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兮惊愕。
被她搂住的刹那,他全身震颤。
没有作假,没有伪装,她将自己的内心完完全全地暴露给了他,她对过去或者未来的恐惧,对此刻或者下一刻的彷徨,而唯有他在身边,她才能得到片刻或者永恒的安定。
夏锦兮也沉默了。
如果她的安宁来自于他的给予,那么他心中的刺,由谁拔除?
单手环抱她单薄微颤的身子,夏锦兮另一只手拉来棉被裹住殷红冰冷的娇躯。他在床沿坐下,她便半躺在□□,而双臂仍不肯松动分毫,仿佛要和他连为一体,始终紧紧地搂着他。
良久,她轻轻地在他耳畔说道:“我是殷红。”
“我知道。”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在给她安慰。
“我是殷红,我不是别人,我只是殷红。”她倔强得一遍遍对他反复强调。
“我知道。”夏锦兮哀叹。
然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烛火微摇,幽幽的光亮照着两人的侧脸,同样的苍白。
她不说话,他陪着她沉默。
她想接近他,他任由她搂抱。
“锦……兮……”
沉默过后,殷红开始试着叫他的名字,生涩得犹如牙牙学语。
“我在。”夏锦兮用力回抱她,明白她是终于肯接受他了。如果因为一些不堪回首的遭遇而能令她放下膈膜,那么,他愿意承受那份伤痛,只愿她不弃他。
“锦兮。”殷红又叫了一遍,绷紧的手臂慢慢地放松下来,自然地依偎着他,吸取他身上的温暖和沉静。
“红儿。”夏锦兮柔声回应她的温情呼唤。
从他怀里退出,殷红错愕地瞅着夏锦兮的认真,微微蹙眉,垂头喃喃:“红儿?好奇怪的叫法。”
“没有人这么唤过你吗?”夏锦兮低眸浅笑。
殷红傻愣愣地摇了摇头,“没有,家里人都是连名带姓叫我的。”歪一下脑袋,她又喃喃道:“红儿?怎么听都像丫鬟的名字,不过也不能怪你,是我的名字取的不好。家里人希望生意能红红火火,所以就叫我殷红了。我更喜欢月下独舞的意境,我有个朋友就是这个名字。”
“月下独舞?”夏锦兮眉宇微蹙,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
殷红重重地点头,“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比我家里人还好,我出来就是为了找她。但是我已经不想找她了,如果每一个到这里的人都像我一样悲剧,她很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不找,怕结局不美好。”
怕结局不美好……
一句话,令夏锦兮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扯了一下,胸口泛疼处,越来越强烈。
沉默片刻,他黯然地问:“她姓萧吗?”
“她为什么姓萧?”殷红未及深思,疑惑地反问出来。
“你曾让我找寻姓萧的人,说找到姓萧的人你就可以回家了。”夏锦兮深深地凝视她,柔软的眼底掠过一抹浅淡的怅然。
“对呀,你帮我找了吗?”殷红问。
夏锦兮回避了她的问题,试探地问:“你……还想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