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蓝亚的家,几人好久都没有如此兴冲冲的过了。快步的走进屋子,都忍不住要高兴的大笑一通。夜已经很深了,可蓝亚的爸爸妈妈,还有蓝亚都没睡觉。在未来没有确定之前,谁又能睡得着呢?
蓝亚听到了外面的响动,爸爸妈妈也听到了,几人赶紧迎了出去。
当看到希恋那一副笑脸,易水寒和宇天舒展的眉头,他们都大概猜到了今天晚上的战斗结果。
“你们抢到‘魔音笛’了吗?”蓝亚爸爸问道。
易水寒把故意藏在手后面的“魔音笛”拿了出来,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可他们演的戏实在太烂了,如果要演,就应该使劲儿的压住心中的那股高兴劲儿,希恋那个草包,憋了好久,也没能憋出个苦瓜脸来,一进门就暴露了。
可蓝亚爸爸妈妈还有蓝亚不想他们失望,于是陪着演了一下这场已经穿帮了的戏。
蓝亚首先大叫一声:“太好了,真的?你们太棒了!”
易水寒的眉眼弯成了天上的柳叶眉,这真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晚上。
一切都快结束了,都要结束了。
我亲爱的童晓颜,你终于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
大家进到屋子,蓝亚爸爸也笑逐颜开了。
蓝亚爸爸说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立刻毁了‘魔音笛’,让那些失落灵魂的人重新找到自己!”
想到明天即将来临的光明,易水寒已经等不及的拽着“魔音笛”,狠狠的朝地上砸去。
“哐当”一声,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整个客厅天花板之上,那阵阵的旋律朝他们击打而来,几人的脑子立刻就有了晕眩的感觉,尤其蓝亚,脑子里面似乎又开始了无穷无尽的折磨。
可是看看地上,“魔音笛”居然还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一点没坏。别说碎了,连一点磨损的痕迹都没有。
而那阵砸到地上而发出的不规则音律,却还在一遍遍的回荡。
这个“魔音笛”果然没有他们想象当中的简单。
过了好大一会儿,声音才渐渐消失殆尽。易水寒从地上捡起“魔音笛”,像看怪物一样的瞅着它,弄不明白,一个破笛子怎么会这般顽固,难道还奈何它一根笛子了?
蓝亚爸爸刚才高兴的脸,一下子变得又有些忧郁了。
他接过易水寒手中的“魔音笛”,自顾自的说道:“‘魔音笛’是邪派至阴的武器,威力无穷,要毁了它,不是砸一下那么简单啊!”
几人表情一愣,蓝亚连忙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蓝亚爸爸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要毁了这‘魔音笛’,就必须用至纯至圣的鲜血去融化它!”
几人表情都是一愣,不是太明白,但隐隐的也感觉到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蓝亚首先提议道:“那用我的血吧,我的血一定可以融化他!”
蓝亚爸爸看了看蓝亚,继续讲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幻公主的血是至圣至纯的。”
几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易水寒。
为什么每次到最后,受伤的似乎都是易水寒呢?
短短的时间,新伤不断,现在抢回了“魔音笛”,可最后她还是要受伤。这让他们几个怎么忍心?怎么舍得呢?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伤,却无能为力。就像蓝亚,宇天,他们多么希望自己可以代替易水寒去受这一份伤害。
“就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吗?”蓝亚不放弃的追问道,希望还能有别的什么办法。
蓝亚爸爸和蓝亚妈妈都同时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易水寒看到这个情况,没有半点犹豫,从自己小腿处拔出常年在身上的匕首,想都没想,只是眉头的微皱着就要朝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蓝亚爸爸一把拿住了她的手,说道:“水寒,不是这样的,你这样流血流了也是白流!”
易水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蓝亚爸爸,问道:“那还需要怎么样呢?”
其实用刀割向自己的手,也许疼不会是很疼,但关键是需要那股勇气,那股可以承认皮肤撕裂鲜血直流而下的勇气,只要心理那关的恐惧过不了,就永远无法朝自己下手。只要稍微的胆怯,不够勇敢,也永远的朝自己下不了手。
易水寒勇气倒是有的,毕竟是正派的战士,天生骨血里流着的便是勇猛。
可偏偏考验还不止这一点。
蓝亚爸爸对大家说道:“如果仅仅是割下流点血倒是小事,关键的是‘魔音笛’只有在幻境里才能被毁灭,也就是水寒要启动幻境,但在幻境里又要割开自己的手。在幻境里承受的痛是剧痛,要比一般情况下多很多倍,并且痛的会有窒息的感觉,但在幻境里面还不能昏迷,不能控制幻境,幻境大门就会关闭,水寒就永远回不来了!”
“啊!”蓝亚几人都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这到底又是个什么情况,难道上天一天不考验他们,就一天不爽是吗?为什么困难要接二连三的来呢?为什么?
“水寒,你能确定你可以在幻境里面不晕倒吗?这是一个赌注,非常大的赌注,需要你有坚强的意志力才行!”蓝亚爸爸看了看易水寒说道。
易水寒思量了半会儿,很是坚定的回了句:“没问题!”
果然是幻公主,遇事的时候果然有气魄。
“水寒!”蓝亚和宇天同时唤着她的名字。
易水寒淡然的朝他们笑笑,说道:“没事的,相信我!”如此的云淡风轻,如此的冷静,一般的常人真的无法做到。
蓝亚爸爸和妈妈也很欣慰的看到了幻公主的成长,这次算是一个考验,只要考验一旦通过,易水寒制造幻境的能力会提高很多。
几人傻愣愣的看着易水寒,心里面却忍不住的一直在打鼓,未来的命运怎样,真的一点都猜不透。
易水寒没有多磨蹭什么,闭眼凝神,开启了幻境,拿着“魔音笛”就冲进了幻境。
这次的幻境,是为自己一个人开的幻境。
此刻的幻境很平静,很美好,没有厮杀,没有叫喊,宁静的就像此刻眼前的湖水一般。
熟悉的风景,刻在易水寒的脑海里,永远都无法抹去。
这是雷禹晨带易水寒去的那片湖,那片易水寒第一次感觉到心动的湖。
湖水依旧,平如铜镜,天边的夕阳云彩,岸边的垂柳柏杨,和当天的情景一模一样。如此宁静的心智,才能造成如此平和安宁的幻境。
易水寒漫步在自己制造的幻境之中,苍茫的天地,却只有渺茫的她在其间漫步,孤独,像一篇美好的画卷,铺开在她的面前,心情平静到了极点。
微微的笑着,好像自己心中的那个雷禹晨此刻就在湖边一样。
坐在岸边,脚伸到冰凉的湖水里,漾起一圈圈的水纹,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享受是享受够了,也该是完成任务的时候了。
“魔音笛”就放在自己的身旁,它就像是恶魔的双手,打破着这灿烂美好的宁静。此刻,只有想到雷禹晨,一切的痛才可以淡淡的被自己忘怀。在爱情里,痛也是甜的。是这样吗?
总有一天,我会和你再回到那片湖,只有我们两个人。
脸上全是恬静温润的微笑,平静的就像眼前的这一汪湖水。
易水寒忽的再次抽出小腿上藏着的匕首,来不及让自己在心里恐惧和犹豫,直接狠狠的一刀割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这个世界上,连对自己狠点儿的勇气都没有,那还要怎么对别人狠呢?
一阵刻骨的刺痛袭来,一瞬间,只见鲜血如一串串的小水珠喷涌而出,湿漉漉的手腕一下子就变得鲜血淋漓了,仿佛眼睛里面的红不止是夕阳了,映衬着这鲜血,看起来更是狰狞。
易水寒来不及多想什么,在自己昏过去之前,赶紧完成毁掉“魔音笛”这个魔物的任务吧,毁了它,世间便会太平一半。
她把“魔音笛”抓在右手上,然后将鲜血洒在上面。此刻的鲜血就像硫酸一样,在慢慢的腐蚀着“魔音笛”。一点一点的融化,就像被丢进了大熔炉里面一样。
易水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憔悴的笑,看着“魔音笛”被毁,心里面是说不出的高兴,可高兴之余,却是扎心一般的疼痛和晕眩。
鲜血还在疯了一般的狂流,那股疼痛更是在一步步的加剧,到后来简直像是手腕处被人撕裂开来,慢慢的,要将整个人撕裂一样。
看来在幻境里,疼痛真的会被放大。
真的好难受,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啊,疼痛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保持信念的清醒,抵抗晕眩。
看着“魔音笛”已经毁了一大半了,心里面又小小的开始欣慰了一下。
只是,可以躺下来一会儿吗?可以打个盹儿吗?现在真的好累,好痛。
易水寒的眼前一片模糊,好像这千山万水,什么都看不到了一样。
重重的跌倒在草地上,晕眩更是加剧。意念也一点一点的不受自己控制了!
蓝亚,宇天和希恋用念力使劲儿的朝着易水寒喊道:“水寒,你不能睡,不能睡,振作,马上就成功了!”
“水寒-――!”
易水寒听到这些声音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可就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眩晕的感觉随着疼痛和失血过多已经越来越加剧了。
这股薄弱的意念还能支撑自己倒到最后吗?
蓝亚他们的呼声听起来都已经越来越微弱了,难道自己真要死在自己的幻境里面吗?
蓝亚几人外面焦急的直跺脚,他们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易水寒有危险。
不能失去她,不能。
可现在除了无能为力的大喊,还能做什么呢?
人生本就很无奈,很无奈。
就在易水寒快要彻底的坠入昏迷的那一刹那,湖面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容。邪魅但异常恬淡不羁的笑,那么深的直戳易水寒的心。
“雷禹晨――!”易水寒一个字一个字的叫出来,手如触摸海市蜃楼般一点点的朝着那个方向伸去。
对,不能死。
怎么可以死?死了以后就永远见不到雷禹晨了。还没有告别,还没有好好的说再见,怎么可以死?
雷禹晨也是喜欢自己的,如果自己不告而别,他该有多伤心。
想到这儿的时候,忽觉得瘫软的全身有了最初的一点儿力量。慢慢的起身,无力的看看“魔音笛”,它已经化为了一滩灰烬,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成功了,雷禹晨,我成功了!”望着天边若隐若现的笑脸,易水寒反身,朝着幻境之门爬过去。
一步,两步,快了,就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