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好一会,张伟才领着他来到自己住的屋子,招呼他坐了下来,张伟用竹筒给他倒了点水也就坐在了旁边,跟他聊起了家常:“我叫张伟,大哥,你怎么称呼啊。”
“不敢不敢,大家都叫我疙瘩。”陈疙瘩作了一揖说道。
“发生什么事了,要来投靠墩婶”张伟接着问道。
“能发生什么事啊,活不下去了,几个月没下雨,秋粮几乎没有收成,但是要缴纳的粮食一点没少,收上来的那点粮食连缴粮都不够的。那些县吏天天在下面转着催缴,稍微有点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抢走了,要不实在没有活路了,也不能来投靠家姐啊,只是没想到???唉”说着陈疙瘩叹了口气。
张伟想了想也是自从来到这里的那天下了场雨,几个月以来一滴雨没下,寨后的地里都干的裂开了,整整一季没下雨,光靠挑水灌溉,靠水的还好一点,可毕竟大多数不可能挨着水边啊,这一季的收成可想而知。至于为什么他们还不知道山寨被剿的事情,张伟想着,可能是那些兵卒私吞了缴获的那么多粮食和其他东西,没有上报。要不自己几次进城都没有听说有关白虎寨被剿的事情,张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同时也担心了起来,那些官兵会不会什么时候再来看看。
跟陈疙瘩聊了一会,苦儿端着晚饭进来了,蒸了米饭,一只风干的野兔和青菜煮了满满一瓷罐。“她叫苦儿,是以前寨主的养女,整个寨子就我们两人了。”看到苦儿进来,张伟介绍到。苦儿点了下头就出去了,有外人在苦儿就没有在桌上吃,虽然苦儿还穿着男装,陈疙瘩似乎也没感觉到意外。似乎都俄了,张伟,陈疙瘩两人再没说什么话,赶紧吃了起来,吃完饭把陈疙瘩安顿了下,就跟张伟睡一屋。然后张伟拿起他的小盆,打了点水蹲坑去了,也叫出恭。出过恭之后,张伟跑到伙房,苦儿吃完快收拾好了,张伟走过去看着苦儿忙碌的背影,想起了他姐姐,虽然苦儿还小,但也照顾着他的生活,张伟有点感动:“苦儿,辛苦了。”苦儿转过头来对着张伟浅浅一笑:“这有啥辛苦的。对了那位陈大叔怎么办,多可怜啊!要是他实在没地方去,咱们把他留下来吧,这个寨子空荡荡的,多个人也没什么的。”多善良的小姑娘啊,其实张伟也有点不忍心就让陈疙瘩就这么走,想过来跟苦儿商量商量的,没想到苦儿先说出来了。“也可以,我去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出了伙房门,回到了房间,陈疙瘩坐在床边还没睡下,看到张伟进来,陈疙瘩也站了起来,对着张伟说道“小兄弟,今天麻烦你们了。”
“麻烦什么啊,你是墩婶的弟弟,也算是亲戚了,都没什么好招呼你的。对了疙瘩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打算,呵呵,能有什么打算。”陈疙瘩无奈的笑了笑。
“要是疙瘩大哥不怕呆这有什么危险,就留下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真的,可以吗?”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不行,不行,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怎么都可以,可我还有一大家人,都来了吃什么啊。”
一听陈疙瘩说还有一大家人,张伟也是一愣:“什么情况啊,疙瘩大哥,说来我听听呢。”陈疙瘩就给张伟说了他的事情,县城背面有两个乡,上屯乡和下屯乡,陈疙瘩住上屯,下屯靠史水河,情况要好一点,下屯离史水河较远,而且地势又比较高,几个月没下雨几条小河基本上都干了,秋收基本上没收下粮食,还欠着徼,连耕种的种子都没有,而且地里干的都裂开了,即便有粮种,种了下去,再不下雨,明年也没有收成,白虎寨虽然落草做了土匪,但是从来也没抢过普通百姓的,有时候还救济一下附近苦难的农户,在坊间还是挺有名望的,前两天县吏又下来催缴,农户们连吃饭的粮都没有,现在只能吃些野菜野草,哪还有粮上缴,县吏们哪管这些,见到值点钱的东西就抢走了。晚上几户人家就聚在一起商量着该怎么办,听说疙瘩家有个姐姐在白虎寨里,反正也没有活路了,就合计着一起来投靠,想着如果被收留了,就算做了土匪,总也还算有条活路啊。就这样疙瘩连夜就出来了,来到金山脚下的时候就已经快到中午了,找了半天才找到条进山的小路,在山路绕了半天,都转晕乎了,也没找到寨子,所幸碰到了张伟他们,要不还得在里头转着呢。
听陈疙瘩讲完,张伟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要是就一家几个人也好办了,一起过来也可以,这八九户人家,一家按五口人算,就是四五十个人,倒不是担心粮食不够吃,只是这么多人,这么大的目标到时再把官兵引过来。
晚上张伟一晚没睡好,夜里还做了个梦,梦见了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1942》。那些里头出来逃荒了,十个出来活不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