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著经大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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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流产的君王之道“南面术”(5)

(1)民生方面:人君之有事,实是造成民贫之最后原因。(见后来《道德经》中:“天下多忌讳,而民弥贫。”)

天下各诸侯为开拓疆土,实行兼并战争,强吞弱,大并小,大军过后,必有凶年,人民焉能不贫。因此战争是人民最大的忌讳,其次是劳 ’役和赋税,还有人君事多,则征民夫服役公室。由此观之,人君事越多,则战争、兵役、劳役、赋税等使民忌讳的事越多,因之人民也越发贫困。

(2)教化方面:人君之有为,实为国家昏乱之最后原因。(见后来《道德经》中:“民之难治,以其上之有为,是以难治。”)

人君以礼治民,则使民作为失真。人民为礼所束缚,处处作伪,时时作伪。因之其原来诚朴之心渐渐亦泯灭,而形成人与人之间尔虞我诈之风气,这就造成了社会上混乱的现象;人君以智明民,则人民有了知识,开启了头脑,便心机多,意见多,因此难治。民以难治,则国家不会太平。

(3)工艺方面:人民的工艺技巧越多,新奇的器物也越层出不。穷。君主之好新奇、尚奢华。知人君之有欲,实为人民奢靡堕落的最后原因。(见后来《道德经》中:“人多技巧,奇物滋起。”)

(4)治安方面:法令越是严苛,盗贼也越发多起来。(见后来《道德经》中:“法令滋彰,盗贼多有。”)

君主的法令越是严苛,而盗贼越多。一方面,足以证明法令之无效;一方面,由于大利所在,诱惑力强,盗贼只见大利而不见法令。

(二)执行“常以无事治天下”为政原则。

(1)教化方面:君主要“无为”,因为“我无为而民自化。”

君主无为,则在教化人民方面无所作为,一任自然。因之人民得以保持其生来真诚无伪的自然情性而不失去。这就等于是人民自然化为完人。

(2)治安方面:君主当好静,因为“我好静而民自正。”

君主好静则无欲,无欲则不贵难得之货。君主不贵难得之贫,则可使民不盗。

(3)民生方面:君主当无事,因为“我无事而民自富。”

君主无事,则不进行战争,不征兵役、劳役、少科赋税,因此,人民便可安心于农事,自然就会富足。

(4)民风方面:君主当无欲,因为“我无欲而民自朴。”

君主无欲,则不尚奢华,不爱玩珍物,不提倡工艺技巧,因之,就不会生产新奇器物。如此社会上就不会造成奢华的风气。

二、君主治民之道(大纲)。

(一)君主施行“常使民无知无欲”这条政纲,实行两项措施:

(1)“虚其心,弱其志。”

虚其心是使人民不闻不见可欲之事物,使之心无所知。

弱其志是虚其心的目标。其目标是削弱人民贪求的心志。人民因无所知,也就无所欲;人民无所欲,也就不会贪求之心志。

这就要:不尚贤,不贵难得之货,不现出可欲之事物。

(2)“实其腹,强其骨。“

实其腹,是让人民丰衣足食,吃好喝饱。

强其骨,是让人民身体强壮,得享天年。

(二)君主施行“为无为”这条政纲,实行两项措施。

“为无为”谓行无为之政,为无为乃是治民的最好纲领,因它可以得到“无不治”的政绩。

(1)不施行德育之具体措施是不行仁、义、礼之政,这样可以使人民保持自然之本性。

(2)不施行智育之具体措施是不以智明民,这样可以使人民保持其单纯质朴的本然头脑。

三、君主待民之道(大纲)。

(一)君主要绝对舍己为人,只与不取,为而不争。“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

(二)君主要爱民如子。“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三)君主不结民怨,以德报怨。“圣人不结民怨。”

(四)君主不遗弃任何人。“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

四、君主巩固政权之道(大纲)。

(一)君主要想居于民众之上,即居于统治地位,必须以谦下的言辞对待民众;要想居于民众之先,必须先把自己摆在后边,正因为这样,所以君主居于统治地位而民众不以为负担;居于前边而民众不感到害怕。因此天下的民众都乐意推戴他,而不会厌弃他。这样,正因其不争,所以天下都不能与他争。“是以圣人欲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后之。故圣人处上而民不重也,处前而民不害也,天下乐推而不厌也。非以其不争与?以其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二)国家“邦之利器”(即国家机器、刑杀庆赏之权)绝对不可以给予别人,如果给予别人,君主就如同鱼儿离开水一样,无能为力,只能干涸待死了。因此,君主要牢牢握紧“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这是统治驾驭臣民之术,而且是在统治术中非常重要的一条。如果要想收缩它,必先扩张它;想要削弱它,必先加强它;想要废去它,必先抬举它;想要夺取它,必先给予它,这就叫做虽幽微而显明。权谋之术,要熟而驾驭它。“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去之,必固举之;将欲夺之,必固予之。是谓微明:柔之胜刚,弱之胜强。鱼不可脱于渊,邦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五、君主立身之道(大纲)。

(一)五种君主:上德之君、下德之君、上仁之君、上义之君、上礼之君。

(1)上德之君一向无欲、无知、无名,自然就能任其自然。他的朴德是自然而有,故能顺自然之道而行乃是自然的。“上德不德,是以有德。”

(2)下德之君,原本有欲、有知、有名,但因其欲以自然之道治民,从而绝欲、弃知、隐名以修朴德,不欲使之失去,其德由修持而来。“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

(3)上仁之君,亦即有仁爱之心的人君,其行仁政,并以教民化民,因此其为政方式是有为。“上仁为之而无以为。”

(4)上义之君,乃是对事有责任感和正义感的人君。君以义理治民,行其当行,为所当为,并以义理教民。“上义为之而有以为。”

(5)上礼之君,乃是遵守规范人生行为之各种礼制的人君。君不但以礼治民,并以礼教民。如果人民不遵守礼制,则强之遵行。“上礼为之而莫之应,则攘臂而扔之。”

(二)君主的修身养性。

(1)君主明知人事,明天道,顺道养身。

(2)君主“为腹不为目”,生活上只求温饱,不纵情于物欲。

(3)君主身系一国之安危,持重则谨慎,做事有分寸,保持心灵上宁静,超然物外。

(4)君主地位显赫,要收其棱角不伤人,和常人一般过日子。这样才能“方而不割,廉而不刿,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六、人民对各种君主之反映(大纲)。

(一)人民对太古德君(上德之君、下德之君)的反应是不知有此人君在治理他们。(“太上不知有之。”)

(二)人民对继之而来的仁君,反应是亲近他,并且赞誉他。(“其次,亲而誉之。”)

(三)人民对继之而来的义君,反应是敬畏他。(“其次,畏之。”)

(三)人民对继之而来的礼君,反应是轻视他。(“其次,侮之。”)

洋洋洒洒,利利落落,李耳不断往下写着,他写了很多很多。因为这只是个大纲,要把大纲充实满,那是要有很多理论和例子的。要知道给景王和王子们上课,是不能照大纲干巴巴讲的,因此他准备了许多材料。

准备好这些材料后,李耳又精选了些竹简,特意把竹简削得很薄,制成了“精装”的竹简,刻好“君主治国之道”的条文,让苌弘大夫送给周景王。心想周景王一定会满意的,还会请他面谈,请他讲课。

谁知自从送上以后,便如泥牛人海毫无消息。整整半年多了,仍没有回音。无论是他上朝在柱下作记录,还是景王偶尔召集众臣商议朝政,让李耳参加,他都见了景王,景王却只字不提他写的“君王治国之道”的事。

李耳是把它当任务完成的,并不想以此来荣升。景王你不问,也就算了,他从来没往心上记。时间一长,他也就把此事淡忘了,还是照常地做事。

谁知一年后,突发的一件事,给他带来厄运,使他在人生道路上又遇到一次转折。

事情是这样的。苌弘大夫辅佐周景王,并采取了一系列改革措施;使周王朝迅速崛起,势力重新强大起来。

各诸侯国见周室兴盛,惊慌无措,特别是晋平公更是忧愁不已。晋平公知道,周王朝若借苌弘之力而东山再起,晋国离周朝最近,肯定会直接受到威胁。晋平公手下有个大夫叫啬,此人颇有心计。他见晋平公日夜茶饭不思,坐卧不宁,就已明白了几分,便对晋平公说:“国君心中之患全在苌弘一人而已。区区小事,交给我办好了。”晋平公一听,立刻喜笑颜开,重重奖赏了啬,又派他出使周朝进献贡品。

啬带着比往年多几倍的精美贡品朝见周景王,景王含笑服纳,并置酒席款待啬。

酒席间,啬唯唯诺诺,十分谦卑恭敬,屡次向景王、苌弘敬酒恭维。景王觉得现在周王朝可以和西周盛世相比,自己又可以行使天子之命,再不会受那些飞扬跋扈的大诸侯国的气了。景王挺直了腰板,脸上作出天子的威严,又不禁流露出得意之色。即使看到啬屡次借下席敬酒之机附在苌弘耳边低语,他也全不在意。后来,啬在周朝期间又多次私下拜谒了苌弘,两人谈得很投机,往往是大声彻夜长谈,惊得左邻右舍都不安宁。

临离开周朝前,啬向景王辞别,景王为他设宴饯行。啬再次代表晋平公向周景王表示愿尽臣子之职,随时听凭调遣,侍候左右。宾主欢悦,开怀畅饮。席散时,周景王又送了啬一些礼物,啬便登车回国了。

在收拾残席时,侍人在啬的席位上捡到一个小团丝帛,递给周景王。景王起初不在意,可打开一看,鼻梁都气歪了。原来是苌弘写给啬的密信,啬慌忙之中落在席位上。密信上写道:“请你替我转告晋君,我与晋君先前约定的那件事情,眼下时机已到,何不速发兵前来?”周景王勃然大怒,一再联想,苌弘曾多次去晋国,这些天众臣反映他与啬的关系极不正常。他全明白了,采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派重兵去抓啬和苌弘。啬早已逃之天天,只抓来苌弘一人。周景王怒斥道:“苌弘,我一直待你不薄,没想到你忘恩负义,吃里扒外,里通晋国,想置与我周王朝于死地。你居心险恶,天理难容!”

苌弘一下被问懵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天子,这是为何把我抓了起来?”

“哼,还在那里猪鼻子里插葱——装象。”周景王气得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像蚯蚓在爬,“要是迟一步,朕的人头就当你的夜壶了。来人,把苌弘车裂极刑,把他的人头给朕拿回来当夜壶。”

苌弘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推到了刑场,处以车裂之刑。只见五辆马车拉着苌弘的头和四肢,刽子手要赶车向五个不同的方向拉,要活生生地把苌弘扯的七零八落。

可就在这时,只见苌弘家养的那条叫“黑黑”的大狼狗领着百十条狗冲进刑场,团团围住了五匹马,使马不敢向前挪动一步。这群狗似乎早有分工,有的狗窜上去咬刽子手,吓得刽子手扔下马缰绳,落荒而逃;有的狗狂吠着,追赶着围观的人群;更惊奇的是那只名叫“黑黑”的狼狗,嘴里牵着一辆小车来到昏迷不醒的苌弘身边,咬断苌弘身上绑着的绳索,几条狗一过来,衔着把苌弘弄到小车上,一溜烟似的拉跑了,此后便不知苌弘的下落。是死了,还是活着,谁也不清楚。

只是后来人们打扫刑场时,见苌弘流到地上的血竞变成了碧玉,闪闪发亮,都觉得奇怪。知道这是苌弘受了冤屈,老天不容,才使弘血化碧的。

那天李耳外出许国,不在刑场。太史严是参加了的,因此,在史册上记下了:“百狗闹刑场,苌弘化碧。”

李耳知道了这件事后很是悲伤,特意到苌弘家里进行安慰,毕竟是尽一份情意。

接踵而来的是对李耳的打击,大概是由于他和苌弘的关系好,苌弘车裂之时又不见他,就不让李耳再当“柱下史”,有的王宫贵族还给李耳写匿名信,进行恫吓。

李耳根本没把这当回事,而是想着他心中的“四个文化圈”。“楚文化圈”他是研究过了;到了周朝后,不用说对“周文化圈”也是研究过了;“秦晋文化圈”虽然没去过秦国和晋国,但和叔向、师旷等人多次交谈,也认识了些;唯一是对“齐鲁文化圈”,他还没有去过。

鉴于他目前的处境,他权衡了利弊,觉得与其让周王朝的贵族所逐,不如自己干脆“走为上”。

他的主意已定,决定要到鲁国和齐国去。他对齐、鲁等国只是在史料上做了研究,这毕竟是纸上的东西,需要到实地亲自考察一番。在这种文化气氛中感受和没有感受到,那是大不相同的。

李耳向太史严写了一封辞别信,放到桌上后,于是在周景王年(公元前535年),他只身前往鲁国和齐国了。