联网常用的那一套引入年会,每个节目演出时,不仅可以在手机上点赞打赏,还能发弹幕,同步显示在大屏幕上,充分的互动让全场都振奋不已。
当然,这样的话,弹幕中除了纯粹赞赏节目的,还有许多趁机表白的。AOS并不反对办公室恋情,大家暗道心机boy外,纷纷起哄“在一起”,气氛掀到最嗨。
看着这闹哄哄的舞台,特助陈瑞现在还处在蒙圈状态,低头小声跟杨婧仪咬耳朵:“哎?老板这两天的行程安排怎么这么诡异?”
杨婧仪白他,“你还没学乖么?不要妄图揣测圣意。”
“我没揣测啊,问你呢。”陈瑞一脸无辜。
杨婧仪没好气,视线却在宴会厅扫了一圈。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总裁夫人在吧?只是,那位了不起的“叶女士”……到底是哪一位呢?
正想着,主持人串场报幕的声音响起:“大家的热情快要把我们的大屏幕淹没了啊,等会儿这个节目,为了舞台效果,希望大家先按捺一下,创意部为我们带来的光影舞曲——lost,表演者……”
在后台换好衣服准备出场,Amy还在哀叹:“我们为什么要选影子舞啊,有想趁机跟我弹幕表白的都没办法。”
叶妃挽起唇角,笑道:“说不定有大声向你告白的呢?”
Amy将手放在嘴边做羞涩状。忽然音乐响起,她惊了下忙跑向舞台。
叶妃需要演出的部分在后面,她揉了下太阳穴,头有些昏沉沉的,本来下午睡一觉确实好多了,可现在又是穿小礼服又是换演出服的,虽说有暖气,还是有点凉着了。
台下嘉宾席,孟子骁听到叶妃的名字,酒杯轻晃,深邃的眸眯了一度,调转视线到舞台上。
宽大的白色幕布垂下,四周骤暗,光束投射在幕布上,伴着音乐声,故事宛如黑白电影般在台上呈现。
孟子骁靠在椅背上,狭长的眸敛着不知名的暗色,慵懒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舞蹈并不繁复,但胜在创意,好多人忍不住点赞,可为了舞台效果,没有人发弹幕。
漆黑的影子只能见形不能显色,可当几个带着帽子的摩登女郎出现时,孟子骁一眼就锁定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自此视线随她而动,目不转睛。
演出完美地谢幕,台下报出热烈的掌声,憋了许久的家伙们还是忍不住嗖嗖发消息。
“这个真心赞”
“迷の感动”
“骗人家眼泪啊坟蛋”
“帅呆了”
“表白我妃”
看到那个“妃”字,孟子骁原本神色淡淡的俊脸忽地暗了几许,拨弄着手机的大手蓦然顿住。
弹幕速度很快,转瞬滑入屏幕边缘,忽然有人注意到,屏幕上出现一句隐晦的表白,结合影子舞的主题“lost”,更是憾然令人唏嘘。可随着切换成下一个节目,那行字在半途一闪而逝。还是有眼尖的人看见,吹出一声悠长的口哨。
气温有些低,叶妃搓了搓胳膊,一谢幕就马上回到后台换衣服,并不知道屏幕显示过什么。有做幕后工作的同事路过,朝他们这组的几人眨眼睛,“方才又有人示爱哟,不过好隐晦,你们中的谁呀?再给人家一个机会呗。”
别人示爱都是希望当事人看见,最好头脑一热当场答应。可这个,似乎……不是?
“什么啊?”Amy对这种事最八卦了,笑眯眯道:“是对我吗?快说!都写了什么?”
叶妃无奈地喊她:“快点换衣服吧,不然着凉了。”
“哎呀呀,你先去,我等会儿嘛,万一错过姻缘该多遗憾啊。”
叶妃笑笑,转身朝更衣室走,留他们几人继续八卦。
“可以重新爱你吗?”被围住的女孩不确定地皱眉,“闪太快了,好像是这样写的。”
这样啊?那肯定不是对她讲的,Amy也蹙眉,极具八卦精神地立马分析道:“旧爱?还是在现场的?”
她视线扫了一圈,看向团队里面另外三个同事,两个女孩三个男孩,大家纷纷摆手摇头。Amy又把目光调向正在关门的叶妃,做了个恍然的表情。
等叶妃换好衣服出来后,她神兮兮地问道:“喂,你的EX在现场?”
叶妃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反驳:“瞎说什么?”
Amy狐疑地看她,自语道:“难道也不是你?”也是哦,叶妃刚来AOS没多久,哪来的前任,近来送草的那位显然也不是集团内部的人。
叶妃莫名其妙,“什么啊?”
“可以重新爱你吗?”Amy站在叶妃面前,故作深情地朝她说道。
叶妃一把推开她,没好气道:“我拒绝。”
“嗐!当然不是我啦,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好吗?”
叶妃抿抿唇,在心里琢磨了下,她的前任只有孟子骁,而他,追女人的花样确实很多,但对象从来不包括她。重新?她是那样的肯定……他从来没有爱过她。
正想着,叶妃打了个喷嚏,头有点晕,方才的演出服比较单薄,感冒好像加重了些,她把身上的外套裹紧,感觉露在礼服外面的一截小腿还是凉飕飕的。
“你没事吧?”
“没事。”
两人回到座位上继续欣赏表演,叶妃很不舒服,她在想要不要提前回房间休息。
隔着稍远的距离,孟子骁的视线停留在那个女人身上,她捏着额角,不太对劲的样子。秘书杨婧仪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心里默默猜测是哪位。
杨婧仪并没有困惑太久,忽然身旁的boss猛地站起,疾步朝他原先看的方向走去。
杨婧仪微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也跟着站了起来,旁边陈瑞也是一脸懵,起身问:“老板怎么了?”
杨婧仪越过人群,发现那边似乎有些异常,赶紧也走了过去。
叶妃脑袋里嗡鸣阵阵,眼前突然一黑,整个人虚软无力地晕在桌边,Amy吓了一大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带着哭腔喊道:“飞飞,飞飞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叫救护车!”有人镇定说道。
“可是这里离市区那么远。唉,我来打电话。”
同桌的同事们立马围过来,有一个人却更快,拨开人群揽住叶妃歪在一旁的身体。
“喂,你……你谁呀?”Rachel惊问。
孟子骁冷冷看了她一眼,英俊的脸庞淡漠至极。
Amy嘴巴微张也认了出来,叶妃的……叔叔?
孟子骁没顾得旁边人的眼光,发现温度不对后,大手贴在叶妃额头上,该死的,竟然滚烫。她的体质比较特殊,发烧的时候总会伴着各种小毛病,很容易贫血晕眩。
孟子骁的眉头全都皱在一起,迅速将她打横抱起。
“哎,还是等专业医生过来吧。”有男同事建议道。
Amy解释:“他是叶妃的叔叔。”
然后,一堆人面面相觑,再没人阻拦。
赶过来的杨秘书也有点方,叔叔?不是丈夫吗?就算不是也是前夫才对啊?
她的专业素养不允许她这时候瞎想,很快镇静问道:“孟先生,我已经让人通知了医务室,先把人送到那里吗?”
这儿确实比较偏远,最近的医院过来也得半小时,但嘉里医务室配有非常专业的医护人员,都是在三甲医院重金挖来的急诊科能手,一般的医疗急救绝对没问题。
“不用,叫医生到我的房间。”说完,抱着叶妃大步朝外面走。
途中詹姆斯听到动静赶过来,瞧了眼他怀里的女人,疑惑道:“孟先生?”
孟子骁点头致意但并没有解释,越过他们走向门外。
Amy大脑死机中,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抓起叶妃和自己的包追了出去。
陈瑞也是风风火火地跟在后边,看杨婧仪了解情况的样子,他几步上前悄声问道:“谁呀这是?”
杨婧仪别过头小声说道:“老板娘。”
陈瑞的大眼儿瞪得跟铜铃似的,嘴巴O型,呛了一嘴冷风后忙闭上,追问道:“孟总不是离婚了吗?”
杨秘书耸肩,“应该还没。”
不小心听到这惊人对话的Amy停住步子,包包都吓得掉落在地上,她原地消化了许久,才又匆忙追上。
3号别墅,孟子骁为自己预留的豪华总统套房内,他脱下叶妃的外套,轻柔地将她放在大床上,掖好被子,又去取冰袋和体温计,杨婧仪见状赶忙递上。
Amy仍半张着嘴傻眼状,没办法,这信息太特么刺激了,她一直以为叶妃跟她一样,单身汪一只,毕竟她还有那么狂热的追求者,更何况……偶遇几次,叶妃都是叫这男人叔叔的,这夫妻情趣……也太恶趣味了些!
她把叶妃的包放在沙发上,嗫喏着对孟子骁说道:“那个……呃,飞飞就拜托你了……我,我……我去把她的行李拿过来。”
孟子骁显然对她的识趣很满意,唇角微弯,淡淡道:“好,你先回去吧,小叶子平时麻烦你照顾了,多谢。”
“哪有,她照顾我比较多。”Amy傻笑一下,挠挠头发,想到发型不能乱赶紧收手,逃似的离开。她跑到外面才长舒口气,妈呀,竟然有些晕眩,这男人的气场太强大,小飞飞呀小飞飞,这么个绝世优质男在手,难怪你瞧不上其他男人。
“孟先生,夫人的行李我去取吧。”
孟子骁点点头,杨秘书利落转身,陈瑞呆住,那……那他呢?忙喊道:“喂,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吧。”
清场完毕,房间安静下来,孟子骁坐在床边,稍稍拉开她礼服的拉链,放好体温计。这丫头身体素质其实很好,很少有发烧的时候,可一旦发起烧却几乎是灾难性的,各种不良反应齐齐来凑热闹。
孟子骁还记得上次她发烧是在高中时候,反反复复请了一周的假,连带他也休假了好几天,方敬茹不了解情况,都吓蒙了,孟子骁那一阵儿回大院的次数比过年都多,照顾起叶妃也算有经验了。
几分钟后,他取出体温计,上面显示的度数让他的眉心皱成“川”字,耐着性子打电话催促医务室。
电话方挂断,套房管家就敲响了门,引着医生和护士进来了。
一番检查听诊,医生皱眉道:“目前看应该是受凉后病毒感染,我先开点药挂瓶点滴,病人有什么药物过敏史?”
孟子骁很快说道:“青霉素和磺胺类。”
医生写好单子,帮叶妃挂上点滴,又叮嘱了孟子骁注意事项,“大约需要两个小时,您留意一下,如果温度降下去就没大问题,必要的时候可以同时采用物理降温,冷敷外,还可以用25%-50%酒精擦浴。”
孟子骁点点头,送走医生后对取完行李回来的杨秘书他们说道:“你们也先回去休息吧。”
“哦,好的。”两人应道。
敷一出门,陈瑞恍然顿悟般拍手道:“噢——我说嘛,所以老板专程来假日酒店,不是视察?是来找老婆的?”
杨婧仪白他一眼,这不显而易见嘛。如果刚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她十成十确定boss是早有预谋来挽回感情的。唉……这么魅力又强大的boss,还有女人要跟他离婚?她越来越好奇老板娘何许人也了。
室内,孟子骁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他给叶妃换了冰袋,又试了下温度,眉头深深拧起。
想起医生说的物理降温,真要给她酒精擦浴?她醒来会不会恨不得咬死他?
孟子骁没纠结太久,她身上还穿着小礼服,好看是好看,睡觉肯定不会舒服,方才人多他也不方便给她换。
想着,孟子骁打开她的行李箱找出睡衣,又准备好盛有酒精的盆。
这么折腾下来,孟子骁发觉折磨的绝对是自己,典型没事儿找虐型。他的额头和鼻翼都沁出薄汗,估计体温和眼前这没意识的女人有的一拼。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完成这艰巨任务,孟子骁立马去浴室冲了个冷水澡。
出来后他在卧室的沙发坐下,打开电脑开始办公,愣是许久才进入工作状态。
静谧的房间里,点滴无声滴落,键盘有节奏地敲击着。窗外,一勾弯月钉在蓝黑色的夜幕上,冷月如霜,室内则是一片柔和的橘光。
叶妃翻了个身,孟子骁抬头望去,起身查看了下点滴,大掌在她的额上试探温度。药效已经开始发挥,虽还是有些烫,比方才好许多了。
她开始出汗,额边的秀发被汗湿,孟子骁动作轻柔地帮她拭去,然后他半坐在床畔,盯着她怔怔瞧了许久,忍不住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点滴打完时已近深夜,孟子骁叫来医生拔掉针头,医生神色也轻松下来,临走前说道:“她醒了后,这两种药吃下,每天两次,每次各一粒。多喝水,饮食最好吃清淡点,不要冻着。”
孟子骁点头道谢,他已经有些困倦,可是不太敢睡,他知道她发烧时会反反复复,自己得盯着些。工作上的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还是打电话让餐厅送来咖啡。
床很宽阔,孟子骁索性半躺在她身边,咖啡搁在床头柜上有一口没一口饮着,自己则抱着笔记本浏览新闻。
身旁的人秀眉紧蹙,似乎不太舒服,小声叫道:“……水。”
孟子骁赶忙起身去倒水,送到床边怎么喂又是个问题,他用棉签沾着擦她的唇,可远远不够,她仿佛更不舒服了。
孟子骁半揽着她稍稍坐起,杯沿倾斜喂到她嘴里。叶妃咕咕喝了大半杯,人也清醒些许。眨眨眼睛看清身旁的人时,剩下的那丝迷蒙也散去,颦眉哑声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孟子骁放下玻璃杯,淡淡道:“这是我房间。”
叶妃瞥了眼周围的环境,奢华到让人咋舌,确实不是她住的商务标间,沙哑无力地说道:“那麻烦你了,几点了?我还是回去吧。”
“都这样儿了,回哪儿去?你就这么照顾自己的?”
他神色颇不赞同,眼神中是对她无声地谴责。
叶妃莫名有些心虚,呛声道:“与你无关。”
孟子骁的面色冷下来。
叶妃瞪他,这种精神状态下不仅没半点威慑力,反被他的冷色骇到,垂下眼睑小声道:“孟子骁,你这又是做给谁看。”
“闭嘴!”
“难道不是?你何必如此,分手后又——”
孟子骁极为光火,她一醒来就气他,仿佛他刚才的担心害怕都是笑话。
理智找回之前,他已本能地用最快的方式堵住她不好听的话,倏地低头印上她的唇,四片唇瓣相贴,带着灼热的温度,如燎原之火,一触即发。
既然已经吻上了,孟子骁当然不会浅尝辄止,理智更是飞到天边,他瞳眸微微一缩,撬开她的贝齿深入她的唇舌。
男人的气息浓烈地压了下来,带着咖啡的醇香侵占了她的呼吸,叶妃心跳如雷,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彻底懵了。她生病中没什么力气,拳头捶在他胸膛上跟挠痒痒似的。
她又想咬他,可他早有觉察,先一步退出,让她两齿清脆地相嗑。
孟子骁发出一声磁性好听的低笑,她长长的睫毛刷过他脸上肌肤,痒痒的挠着他的神经,一股莫名的愉悦冒泡泡似的从他心底涌出。
这笑彻底激怒了叶妃。
“孟子骁,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孟子骁知道她所指,笑声稍敛,淡淡说:“我说年后。一天没正式盖章,你就一天是我老婆。”
叶妃瞪他,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老婆!”他气她一样,偏偏还挑衅般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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