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幻灭梦境之正邪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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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往事如烟

易水寒一直心神不宁,一直心神不宁。心里面那股说不出的恐惧,正在渐渐的吞噬她。

小时候以为是梦境的一切,原来都是真的。

多年前,易水寒便总是梦到邪派肆意践踏世界的狰狞模样,那种真实,那种恐惧,直到现在都还深深的记得。因此,易水寒从小怕黑,怕孤独,怕一个人,简直怕到了骨子里面。

可顷刻之间,这一切都变成真实的了,所谓的梦境,这是一切真实的预先显示罢了。

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她宁愿自己装傻一切都不知道。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就是那个肩负使命的人,那么她可以抛弃众人,放弃使命吗?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呢?

怎么可以说服自己呢?

这么多年来,妈妈一直瞒着她这件事情到底又是因为什么呢?

如果自己真是正派大家族中的幻公主,自己如此懦弱逃避,那岂不是家族的耻辱。那妈妈还为何要这样阻扰,把一切的事情缘由深埋心底多年,让她一直当这个“耻辱”呢?

回到教室后,阳光依旧倾泻而下,易水寒依旧沉沉的趴在课桌上。只是,她睡不着,她不可能睡着。她脑子里回想的都是蓝亚,希恋,宇天的脸,和他们严肃的表情。

难道自己一定要当一个懦弱的人吗?

忽然的心里面一惊,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会变得凌乱,如果不接受自己的使命去战斗,这个世界就会陷入凌乱。那他们怎么办?童晓颜,妈妈,还有好多自己心存感激的人,他们应该怎么办呢?

“不行!”易水寒一个激灵,从桌子上抬起了头。

老师正在讲课,看到她忽然抬头,便关切的问怎么了。可易水寒却又低下头什么都不说。

蓝亚明白,此刻的她正在进行着残酷的思想斗争。

下午放学,童晓颜照例过来等易水寒,可她却脸色淡淡,夹杂着一点儿忧伤的对童晓颜说:“今天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这是易水寒第一次亲手把自己陷在孤独里面,但她现在的确太需要冷静了。

在街上不停的游走着,这条路走了千百次,却没有任何一次时间如此漫长。来往穿梭的行人,面无表情,匆匆而过。

不知不觉间,还是到了家门口,脚却像灌了铅一样,不想踏进去。

她应该柔声的问自己的妈妈为什么瞒着自己,还是应该大声的质问她呢?如果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与众不同,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变的那么难以接受呢?

妈妈依然在院子里面傻呆呆的看着就快要凋零的风信子,看到易水寒站在门边,驻足不进,便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

妈妈的神色依旧淡然,冷冷的说道:“怎么不进来?”

易水寒看着她,盯着她,凝视着她,良久都没有移开眼神。妈妈被易水寒看的有些发毛了,便问:“怎么了?”

其实问出这个怎么了时,妈妈也大概猜到了八九分,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心里面存着一丝幻想,希望自己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

易水寒冰冷的声音在漆黑的夜空轻轻响起,语气里面没有一点温度。她问:“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为什么瞒着我这么年?你想让我成为一个被正派家族唾弃的人吗?”

就算之前预见到这样的情况,可当易水寒面无表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妈妈还是吃了一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倚门而立。母女对视了良久,易水寒的眼睛里一直没有温度,不是怨恨,不是生气,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妈妈终于开口了,她淡淡的说道:“跟我来!”然后自顾自的转身朝屋里走去。

易水寒傻愣愣的跟了进去,心里面翻江倒海的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到底是不是难受,只觉得心里面憋闷的谎。

妈妈来到房间里,在抽屉里找了一番,然后拿出了一张有些破旧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扎着两个小辫子,天真浪漫的笑脸,映着阳光,看起来异常温暖美好。易水寒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儿看起来很是眼熟,就好像和自己小时候看起来一模一样。

她脸上显出一丝疑惑,傻傻的盯着妈妈红红的眼睛。

妈妈拿着照片,手轻轻地发抖,眼眶里面噙着泪,却狠狠的忍着未让她留下来。停了良久,才听到妈妈幽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说:“这么多年来,我都不敢拿出这张照片,一直把它压在抽屉的最下面,可如今我还是把它拿出来了!”

妈妈的眼神里,带着绝望和忧伤,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着易水寒的心。

“她是谁啊?”易水寒淡淡的问道。

妈妈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她是你的姐姐,也是正派的幻公主。”

易水寒脸上微怔,更是疑惑。记忆里面,为什么一点都搜索不到她的影子。这前前后后的一切,到底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呢?

妈妈停了会儿,又继续说道:“瞒了你这么多年,看来终是瞒不过去的。水寒,很多事情,我是刻意隐瞒,不想让你知道,只希望你简单幸福的成长。这个小女孩儿是你的姐姐,她的名字叫易水清,和你一样,身上有着制造幻灭梦境的能力。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在问爸爸哪儿去了吗?那我现在告诉你,你爸爸在曾经的正邪两派的战争牺牲掉了,那个时候你还很小很小。战争结束后,以为一切都会平息,可是不久,你的姐姐又被邪派掳走了。水寒,正邪两派的战争,是无休无止的,是无穷无尽没有尽头的!我已经失去了我的两个挚爱,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了,你明白吗?我不能再没有你了,如果你再有什么事情,我要怎么活下去呢?风信子是你爸爸最喜欢的花,你也不会明白,我有多爱你的爸爸,可是我看着他死去,却无能为力!”

妈妈的眼泪早已如泉涌般,泪水像一根根的针,扎的易水寒的心撕心裂肺般的疼。

易水寒的眼睛里,隐隐的泛着泪光。原来这么多年来,妈妈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自己从来不分担,却还时时埋怨。这样一想来,易水寒总觉得自己太不是人了。

静默了半响,易水寒皱着眉头狠狠的,咬牙切齿的说道:“既然是邪派害死了爸爸,夺走了姐姐,那我更应该去为爸爸和姐姐报仇啊!”

怒火在一瞬间倾泻而出,都是邪派,都是该死的邪派,都是他们毁了这和谐。本来他们可以一家人平平常常,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可这一切,却变成了天人永隔的奢望。

妈妈听了易水寒的话,并没有赞同。眼泪更是来的凶猛,她拉着易水寒的手说道:“我只希望你这辈子平平静静的,如一个正常人一样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能再让我唯一的女儿去冒险了,你明白吗?你明白妈妈的心吗?”

第一次,易水寒第一次看到孤傲的妈妈带着哀求的语气和她说话。那深沉的爱,在泪水里泛滥,在话语间流淌,心里一酸,眼泪又倾泻而出了。

妈妈真的好爱自己,好爱。

往事如烟,缓缓道来,究竟应该怎么去抉择?如果硬要选择接受使命,那妈妈怎么办?能让她每天为自己担惊受怕,舍得让她每天为自己操心吗?怎么会舍得?

多年来的压抑终于释怀了,可释怀了又能怎样,还是一样的难受,并且是更难受。这份深沉的爱,此刻就像牵绊一般,横在自己的面前,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