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一翁此时忍不住气颤,历经岁月多重蹉跎的脸庞因为过于激动,本就不苟言笑的脸面此时更是看起来分外阴沉。
“你可知道,当年你的父亲执意要和你母亲离开,那种对这里毫无任何留恋的决然,让我有多么的失望和伤心么?”
“你想效仿你父亲那样,宁可自己在外辛苦打拼,受苦受累也绝对不和这里有半分联系,也不要我苦心为你们布置好的这未来的一切么?”
老人家此时强作镇定,却依然掩饰不住整个人那犹如即将倒下的枯木般的枯败感,即便如此,说出的话也依然咄咄有力,让拓麻只是有一瞬间的摇摆,却也依旧丝毫不收影响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意志。
他此时深深的对面前的老人恭敬一拜,道出他不变的意志:“既然都这么久了,父亲也没有和家里有任何联系,想必他也是真的不需要爷爷的那番苦心了。”
“作为他的儿子,我又为何需要爷爷这自以为是的要给予我们这并不想要的呢?”
是么?一翁此时看着拓麻在这里言之凿凿,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的决绝,那么,即是如此的话。
他不会因此就同意,就妥协的,他还有把握,有的是机会,阻止他去做那番傻事。
他当初没有阻止伊寻和柔美离去,已是为此暗自伤神许久了,倘若这次拓麻也一如当年的他的父母那般,那么......
所谓孤家寡人,他,耗费半生,不惜付出诸多,也要拼命打拼下来的,这未来一条家族要持续辉煌到永远的权力之路,到最后,竟是无一人可继承么?
“你就这么自信,你自己可以走出你想象的那番美好的胜景么?”
拓麻此时仿佛未察觉一翁面上的异样,只是依旧在低低道:“为什么不能呢?”
“你就这么牟定?你可以,你不惜和我违抗到底,也要呵护其周全的那个女孩也可以么?”
一翁此时突然提起了那个人,让拓麻内心不由得一惊,却随后很快恢复平静,他抬起头,面上满是坚定:“会的。”
“我们约好了彼此不分开的。不论在哪里,无论如何......谁也不可以离开谁!”
一翁此时却只是呵的一声,褪去了所有的怒意,恢复了一贯的高位者的冷静和睿智的他,此时满脑子,已是布置好了接下来的所有的计划的布置。只待那个时刻一到,便可实施。
他此时转过身,口吻也是无比的牟定,让拓麻听后不由得暗惊。
“那我们就等等看,看到底谁是对的。”
拓麻此时连忙几步追过去,很是焦急的看着一翁的后影:“爷爷,您要去哪里?”
一翁此时停下,随后,他转过头,锐利的眼眸深处不断的流过暗涌,拓麻看在眼中却更是隐隐不安。
“拓麻,你既然那么牟定你所坚持的,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好好看看。”
“你所坚持呵护的,你所珍爱的她,到底值不值得你如此对待?!”
“相信我,接下来不久,会有一场好戏,由不得你愿意不愿意它精彩上演!”
会是什么呢?爷爷他难道又想为难若沁么?
拓麻此时靠着门边,看着一翁无比坚定的道出这一切又离去,他望着此时依然在散漫飞舞中的樱花雨,心情,一下子跌落深渊中,随后,他又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眉头却就此紧锁,再也舒展不开。
待一翁回到了自己的个人办公室后,一位侍者身影急匆,几乎是半是快跑半是跪趴着,到了门口整个人都要瘫掉般仓皇道:“一条大人,一条大人。”
“什么事?”
虽然还未听来者禀报,但凭着那敏锐的近似变态的预感,他想,他所想看到的那番精彩即将来了。
因而对于侍者这极度失礼的样子并不责怪,只是用他一贯冷漠的近似无任何情感的口吻质问着。
“有个年轻的猎人女孩,在元老院门口吵着闹着要见您,我们自然是不能听那位所说,却没想,她却突然发难,打上了我们好几位部下......”
侍者此时这才隐约发觉到自己的失礼,即便他定定神,口吻却依然止不住的发颤:“若只是这样也没什么,那位女孩言行极其粗鲁无礼,说什么您一定会见她的,还骂您,说如果我们敢阻拦她,那么便......”
“便是什么?”
一翁此时气定神闲的看着侍者,示意他接着说。
“实在是令人不堪入耳的粗鲁的言语,小的实在不敢讲于大人听啊......”
呵,一翁此时只是淡笑了下,料想着依那个猎人女孩的脾气和个性,她那番表现反而正常的很,若是若无其事的话,那反倒是不好了。
惊惶无措的没命的乱闯乱拼的野兽,注定了它即将走上一条不归路。只有无论何时都是冷静的审时审境才能过的长久。
“行了,请那位猎人女孩进来吧......”
侍者此时一愣,然后听一翁在那里问道:“是一位叫黑主若沁的对么?”
“是。”
“让她来这里吧。”
大人这是怎么了?侍者此时仿佛以为自己是听叉了音,会错了意般,但又很快恢复平静,然后低头后退着连忙离去,连半分的揣测和猜想都不敢,便连忙将一翁的吩咐不敢有丝毫的拖延,报给了元老院那里......
而此时,好几位LC此时皆是狼狈不堪,刚刚被打的东倒西歪,各自捂着自己的胳膊腿呻吟不止,若沁此时活动着自己的双手,丝毫不觉得有半分的歉意和疲惫,相反,她似乎打上了瘾,只是睁大她纯澈又明亮的黑眸看着他们:‘能不能,再继续打啊?......’
周围的他们都不由得一愣,然后听着若沁在那里很是兴奋道:“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自从来到这里,除了在学院里吃喝玩乐,便再也没有出去好好的活动活动了,这次难得的和你们打这么久......”
说到这里,若沁此时看着他们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些真诚的感激:“实在是辛苦你们了,居然能这么不辞辛苦的和我陪练,一会若是见到了一条爷爷他老人家我会好好的为你们说好话的啊。”
一提起这个人,周围人都不由得脸色大变,有一人此时很是气呼呼的顶着半张被打肿的脸冲她嚷嚷道:“给我闭嘴吧!你这个可恶的粗鲁的野蛮的近似疯子般的臭丫头!”
谁稀罕你在那里自以为是的为我们美言啊,你最好识趣点,否则......
后半句被若沁此时对他明晃晃的拳头给生生的咽了回去,与此同时,来自于一翁的邀请,恰好的阻止了这可能接下来还会继续上演的群殴事件的再次发生。
若沁此时对他们微微一笑:“辛苦了,我一定会替你们美言几句的。”
“闭嘴!”
众人此时皆是悲愤的冲她呐喊,若沁此时只当作没听到,待她此时坐上了来自于一条家接待客人的专车,原本微笑的脸庞恢复了平静,几多忧愁,苦涩了她的眉眼,让她不由得惊恐于之后的未知惶惶不安中。
他们的见面,是在一条家那庞大的樱花树林下,待若沁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一树身粗壮的樱花树下后,一翁此时正坐于树下的一副石桌旁,他此时见若沁那强作镇静的样子,只是淡淡开口道:“请坐吧。”
若沁此时眼眸微动,随后点头:“是,一条爷爷。”
“一路辛苦了,猎人女孩。”
一翁此时说着,然后示意若沁品着面前一杯清茶:“刚刚让你那么辛苦,是他们的鲁莽了,老夫在此借着这杯茶水让你静静心吧、”
纷飞的樱花,一瓣一瓣的俏然飞舞着,偶尔有那么几瓣,轻躺于在座人的肩头,他们此时无心理会樱花这俏皮的搭讪,而是就着一极为严肃的话题在沉默的对坐中。
待若沁坐下后,她以为,一翁会没有半分拖延的谈起他最想说的那些话的,却没想,都这么一会过去了,他却只是一人淡淡的品饮着茶水,偶尔会吩咐仆人为他们斟茶,或者是抬头看一眼头顶上方的樱花树,旁的,丁点的话语没有。
他这么不急不躁,究竟是真的不急不躁,还是在暗暗的算计着什么呢?
若沁此时想着,面前飘香四溢的茶香再也激不起她饮茶的兴趣,再说她刚刚也喝了足够多的茶水了,这回她也真的很是着急了。她刚刚在元老院门口大闹,甚至不惜和他们动手打架,可不是为了跑这么远的地方来这里喝茶的!
茶水的确很清香甘甜,可是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呢!她此时想直接说起,却又莫名失了那份勇气,只是静静的等待着面前的长者先开口。
哪怕她知道,面前的这位老者根本不值得她有任何的尊重,但他毕竟是自己爱人的爷爷,她为了他,给予他必须的尊重是无可置疑的。
而且,看他这么平静的样子,也许,拓麻也是没事的吧?
她之前的那些自己吓唬自己的那些瞎想也真的只是瞎想吧?
“怎么?还不能够静下来么?”
一翁此时开口道,若沁此时摇头,随后疑惑的皱眉:“不是,我一直都很平静。”
“难以置信,你刚刚可是让我的好几位LC部下吃了苦头呢。”
一翁此时淡淡的意有所指,让若沁不禁脸色一红:“我好话说尽了,是他们就是不听,说我没资格见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便只好勇敢的在吸血鬼的最高机构门口勇敢闹事,最好是能惊动您了老人家。”
“不然的话,就真的是......之前多有得罪,一条爷爷您大人大量也不会计较的吧?”
若沁此时说着,然后不禁盘算着怎么样能直接进入话题,而不是这么不急不躁的被一翁带着闲聊。
一翁此时放下了茶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脸面微微松缓:“让你这么不辞辛苦的,宁可在元老院那样闹事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拓麻。”
若沁此时见一翁也不再客气,便也直接挑明了她此次前来为的是那个人。
一翁此时不禁皱眉,显然是不满意若沁这样的坦诚,其实说的直白点,是无礼。
“呵,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连最基本的尊称都不用,看来他是真的很在乎你呢。”
一翁此时似乎是轻声的感慨,让若沁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自己那固执的近似幼稚的坚持,只坚持着称呼他的名字,什么前辈啊,什么君啊是半点都不愿意喊。
她个人只是实在是不耐烦那些看似有礼,实则虚伪的多余的敬语,倒不如大大咧咧的称呼对方名字,虽然看似直接了些,但也令人足以敬重的坦诚,不是麽?
除非,自己哪天对他有了意见,一条学长,一条副班长大人,一条君什么的才会罕见的从她的嘴里冒出,但凡稍微对她有了解的,都能理解她偶尔莫名的尊敬的敬语是为何道出了。
一翁此时则是在心里暗自责怪不已,责怪自己居然没早点发现他们之间的异常,直到自己发觉,这对孩子却差点算计的自己真正的孤独一人。
想到这里,他收起了满心的怒火,面上依旧平静:“能告诉我,你这次前来找他的理由么?”
若沁此时不禁气极,她实在是不耐烦和眼前的老人家玩什么虚与委蛇,但碍于他是那个人的长辈,便只好忍气吞声道:“他已经一个星期都没有回去了,我担心他。我想过来见见他。”
“担心他?他只是因为一些忙不开的事情,在这里多呆了几天而已。”
一翁此时不紧不慢道:“这里是他的家,他从小出生长大,到现在都离不开的家,你居然担心他?”
“再说了,他虽然是我的孙子,却也是枢大人身边的人呢。”
若沁此时立即察觉到自己言语欠妥,却也不好狡辩,她想了想,只好微低头,却依旧倔强道:“我这人直言直语惯了,不喜欢和人绕弯弯,而且也不太会说话,若是说的哪里不妥当了,您只当听不到,也不要计较了吧?”
一翁此时看着面前若沁渐渐露出的局促不安的样子,意味深长道:“你还真是足够坦诚率真呢,也难怪,那孩子会这么痴迷的喜欢上你。”
若沁此时却从这看似赞扬的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对劲,却没想接下来一翁的话让她不由得睁大双眼很是不可置信。
“他,宁可顶撞我,和我很认真的争执,甚至不惜令我伤心......到现在都不肯妥协。”
“什么?!”
若沁此时仿佛是听到了很是不可思议的谎言,虽然她已是忍不住去信了,却还是摇摇头不敢接受:“怎么会?”
“他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会替他人着想,宁可让自己委屈着,也不肯让人为他有丝毫的伤心啊!”
她此时不禁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满脸皆是惊讶。
一翁此时看着若沁先是惊讶,随后又很是疑惑的样子,漆黑明亮的黑眸闪烁着疑惑和忧伤,看起来无辜又找人怜惜。
他此时不禁冷着眼,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样子,隐隐的正和某个令自己至今都不满意的的脸面渐渐重合,她们均是以这副看起来只要受到丝毫刺激,便会显露出任何不安的样子,分外无辜惹人怜惜的样子,惹得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孙子都宁可让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心痛苦着!
“是啊!”
一翁此时似乎是自嘲般,丝毫不介意让若沁再了解些这些日子她所不知道的那些隐秘。
“他宁可不肯要我这个爷爷,也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若沁此时看着眼前的老人缓缓道出这些,即忍不住惊讶拓麻做出了和他一贯的风格很是不符合的事情,心里,却也因为拓麻的那些坚持感到感动和不安。
他宁可让自己的爷爷伤心,也不愿意自己受到半分的委屈。
正对此感慨着,一翁此时看着若沁晃神的样子,突然道出了一句:“他能为你做出这些,你呢?”
若沁此时愣了,她实在是琢磨不透,一翁这突然间莫名其妙的发问,究竟是想问自己什么呢?
也真是的,他之前可是命令过那些杀手来暗杀过自己呢,现在,却这样和自己坦诚相对,和自己谈话,上一刻还恨不得自己消失,这下一刻却又这么心平气和的和自己聊天。
这样的长辈,当的可真不是一般的辛苦呢。真是够难为了他了!
若沁此时心里不由得冷笑,却又忍不住更是焦急的想见到拓麻,她此时忍着不快低声道:“我只是个普通人,我一无所有,唯有他在哪里,我便跟随他到哪里去!”
“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如何,谁也不能离开谁!”
“哦?”
一翁此时似乎并不认可,只是摇摇头,随后锐利的双眸满是不相信:“无论何时何地?是么?”
“你确信么?”
若沁此时再次愣住,她想不通,眼前这位满腹心算,经历过诸多他们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风霜雨雪的狡猾的老者,他究竟是带着怎么样的心思,用这么平淡的质疑,究竟是想质疑着什么?
不相信她么?
她不由得气结,倘若不能,她又何必当初心软,被拓麻的一个不肯松开的拥抱。还有他情热的毫无任何温柔可言,甚至要将自己窒息的吻,还有他随后对自己的温婉告白和郑重的承诺,阻挡下自己一定要离去的身子呢?
倘若不能,她又怎么会不惜冲破多道阻拦,也一定要来到这里和他见面呢?
“小女孩,你还是太年轻,你还是不懂。”
一翁此时看着若沁满脸疑惑,用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口吻,道出了然若沁听后渐渐冷静不再,转而内心极度惶恐无措的言语。
“若说之前我的确派人对你下了杀手......你虽然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却也是协会的猎人,也是枢大人身边的人,我为何要对你下杀手呢?难道你死去了,就不会有下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孩,让拓麻再次不惜和我争执让我再次伤心?”
老人家面前的茶杯已然不再冒腾着茶气,秋风已是毫不客气的将俩人面前的茶水吹的冰凉刺骨,哪怕只是看一眼,哪怕随后有几瓣樱花落入,轻飘然浮于表面,温柔的点缀着周围的凉意。
“难道我就不担心,枢大人知道后会怪罪于我么?再说,如果真的可以那样,我又何必同意和你在这里这么心平气和的谈话呢?”
“虽然我相信,拓麻的眼光,拓麻对你的了解全是真的,但我依然不能容忍他和你在一起。”
“小女孩,你刚刚那番信誓坦坦,我劝你还是将这些不切实际早点收起来吧,我相信,待你多年之后,你回想起这些,会为自己的幼稚和单纯感到很是羞愧不已。”
若沁此时随着一翁的话语,心绪不断的跌宕起伏,哪怕她极度保持平静,心里已是不禁气闷的不行,却也不得不承认一翁的这些话很有道理。
但是,狡猾如一翁,他又怎么会承认他的确对自己做过那些事情呢?
你真的,很喜欢拓麻么?
没有预料到,一翁突然间问若沁这番问题,让若沁很是措手不及,却也没有半分时间容她多想,她只是略微的惊讶后,便低着头很是低低的承认道:“喜欢,似乎从第一件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将他牢牢的记住了。”
“有多么的喜欢?”
“我以为只是喜欢而已,后来才了解,我喜欢他,犹如喜欢温暖的阳光那样,没了他,我会枯萎下去,生不如死。”
。”
一翁此时脸色渐渐变冷,虽然在若沁看来,这个严厉冷酷的老人家无论何时都是那副冷样。
“你知道,人类和吸血鬼之间的距离有多么的遥远么?”
这句话将若沁结结实实的问住了,她此时张口不知如何回道,动动嘴,却犹如哑巴般怎么都说不出声。
她也是聪明的,听着一翁这看似简单,实则意味多多的问题,她此时强迫自己恢复平静,转而深思,这才默默的,让自己不得不开始面对另一件事。
哪怕一翁不会提示她,他们之间,总有一天,会因为那件事而有着分歧。
“我......我不知道。”
果然呐,这是把我往死角里引,想让我明白那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那些事让我乖乖投降么?
若沁此时很是心虚道,同时别扭的别过脸。
“人类短短的几十年的旅途,在我们眼中,也不过是我们光阴中的片缕。”
一翁此时缓缓的回复,让若沁更是抬不起头,她此时只是死死的拽着自己的衣角,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衣摆,嘴角倔强的抿着,无论面前的人如何说出那让自己惊恐无措的话,她除了忍,没有半分的底气去回击。
一翁的意思,她已经很明白了!
却没想,一翁却很是坦诚的将其详细道来,仿佛她不立即表示投降便不罢休。
“你若是真的喜欢他,你忍心,以你短短的片缕年岁,让他放弃他连伸手都不必便可轻松获得的一切,只单单守护你么?”
“你们人类不是说,喜欢一个人,不光是要努力给予对方,也要努力的为了对方而不令其受到丁点伤害么?”
话到这里,已是不给若沁留半点脸面的质疑了。一翁依旧在持续着,让若沁由刚开始的强忍,转而默默的咬牙抵抗,不让自己情绪失控。
“还有说,可以为了对方,甘愿付出一切,甚至改变自己?”
“你,为了拓麻,你可以为他付出什么,改变什么?”
“你本就一无所有,你能付出什么,放弃什么?你能改变什么?给予什么呢?”
“是为了他,宁可被所有人反对,哪怕逃到天涯海角,却不得不为了最基本的生存,努力辛苦打拼着,曾经的承诺,伴随着生活的蹉跎渐渐消失?”
“对了,你其实可以改变一点,那样所有问题都解决了......”
若沁此时一愣,然后听到了一翁说出让她差点暴跳的话:“让拓麻只能守护你短暂几十年,却要因为你的逝去,而孤独千年,这样的痛苦,你忍心么?”
“除非你能委屈自己,变成我们的同类的话......不过那样我也不能让你们在一起!“
若沁此时不由得愤怒的站起,对一翁冷声质问:“凭什么让我有所改变?难道我一定要变成吸血鬼才能和拓麻在一起?不对,你说我哪怕变成吸血鬼也不能在一起?”
“倘若是你,你会允许一个贵族和一个可能随时会变成LE的怪物在一起?”
一翁此时并不在乎若沁的暴怒,只是淡淡的继续道:“更何况,无论选择哪个,都是无法杜绝的绝望,因为你,拓麻迟早要面对孤独,更何况那短短的几十年的守护你们未必能坚持到底。”
若沁此时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忍心,让拓麻顶着诸多的鄙视和蔑眼,和你日渐老去的身体伴随么?”
“人类,其实也很可怜呢,短短的不过10年的青春年华,随后便是犹如渐渐枯萎的老树......”
“你别说了!你!你胡说!......”
若沁此时不由得冒火,使劲的拍着桌子,却随后终究没有底气继续和一翁叫板,她此时死死的咬着嘴唇,咬的发红的牙印几乎要冒血,可她依然察觉不到半点疼,只是无力的用不甘的眼神和一翁抗争着。
“小女孩,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
一翁此时站起身,丝毫不理会若沁这副落败的窘样,他此时转过身,对着此时一脸极度伤神的若沁道:“我不逼你立即做出决定,我相信你是个懂事的好女孩。”
“还请你体谅下我这个长辈,我只是不希望你们犯下毫无必要的错,现在醒悟,还有的是好时光等待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